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要去找他?”


    “不然呢,我們什麽都不會,不找他,總不能真的上趕著去送死吧?”


    “可是他為什麽要幫我們,因為咱倆長得好看?”


    “沒理由,咱們就不能找理由?”


    “找什麽理由,他能需要咱倆做什麽,做飯嗎?你會,還是我會?”


    “你明明就會。”


    阿寧一聽來人之中有會做飯的,她半個身子就探了下去,正和樹下的兩個人麵對上麵,要不是她反應快,兩個拳頭勢必擊中她的兩個眼窩。


    勾住樹幹的雙腿一鬆,阿寧一個翻身輕巧的落在地上,她手裏還拿著沒吃完的半隻燒雞,目光如狼的緊盯著陸景非,聲音難掩激動的問道:“你會做飯?”


    慕清越搶著迴答:“他會,他可是楊禦廚的親傳弟子。”


    陸景非很想踹他,這貨怎麽迴事,平時嘴巴嚴的什麽都撬不開,這時候怎麽鬆的攔都攔不及!


    慕清越可不管陸景非的麵子不麵子,隻要能攏住阿寧,別說讓陸景非當廚子,就是讓他賣身為奴,他都要把他許出去。


    誰讓陸景非自己沒有抓鬼的本事,既然有籠絡人心的用處就該物盡其用。至於人家收了他做什麽用,隻要不要命,想怎麽用怎麽用。


    不過話說迴來,他們十九還是很能幹的,除了拿鬼沒辦法,讓他做個皇帝也不是不行的。


    阿寧看了一眼兩人係在腕間的五彩繩,點頭應道:“成交。”


    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腕上一勒,低頭一看腕上已經空無一物。


    “咱們既然已經是同夥了,那我也不能虧待了你們,”阿寧示意慕清越給她拿著半隻雞,她搖了搖手裏的五彩繩說道:“而且這東西不是這麽用的。”


    “那要怎麽用?”陸景非好奇的問道。


    “匕首。”


    陸景非聞言從腰後取出一把小巧精美的彎刀,看大小更像削切水果的小刀。


    阿寧接過小刀,眼睛瞥了一下左右,隨即收迴目光用刀割破自己左手食指指腹。


    她的血滴在水滴般通透的晶石上,眨眼間就滲入其中,看上去像是晶石中心嵌著一粒血珠。


    “手伸過來。”


    陸景非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然後把左手伸到了阿寧麵前。


    阿寧把五彩繩繞在他的手腕上,還很認真的調整著水滴的位置。


    陸景非想說不用這麽講究,就感覺腕上猛地一疼,好像有什麽鑽進了他的皮肉裏,再一看,腕上的五彩線也不見了蹤影。


    “來,到你了。”


    阿寧這次也不等看明白的慕清越主動伸手,她直接把他的右手拽了過來,手法嫻熟的把水滴強行按進了他的血脈裏。


    “行了,你們倆去裏麵把那個死鬼帶出來。”


    阿寧指了指身後,然後又開始啃那半隻烤雞。雖然已經吃膩了,但她依然不想浪費。


    陸景非還在擔心突然消失的墜子,被她這麽一安排,身為皇子的小脾氣也上來了,他立馬喊起來:“什麽就讓我們去解決,我們……”


    慕清越趕緊捂住陸景非的嘴,他轉頭笑嗬嗬的問阿寧:“那我們該怎麽做呢?你也知道,我倆真的是什麽都不會,而且打鬼和打人也不一樣,我們……”


    阿寧停下吃肉的動作,她稍加思索後說道:“一般情況下,人死變成鬼後不肯去不夜城,那一定是有非常想要去做的事情,你們幫他完成了心願,他心裏感激你們,陰德就有了。”


    這事,聽起來也不難,正因為不難,陸景非才想不明白了,“既然這麽簡單,你為什麽不自己去做,幹嘛要便宜我們?”


    “一個問題十萬功德,”阿寧頭也不抬的說道:“你現在還要問嗎?”


