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不解的問道:“千家是想讓薑師兄母子活著嗎?”


    阿寧解釋道:“千家不需要他們母子活著,但也不應該是那樣的死法。你要知道,千家想要無常使和他手裏的鎖魂鏈一直為自己所用,可不夜城找自己東西的本事也是一流。而且如果被不夜城發現千家和無常府有了勾結,千家的下場不會很好。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兩次刺殺薑柯都做足了不被發現的準備。皇後不懂這些,她一心隻想著殺了玉奴兒和她的孩子,隻想著她兒子的太子之位。”


    花容張了張嘴,想問的問題終究沒有說出口,她示意阿寧繼續說。


    “你想問那個無常使為什麽不提醒皇後?”


    花容點頭,她覺得既然無常使用鎖魂鏈殺人這件事必須要慎之又慎,那無常使肯定要再三確定才會動手。


    阿寧笑著說道:“那個無常使是故意的,皇後覺得卑賤又無能,根本配不上千家的器重,所以她總是找機會羞辱那個無常使。那個無常使為了報複她,在明知道皇後什麽準備都沒做的情況下還是動用了鎖魂鏈,然後不出意外的暴露了自己跟鎖魂鏈的行蹤。”


    花容不能理解:“為了報複就故意泄露自己的行蹤,那個無常使腦子有病吧?”


    “他對千家和他們府長都有信心,他以為千家會想盡辦法保全他,他以為他們府長能擺平城主。”


    花容好奇的問:“那個無常使後來怎麽樣了?”


    阿寧搖頭,“我不知道那個無常使什麽結果,我隻知道他們府長被處理了。”


    見花容不問極刑是什麽刑,阿寧繼續講之前的話題:“事情已經發生了,千家不得不想辦法補救,他們需要一個應付不夜城的替罪羊,當時最好的選擇就是千家的旁支,他們覺得他們把所有的事情推給那些旁支血脈就行了。不過不夜城對這件事的態度並沒有他們猜測的那樣嚴重,所以一切事情就沒有倉促的馬上進行。”


    聽完阿寧的講述,花容一臉羨慕,她一直都知道這個世間很複雜,但大家都是人,為什麽他們就能把亂七八糟的事情捋這麽清楚呢?


    阿寧繼續說道:“千家在很早之前就決定要從奉新遷往明都,在你們家南夫人之前,千家就派出了很多棋子為自己布局。要沒有這些棋子,君秀又怎麽會借李達的手殺了他的太子哥哥、他自己當上皇帝。要不是這些棋子,君國又怎麽可能用薑國的太子換了薑國的兩座城池。”


    一直沒說話的慕清越開口說道:“我不明白,如果千家的目的是為了龍脈,那他們為什麽又拋棄了對他們言聽計從的君家,反而選擇難以控製的陸家?”


    “你不覺得奇怪嗎,”阿寧笑了一下,“既然龍脈不能為陸家所用,那麽這麽久以來,天啟又是靠著什麽撐到現在?是什麽讓它不僅沒有亡國,甚至還越來越好?如果說是陸家的氣運庇佑了天啟國運和百姓,那得是一個什麽樣的家族才會擁有如此的氣運?你別忘了,陸家人可是連功德都存不下的。”


    陸景非來了一句:“或許我們陸家背後有一個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的大靠山。”


    慕清越皺著眉說道:“那得多大的靠山,才能庇佑天啟千年之久。”


    花容指著阿寧說道:“你們就沒有想過,這個靠山可能是他嗎?”


    慕清越搖頭否定道:“不可能,陸家稱帝的時候他已經離世很多年了。”


    花容小聲嘀咕道:“可是他很厲害呀。”


    陸景非直接問阿寧:“我們家安安穩穩做了這麽久的皇帝,是不是真和你有關係?”


    阿寧衝他燦爛一笑,迴了一句:“你猜。”


    陸景非氣得要打她,阿寧輕鬆躲開後說道:“這件事裏麵還有很多讓我想不通的地方,等我查清楚了一定告訴你們。”


    得了答複的陸景非這才不鬧意見了,阿寧迴頭對花容他們說道:“你們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花容急忙舉手表示她還有問題,在得到阿寧的許可後,她急迫的轉過頭問良策:“良策大人,我到了不夜城之後能不能去見見我娘?”


    良策猶豫的看向阿寧,這個問題他突然就迴答不出口了。


    阿寧看著滿臉期盼的花容,絲毫不帶猶豫的說道:“你娘不在不夜城。”


    花容看向阿寧,她的腦子轉不過彎來,所以她隻能出於本能的問道:“是我娘等了太久,不想等我了嗎?”


