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隨心動,隻是平時好使的方法此時卻沒了任何反應。


    頭頂是隆隆雷聲,身後是刀劍碰撞聲,前麵隔著厚重的木門,阿寧依然能聽到門後的哭喊求救聲。


    關於仁義的道理,阿寧曾經聽過無數遍,她一直記得也一直都明白。此時此刻站在這裏,她突然間就頓悟了。


    阿寧扯了扯嘴角,有些自嘲的意味。她下意識摸向腰後,但那裏空無一物又在提醒著她一切都不一樣了。


    “離我遠點兒。”


    “什麽?”


    四周環境太嘈雜了,誰也沒聽清阿寧在說什麽。


    阿寧大聲喊道:“離我遠點兒,至少二十步外。”


    不問原因,慕清越馬上下令退後五十步。一個傳一個,幾乎是片刻就給阿寧讓出了足夠大的空地。


    鞭子本身是被埋在阿寧左手腕的內側,她初見時還以為是一條黑白格子的細線。


    她哥教她如何出鞭,最多再教她如何不被自己的鞭子抽到,也就這麽多了。


    阿寧知道有些事情是有共同性的,既然它是一件兵器,那作為兵器的特征它一定也有。


    術士的法器依靠靈力驅動,那就證明一切法器都可以被魂力驅動,所以理論上,兵器也可以被魂力驅動。


    既然用意念不行,那就換操控力更強的魂力,她就不信了,這世上還有她的魂力控製不了的東西。


    阿寧的魂魄裏有一個她哥設下的禁製,一般人很難解開這個複雜的禁製,但對於阿寧來說卻是易如反掌。


    一直被封禁的魂力迅速解封並向腕處奔去,阿寧憑感覺向下甩手,手裏實實在在的充實感證明了她的想法是正確的。


    手腕靈活翻轉,一聲響亮的鞭聲炸開了,這聲音比之前更具威懾力。


    阿寧來不及看手裏的鞭子,她揮臂甩鞭,鞭子就和城門撞上了,然後鞭子劃過虛空落在地上,一株剛破土不久的小草眨眼間凝霜結冰龜裂蒸發幹淨。


    這一幕沒有被阿寧看到,在她揮鞭的瞬間,醞釀多時的天雷抓到了第一個目標,自上而下、直上直下就劈在了她左肩上,她的鞭子就握在左手裏。


    並沒有傳聞中所描繪的痛苦難耐,阿寧隻是覺得疼,是她很久以來少之又少的疼痛體驗。從肩上一點傳遍全身,她咬著牙一動不動,同時憋住了唿吸。


    這種疼痛會持續很久,想要靠緩一會兒這個辦法,那可就有的等了。


    不過阿寧的適應能力極端的強,這其中就包括對疼痛的適應。當她適應了,她也就不覺得那麽疼了。


    絕望的人們還沒有從城門突然消失中迴過神來,他們一個個都忘了自己要幹嘛。


    等他們迴過神來時,也不過是片刻工夫,阿寧這邊也做到了適應天雷。


    說句實話,真比不上她哥的鞭子。


    就是……這城牆怎麽都沒了?


    阿寧當機立斷把鞭子收了起來,城牆都沒了……呃,這事跟她可沒任何關係。


    “把路給百姓讓出來。”


    阿寧喊話的同時往天上甩了好幾個不夜城獨創的信號彈,這種信號彈被發明的初衷是便於聯絡,被阿寧喜歡甚至偏愛的原因隻是因為它的照明時間夠久,照明範圍夠廣。


    因為她的偏好,不夜城裏跟她共過事的都知道,這種信號彈一旦超過三個,那就是阿寧來了。


    至於城裏的奈奈,她更知道。


    畢竟小城主當初發明這種照明彈的初衷就是便於聯絡和照明用的,不過不夜城裏一批接一批的新換舊,大家都快忘幹淨了而已。


    百姓出城的事情交給慕清越他們就行了,天雷劫已經落下,很分散,不集中,遠處還能看到無辜百姓被屠殺的事情。


    阿寧從人群之上飛了過去,她腳踩在揮劍的那個人的頭上,往下一壓。


    這個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他的脖子就斷了,而且還是以一種活人不會有的尖銳角度往後仰,連帶著整個身體向後倒去。


    殺了人的阿寧不關注這個,她關心的是手裏炸成粉末的劍。


    在阿寧思考問題的時候又有人朝她揮來了劍,阿寧閃身躲劍的同時順手又把劍奪了過來,而這把剛到手的劍也炸成了粉末。


    這一次阿寧看清楚了,劍身是因為她握劍的時候有細如蛛網的閃電紋從她手上傳到劍身上,然後劍就碎了。


    阿寧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一臉懵還沒迴過神來的殺手,她二話不說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殺豬般的慘叫聲讓阿寧心花怒放,她當然是因為天雷在她身上的殘存可以讓她省太多力氣而開心。


