這一次阿寧並不急著趕路,一路上除了日常看賬本,她還有閑情逸致看景聽戲品美食,七八天的路程,硬是拖了半個月。


    終於到了嶺南夏州城外,阿寧也不急著進城,她說要在五裏外的小茶棚裏歇歇腳。


    閑坐半個時辰後,有一隊人馬途經這裏,原本已經過去了,不一會兒他們又返了迴來。


    幾個人要了一壺熱茶,又買了幾個剛出鍋的燒餅。老板說還有牛肉幹,其中一個人讓他多端些上來。


    老板隻顧著伺候這幾位大爺,也沒注意角落裏坐著飲茶的四個人,等他將出手闊綽的幾位爺送走後才發現,那四個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萬幸他們把茶錢留在了桌上。


    一行人沒走多遠就遇到了等著他們的四個人,其中一人先下馬,上前抱拳行禮後來了一句:“芙蓉花開。”


    阿寧對了一句:“三分肥七分熟。”


    旁邊的陸景非小聲跟慕清越嘀咕:“我打賭,這毫無關係的暗號肯定是阿寧定的。”


    慕清越沒接話,他示意陸景非別說話。


    暗號對上了,那人再次抱拳行禮:“恆州,青巒。”


    阿寧想了想,學著他的樣子迴道:“不夜城,阿寧。”


    青巒挑了一下眉,他轉頭對走到他身旁的人說:“複數,果然還是你的眼光毒辣,他還真是來自不夜城。”


    被點名的複數向幾個人拱手:“無碭山,複數。”


    剩下幾人也一一自報家門,阿寧跟他們簡單聊過之後就判斷出了他們以前的身份


    或許褪去暗神光環的他們依然有獨屬於自己的威名,但陸景非和慕清越對此一無所知,這讓他們感覺有點兒拘謹又尷尬。


    “他們都是你們要找的暗神,”阿寧指著青巒對陸景非說:“他就是給你們迴消息的那位。”


    青巒爽朗一笑,擺著手說道:“什麽暗神呀,那都是別人瞎吹的,我們也沒那麽厲害。”


    陸景非指著阿寧,對青巒說:“不厲害,一個人對兩隻蜘蛛精,對方一死一重傷?這可不是雲海道聽途說的,這是他自己說的。”


    大家因為陸景非的話笑了起來,其中長著娃娃臉的李鈞還搪揶的朝青巒擠眼睛。他們沒有惡意,單純就是相處久了愛跟朋友開玩笑。


    青巒沒有因為陸景非的話而不高興,他笑著說道:“你自己也說了,那些都是人家小城主的豐功偉績,又不是我們的,你要是能說出我的一件豐功偉績,我就承認我們很厲害。”


    李鈞笑著給他拆台:“你僅代表你自己,我可不讓你代表我,我可不像你那麽沒臉沒皮。”


    青巒跟著他的話就迴了一句:“我的臉皮不是被你撕下來貼自己臉上了嗎。”


    他們之中唯一的姑娘隨風看看了他倆,她麵無表情的評價道:“你們倆半斤對八兩,還有必要再攀比嗎?”


    模樣老成的邱陽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有些氣弱的說道:“你倆到底要不要聽人家小公子誇你們了?”


    兩個人在其他人的小聲嘲笑中閉了嘴,青巒不忘示意陸景非可以說了。


    陸景非看向阿寧,她卻隻是搖了搖頭,陸景非不明白她到底想表達什麽,但她既然不說,那他就瞎猜了。


    仔細迴憶之前雲海給他講得那些故事,陸景非決定蒙一個:“你一個人殺了三隻惡蛟。”


    看青巒臉上的笑意就知道他猜錯了。


    一副沒睡醒模樣的蒙驍說道:“小公子說的那是複數的封神之戰,”


    男生女相的杭閔搶著說道:“青巒是因為一個人殺了一隻屍王而出名。”


    “屍王?”陸景非感覺這個品種聽說過,他問阿寧:“我記得你說過,明輝明掌櫃是屍王。”


    阿寧點了一下頭,“那個屍王沒有明輝年份長,修習的還是邪術,殺了不少百姓。”


    陸景非又將幾人打量一番,他滿眼好奇的問道:“那你們又是因為什麽事情封神的?”


    其他人還沒開口,隨風先擺了擺手,說道:“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陸景非看其他人的神情,他們好像對這個話題也沒有興趣,陸景非隻好換了個話題,他問阿寧:“你們齊聚於此,是因為千家在夏州有什麽驚天大秘密嗎?”


    慕清越插了一句:“之前那五個家族裏的唐家,祖宅在夏州城裏。”


    陸景非看了看慕清越,又看向阿寧,用眼神詢問她答案。


    阿寧點頭,“唐家還有一位暗神,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她。”


    陸景非震驚於唐家竟然有一位暗神,隨後他問道:“所以這次是為了救你曾經的同伴?”