    阿寧轉頭看向漆黑一片的林海,她輕聲說道:“你娘染上了魂蠱,她遇到了蠱禍。”


    魂蠱、蠱禍,花容對這些名字不陌生。在臨西的時候,她還特地研究過。


    盡管知道這東西有多可怕,花容還是抱有一絲奢望,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不是說蠱禍被一位高人根除了嗎,那我娘是不是還有希望?”


    希望?


    這個詞讓阿寧想起了百靈山上點點繁星似的殘魂,她當時為什麽要那麽做呢?明明,那是有悖自己本能的決定。


    嗯,就是因為希望,就是為了給那些亡魂最後的希望。


    “會的,也許她再世為人的時候已經認不出你,”阿寧想到這裏突然笑了,她說道:“哪怕你也認不出那個陌生人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但你們還是有希望再見一麵。她還會迴來,還會迴來。”


    薑殷也想問問他的父母是不是也有這麽一絲希望,可還沒等他張嘴,良策搶先開口說道:“那個背叛不夜城的無常使早就被小城主抓住處決了,連同那個生了異心的無常府府長也沒落個好死。”


    良策的話讓陸景非不禁想起在雲州城時良策對他說的話,他說無常使都被肅清了,算是給了他一個交代。


    嗯,良策現在這麽說,是不是也算是給了薑殷一個交代呢?


    隻是,出問題的為什麽總是無常府?


    “既然他幫你問出了你想知道的事情,”阿寧的視線從薑殷轉到良策,“迴不夜城之後你記得督促他們把事情盡快辦好。”


    然後她又對薑殷說道:“關於你父母更詳細的事情,等你到了不夜城之後可以親自去洛水之畔問碧秀。不過去那裏之前,你務必要記得到中樞院報備。”


    薑殷以為阿寧要結束這次談話,所以他急切的喊道:“我還有一個問題!”


    阿寧示意薑殷問,至於要不要迴答,還不是阿寧說了算。


    薑殷迴頭看向慕夜城,慕夜城點了點頭,薑殷這才轉迴頭對阿寧說道:“要殺死我們的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麽?”


    阿寧看向良策,不是她不想迴答,主要是她也不知道那玩意兒是什麽。


    那東西不好解釋,所以良策猶豫著要不要說。


    阿寧也不逼他,轉而對身邊的陸景非說:“你是不是也有問題?你要是有問題就問,正好也讓良策迴憶一下過去那麽久的事情。”


    陸景非才不信良策記性不好,不過他還是順著阿寧的話說道:“要不你給我細講講千家是怎麽幫著君秀誆騙到薑國兩座城池的吧。”


    阿寧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沒有暗衛的參與,所以我也隻能猜測,可能是薑國的那個國師偷偷和君秀商量,由國師鼓動薑桐聯手丹木王攻打君國,他再慫恿薑賦這個太子代表薑桐禦駕親征,最後讓君國這邊瞅準時機抓住薑賦,用他來要挾薑桐,逼薑桐割讓兩座城池給君國。你也知道,薑桐當時隻剩下薑賦這麽一個兒子了。”


    陸景非又問道:“那他們三位又是什麽情況?”


    “花容真的是戰死,他倆的遇害是陰謀。”阿寧看著慕夜城和薑殷,問道:“你們倆誰說說?”


    慕夜城和薑殷互看一眼,薑殷主動說道:“我來說吧,我是因為想知道我父母的死因,所以答應李達替他兒子當這個前鋒軍的將軍。說是前鋒軍,實際上我們隻負責保護薑賦,當時接連的勝利,再加上李達在一旁不要臉的瞎吹捧,自認為文韜武略樣樣都行的薑賦決定帶著一部分親衛親自去砍下君國統帥的項上人頭。”


    說到這裏,薑殷特地看了一眼慕夜城,隨後他繼續說道:“我當時就覺得這件事不靠譜,可是誰也不聽我的,李達還不讓我們偷偷跟著,非要我們在營地等薑賦勝利的消息。結果呢,等來的卻是薑賦被困的消息。接到求援消息後,李達第一時間就表示要不惜一切代價將薑賦救出來。可是我發現,除了薑賦留在營地裏的那些親衛,其他將領好像都不著急。”


    花容忍不住問道:“薑賦的那些親衛就沒有發現這些不對勁嗎?”


    薑殷冷笑一聲後說道:“薑賦的親衛忠誠是有的,但不是每一個親衛都聰明機智,李達故意誆著薑賦把精明伶俐的都帶走了,留下的那些都是憨厚耿直的。這些急於救主、跑得最快的親衛們在豐陽穀遭到你們的阻擊,李達卻命令我帶著人改走最遠的那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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