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時間,兩個人前麵的路被石壁擋住了,阿寧在石壁上快三下慢兩下敲了兩遍,不多時,石壁就裂出了一條可容一人側身通過的路。


    阿寧直接往裏走,陸景非也跟了上去。有阿寧在,他沒什麽好怕的。


    走了沒多遠,他們就進到了一間熟悉的石室。石室裏有一男一女,男的一見到陸景非來,第一時間就給了他一記眼刀。


    “我不能親自去迎接小城主,還請小城主見諒!”躺在石床上的女人虛弱的說道。


    阿寧擺擺手,她不以為然的說道:“什麽迎不迎接的,用不著那麽多虛禮。”


    “並非虛禮,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阿寧懶得和她爭辯,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後她才抬頭說道:“那隻大毒蛛的內丹拿到了,你要不要拿它入藥?”


    百目山的山神喃喃輕輕搖頭,“我的時間不多了,不管是什麽藥也不過是拖時間而已。我活的已經夠久了,我也沒什麽遺憾,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不知道該將這山神之位托付給誰。”


    阿寧看了看她身邊彎腰倒水的男人,思量片刻後說道:“你這個小徒弟修為是差了些,不過你要是覺得放心,山神可以讓他來做。”


    喃喃歎了一口氣,她說道:“木頭心眼實在確實可靠,但他並不聰慧,他很容易被有心之人蒙騙,這一次要不是小殿下冒死相勸,隻怕他已經釀成大禍。而且,他的修為太低,繼任山神之位時的天雷劫,我怕他撐不過去。”


    “我就問,他聽不聽你的話。”


    喃喃愣了一下,她隨即笑著點頭說道:“木頭最聽我這個師父的話。”


    阿寧說道:“你將他該做的、不該做的,能做的、不能做的,一一寫下來作為山規。如果將來他遇到了分不清對錯的事情,去不打烊,不打烊一定幫他解決。至於繼位山神時的天雷劫,我手裏有毒蛛的內丹,你身上有豐厚的功德,都給他。如果這樣他都扛不過去,我就從不夜城裏派鬼將軍來繼任。”


    擔心喃喃多想,阿寧特意多說一句:“不夜城裏人沒有,鬼將軍多的是,一年一個,千八百年就過去了,總有一天,這座山會再孕育出一個合格的山神。”


    喃喃眼中燃起了希望,不過她想到了另一件事,她下意識的看向阿寧身旁的陸景非。


    陸景非沒注意到喃喃的視線,他覺得阿寧說的辦法很稀奇,於是他小聲問阿寧:“功德也能應對天雷劫?”


    阿寧迴道:“有一定作用。”


    陸景非好奇的又問:“那為什麽當初孟常不用這個方法?”


    “這個辦法對手髒心更髒的家夥來說,作用不說可以忽略不計吧,最起碼會適得其反。”


    換句話說,孟常不是好東西,老天爺才不會真瞎了眼放他一馬。


    陸景非笑著問阿寧:“哪天我也遭了天雷劫,我是不是也能用這個辦法?”


    阿寧也對他笑了笑,然後說道:“兩個前提,一是把龍脈奪迴來,二是把欠不夜城的債全還幹淨。”


    陸景非隻好自己給自己找個台階,“我一個普通人,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體驗天雷劫的。”


    阿寧不再理他,她轉而對喃喃說道:“決定權在你手裏,你要是同意,子時他接任你的山神之位。”


    喃喃為難的說道:“我答應了小殿下,我的功德要給他的。”


    陸景非忙說道:“不用不用,山神大人庇護山中生靈,自然也庇護山林中的百姓,這些百姓是我們天啟的子民,所以這些功德理應留給下一任山神。山神大人能造福百姓造福生靈,我拿去隻能抵債,沒什麽用處的。再說了,我也不急著還債的。”


    “可是,”喃喃看看他,又看看阿寧,她說道:“虧欠功德,終究不是一件長久的事呀。”


    陸景非一想到那天文數字,他自己先笑了,“我們家欠的這筆債太大,想不長久也沒辦法。山神大人就別再糾結了,功德我還能從別處取,繼任山神可隻有這一次機會。”


    阿寧在一旁說道:“他要是不同意讓,這筆功德就判不合規,反正他自身留不住功德,你堅持給他也是白費。”


    陸景非有些傷心,但他還是保持著微笑。


    喃喃掙紮著要起身,隻是她已經非常虛弱,她從石床上摔下來站都站不起來,但是她還掙紮著要向阿寧和陸景非行跪拜大禮。


    陸景非想要上前製止,卻被阿寧死死按住,她更無視木頭譴責的目光,靜靜等待喃喃最後一拜。


    這一拜幾乎花光了喃喃所有的力氣,拜完之後,她也不再抗拒木頭的攙扶。


    待喃喃被重新安放在石床上後,阿寧才開口說道:“既然受了你這一拜,我們應你的事情就一定辦到。”


    陸景非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盡管心裏有很多的疑問,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


    喃喃眼眶發紅,她啞著嗓子說道:“謝謝!”