    剩下幾個人,阿寧一人送了他們一張耳刮貼,然後衣袖都沒有揮就不見了蹤影。


    僥幸活命的百姓不敢停留,他們已經沒心情管城牆去了哪裏,大家互相攙扶著去追前麵跑遠的人。


    阿寧不時抬頭看天上落下的天雷,她也看到了不幸被雷擊中的百姓。


    普通人是很難在雷擊之後還能活命的,至於那些遊魂,它們一旦被天雷擊中就會被炸得魂飛魄散。


    殺魂的事情阿寧總幹,替千機閣作惡的時候做,到了不夜城去清理戰場遺地時也做。


    她殺是她殺的事,但有人把這些遊魂當替死鬼躲天劫,那阿寧就不樂意讓他們心想事成了。


    是敖宸他親哥也好,是他親哥的親兒子也好,千家人也好,哪個都不行。


    本著就是不讓你好過的心,阿寧腦子一熱把忙裏偷閑改造後的龍族迴生術搬了出來。


    既然你選擇在結界裏殺人取魂躲避天雷劫,那我就讓結界裏的人不死、魂不滅。


    結界的邊界是可循的,尋找這個邊界對阿寧來說易如反掌。


    慕清越他們人手有限,保護百姓就夠他們忙了,他們要進城還得花些時間,所以殺不死的尷尬就不用考慮他們了。


    被她這麽一搞,多數天雷就往她身上砸了起來。一下挨著一下的,還能忍受,阿寧也就耐著性子繼續忍著。


    阿寧接下來的打算是去不打烊拿魂瓶收魂,畢竟遊魂太多也是件棘手的事情。


    不打烊門口有兩撥人正在打鬥,穿繡金紋銀衣的是千家人沒錯,另一方看著有些眼熟。


    阿寧瞧清楚其中一個人的臉後立即加入了混戰,千家人被她一人一張耳刮貼送到臉上,這些人當時就倒在地上沒了抵抗之力。


    “千機雲,不,現在應該叫你雲海,”阿寧指著地上打滾慘叫的家夥們說道:“你能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情況嗎?”


    被阿寧稱為叫雲海的年輕人,他是前任千機閣閣主千機嵐的兒子,他離開千機閣後改了父姓,而他和阿寧也算是老相識了。


    雲海張嘴想叫老熟人的名字,但是看她一臉冷漠,他隻能改口說道:“千無忌要用雲州城百姓的性命替孟常渡天劫,雲州府尹和千家是一夥的。”


    阿寧連白眼都懶得翻了,她就知道又是千無忌那個老不要臉的在搞鬼。


    “現在城裏死不了人,你帶著你的人出城……”


    雲海急迫的打斷阿寧的話,他喊道:“我不走,我要阻止千家的陰謀,我要……”


    “你閉嘴。”


    阿寧既不想聽他的大喊大叫,也沒工夫聽他嘮叨他和千家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恩怨情仇。


    她直接轉身進了不打烊,在一地狼藉裏找到魂瓶後拿著就出來了。她出門的時候,雲海和他的同伴們都還在。


    “把遇到的所有遊魂都收起來,”阿寧把一串魂瓶遞給雲海,同時囑咐道:“不要和千家人糾纏,遇到不打烊的掌櫃或者夥計直接告訴他們東西是阿寧給的,他們知道是我。”


    “阿寧。”


    阿寧停下腳步迴頭看雲海,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我們想做好人!”


    “你本來也不是壞人,”阿寧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雲海,我們沒有錯,錯的是哄騙逼迫我們為他們做壞事的人。我哥跟我說過,不做壞事的前提是你知道什麽是壞和壞事。我希望你,你們,都明白這個道理。”


    懶得再和他聊這些無聊又深奧的事情,阿寧覺得與其說這些沒用的東西,還不如把精力放在收魂上。


    阿寧沒走多遠就遇到了奈奈,問清楚孟常此時所在的位置後,她就把手裏剩下的魂瓶都給了奈奈,讓她也去收魂。


    孟家真不愧是富商之家,這宅子比九皇子的住處還要大。


    不僅大,裏麵的每一景每一物都彰顯出主人家的財大氣粗。


    在孟家宛如仙境的後花園裏,阿寧果然看到了正在尋歡作樂的千無忌和孟常。


    阿寧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巴掌,先給千無忌,緊接著反手再給孟常一巴掌。


    近距離看孟常這張臉,確實和敖宸的臉有七八分像,以至於阿寧看到他的臉就想再給他幾個耳刮貼。


    “真龍?”阿寧扯了扯嘴角,她語氣輕蔑的嘲諷道:“就你這個樣子,從大街上隨便找一個普通人都比你這個廢物強。”


    孟常渾身都疼的很,比疼痛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這個人的嘲諷,他最痛恨的就是別人瞧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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