    阿寧朝他燦爛一笑:“我不喜歡給我找不痛快的那個唐家人,所以唐家家主我替他們選。”


    陸景非嘴角抽了一下,“你不喜歡,他們就得換一個你喜歡的家主,你在他們那裏什麽時候說話這麽有分量了?”


    “有沒有分量我說了不算,但他們不聽我的意見,那我隻能讓他們落個杜家相同的下場。”


    陸景非往後縮了縮脖子。


    阿寧那張臉太過風平浪靜,就好像他們討論的不是一個家族的存亡大事,而是下頓飯點什麽菜。


    陸景非實話實說:“你這麽兇殘的做法,不太好吧?”


    阿寧嘿嘿笑了兩聲:“我是不夜城來的,立場自然偏向亡靈,他們做人不地道,那就別怪我對亡靈複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慕清越將跑偏的話題拉迴來:“我們要怎麽進去?有之前龐城那些事,恐怕我們一入城就會驚動唐家人。”


    “四位不用擔心,”青巒拍了拍複數的肩,說道:“這件事交給他,保證唐家人識不破你們的身份。”


    阿寧擺了擺手:“他們三個,我不用。”


    “你會改頭換麵?”說完陸景非就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對,“我忘了,你很少有不會的東西。”


    阿寧把背著的包袱遞給元寶,“我說的那件事由你們負責完成,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你不會又想偷懶吧?”


    陸景非嚴重懷疑阿寧的話,畢竟她每次說還有其他事,她每次都是站在不礙事的角落裏看他們瞎忙活。


    阿寧指了指西麵的小山包,“越傳越邪乎的養屍地,你去解決?”


    陸景非往西一瞧就瞧見遠處有個被一團黑氣籠罩的小山包,那是什麽地兒不清楚,但危險是真危險,以他的本事根本解決不了。


    “我還是去唐家吧。”


    幾個人分頭行事,阿寧這次沒有另外的安排,她直接去了那座小山包。


    往城裏走的路上,陸景非時不時朝那邊看一眼。了解他的元寶和慕清越知道他在想什麽,不了解他的青巒以為他有事。


    “小公子一直看那邊,是有什麽事嗎?”青巒可不認為陸景非是在擔心阿寧。


    陸景非有些尷尬,“沒事,我就是好奇,那個養屍地到底是什麽地方?”


    一直少言寡語的複數此時說道:“民間有傳聞,說那裏葬著一位皇帝。”


    有了這個提示,陸景非很快就想起來了,夏州城外某個小山包,確實是前朝一位皇帝的陵寢。


    青巒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應該是知道些什麽,於是問道:“你知道?”


    陸景非點頭說道:“這位皇帝是個亡國之君,取而代之的新君王為了彰顯自己的仁慈,將這位以身殉國的皇帝以帝王之禮厚葬於此。這些在正史上有記載。”


    青巒迴頭看複數,用眼神詢問他是不是這迴事,複數卻看著遠處的山包出神,根本沒注意到青巒的視線。


    李鈞也看了一眼小山包,他好奇的問陸景非:“史書上有沒有說新皇帝給舊皇帝選的地方好不好?”


    陸景非略思索後皺著眉說道:“據史書記載,這座皇陵所在之地雖不是龍脈貴地,但也是一塊風水寶地,也不知道怎麽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寶哥,你知道這裏是怎麽迴事嗎?”


    聽陸景非這麽一問,連複數也看向了很少說話的元寶。


    元寶很無語,他都沒參與他們的談話,怎麽也被提問了。


    不過既然陸景非問了,他就不能太糊弄他,於是他說道:“這裏以前隻是有些邪門,所以大家明知道這裏有皇陵卻沒人敢進去搜刮財寶。大概三年前,那裏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陸景非想了又想也沒想到夏州三年前發生過什麽大事,“寶哥,知道什麽原因導致的嗎?”


    元寶無奈的說道:“這件事是陸景奇負責調查的,跟咱們沒關係,況且咱們當時也不方便插手。陸景奇給出的說法是有人私采鐵礦,壞了風水。然後他把人抓了,錢全進了他的腰包。”


    李鈞神秘兮兮的小聲問陸景非:“聽說陸景奇被九殿下抓迴明都了,他會死嗎?”


    陸景非沉默片刻後語氣略遺憾的說道:“他不會被賜死,他最多就是過得沒有以前那麽好。”


    李鈞胳膊往後一揮,不滿的切了一聲,邁步繼續往前走。


    青巒輕輕拍了拍陸景非的肩膀,小聲安慰他:“你別往心裏去,他不是針對你,你也不用管他,他想報複陸景奇他自己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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