    “不用謝。我當初答應過你,是我食言了,如果當初我做到了,也許不是這種結果。”


    喃喃搖著頭說道:“不怪小城主的,您當初幫我殺了一個叛徒,還幫我搶迴了內丹,我已經感激不盡了。城主的顧慮,我懂。”


    “不說這些了,”阿寧將範波的內丹放在石床上,她說道:“我去外麵準備,子時一到,繼位儀式開始。”


    喃喃看著手邊的內丹,她擔憂的問道:“範波死了,怕是不好向妖族交代,這會不會給小城主您帶來什麽麻煩?”


    阿寧嘿嘿笑了兩聲才說道:“我昨晚下山之後就給罪魁禍首、蛛王以及妖王送去了消息,這件事他們自己不解決,罪魁禍首就得死。限時今晚亥時之前,他們不露麵,將來他們也挑不出我的錯。”


    陸景非以為阿寧之前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她竟然真的這麽做了。


    不過想想也是,阿寧做事一向是有理有據,哪怕是欺負人,她也要做到欺負的特別有理。


    阿寧不理會一臉疑惑的木頭,她招唿陸景非先離開了。


    往洞外走的路上,陸景非忍不住問阿寧是不是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亥時還沒到呢。


    “他隻是被刨了內丹,不是死了,就算他的內丹碎了,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他活。再說了,他捅了我好幾刀,我讓他半死不活,這事告到哪裏都是我有理。”


    嗬嗬,果真是他想多了。


    “對了,剛才她為什麽執意要拜我們,你還不讓我攔?”


    “喃喃這個山神屬於地仙,而我哥不許我管仙族的事。受了她這一拜,我們就等於定下了約定,天地可鑒,要是反悔了,會被老天懲罰的。”


    陸景非一想,這不就是變相的發誓嘛。不過……


    “你哥為什麽不許你管仙族的事?”


    “我瞧著是有仇,我哥對仙族的態度可謂是恨不得全殺死,所以仙族那些家夥死後,他們的元神魂體會直接消散。也就是說,他們的性命隻有一次。”


    “你說的仙族,是不是我們平時說的神仙?”


    “嗯。”


    如果跟他說神是神,仙是仙,又要解釋一大通。而且世間已無神,就讓世人以為是這種說法吧。


    陸景非覺得阿寧在敷衍他,於是他問道:“你是不是懶得給我解釋?”


    瞧他一臉委屈的樣子,又想到自己剛剛截了他一大筆功德,阿寧覺得還是別太敷衍他比較好。再說了,簡單說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我哥也隻是簡單給我講過幾句,他說神是天生的神,仙是後天修煉而成,達到一定境界之後,什麽物種都能稱之為仙,仙的境界再高,他也無法成為神。”


    “那神跟仙比,誰更厲害?”


    “這個沒辦法比。”


    “為什麽?”


    “如今五花八門的仙很多,但神已經不存在了。”


    陸景非好奇的問道:“怎麽就不存在了?”


    “不知道,我沒有問,我哥他也沒有說。”


    阿寧對這些不感興趣,她哥也沒興趣和她多講。至於神是什麽樣子,反正阿寧不知道。


    “出去之後,你去村裏告訴村民們,今晚子時山神繼位,不怕死的可以來這裏精神支持一下下一任山神。怕死的話,就留在家裏關好門窗,在天雷停止之前絕對不能出門。”


    “出門會怎樣?”陸景非好奇。


    “一定會遭雷劈。”


    陸景非想了想,他還是忍不住多嘴問道:“既然有危險,為什麽還要告訴他們可以精神支持一下?”


    阿寧迴頭看了一眼洞的深處,她輕聲說道:“天命所選,信仰之力,如果是兩者結合,那才是最好。”


    “你的意思是,如果山民們信得過他,對他渡劫同樣有幫助?”


    “道理是這樣的。”


    “我知道了。”


    出了山洞,陸景非朝著村落方向跑去,阿寧則留下來布陣。


    法陣的範圍是有限的,起到的作用是有限的,所以對木頭的幫助也是有限的。說到底,這件事還是要靠他自己。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亥時,妖族那邊依然沒有任何迴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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