    慕清越馬上捂住陸景非的嘴,就算他不捂,陸景非也不敢問了,他不想讓累累巨債再雪上加霜了。


    確認他們真不問了,阿寧才把魂瓶遞給他們,想了想又多說了幾句:“他已經被我打得沒有任何威脅,你們可以謹慎但也沒必要怕他。既然咱們做了同夥,今後動手的事情我來,收拾殘局的時候你們上,畢竟和人打交道才是你們的強項。”


    於是,阿寧繼續吃雞,陸景非和慕清越結伴進到了林子裏。


    這裏的林子和青青山上那個亂墳崗外的林子有些像,樹木高大且茂盛,遮天蔽日的,大中午走在裏麵都不覺得熱,反而有些隱隱發冷。


    不同之處在於,青青山那裏的樹木還算筆直,這裏的樹木扭曲的十分厲害,要是個想象力豐富的人走在裏麵,肯定會想象這些樹木是被慘死之人的靈魂附體,所以才會呈現出他們臨死之時的痛苦模樣。


    好巧不巧,陸景非就是這樣的人。


    不過他倆也是在戰場上經曆過生死的人,所以心裏並沒有太多的害怕。但是在這種環境裏,要是眼前突然冒出什麽,驚嚇還是會有的,不然剛才他們也不會不由分說出拳要打阿寧的臉。


    玉林這地方也算是兵家要道,所以曆史上這裏有記載的戰爭可以說是數不勝數。


    至於跟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有關的戰爭還真有一件,嚴格來講那件事算不上戰爭。


    史書上有記載,說是前朝唐國有一個姓韓的大將軍意圖謀反,他帶著大軍準備圍住皇城逼宮,結果路過此地時被皇帝埋伏在此的兵馬給圍住了。


    被圍後,這位韓將軍突然良心發現,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起兵造反這件事是不對的,於是他主動投了降,然後他就和他帶來的那些將士兵卒全部以謀逆造反之名被斬殺於此。


    再然後,史書上又有一段記載,說的是這位韓將軍被殺後沒幾年,唐國另一位姓盧的大將軍被昏庸的皇帝逼得實在走投無路,萬般無奈之下隻得起兵造了反,然後就十分順利的成功了。盧將軍把皇帝宰了,他自己坐上了龍椅成了皇帝,唐國就此成了南嶽國。


    這位盧皇帝晚年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於是他把史官叫到跟前,頗多感慨的迴憶起了他早年的一些經曆,順便給前朝那位造反的韓將軍正了正名。


    在盧皇帝的敘述中,韓將軍其實是因為唐國的李皇帝猜疑忌憚,才被設計陷害殺死在一處山坳之中。


    盧皇帝命令史官記下這件事,史官也聽話的照辦了。


    至於這件事對這位韓將軍、以及陪他一起冤死的將士們的名聲有沒有起到好的作用?答案是並沒有。


    不管是當時還是後來,人們不信李皇帝,不信盧皇帝,同樣也不信韓將軍,他們隻相信自己,他們認為誰都不幹淨。


    再說了,這種事情曆朝曆代總在發生,真造反假造反根本不重要,反正該死的都死了。


    慕清越突然打斷陸景非的絮叨,他壓低聲音提醒道:“我覺得這裏有古怪。”


    陸景非壓下慕清越準備出鞘的刀,暗中示意他看身後。


    慕清越的手沒有離開刀,他警惕的轉過身,然後不著痕跡的將陸景非擋在身後。


    他們對麵扭曲的巨樹旁站著一個身著破舊鎧甲的高大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距離有些遠,反正他們看不太清楚那人的容貌。


    “你們快走吧。”


    那人說完轉身就要走,陸景非一眼就認出了他腰上掛著的刀,一時激動沒忍住,喊道:“韓將軍隨我們一同離開吧!”


    韓向生全身一僵,不過他很快就掩飾了他的異樣,他頭也不迴的說道:“趁著天還沒有黑趕緊離開吧,不然你們也會被永遠困在這裏。”


    慕清越迴頭小聲問陸景非:“史書上有沒有說他被什麽東西困在這裏?”


    “史書上怎麽會寫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陸景非四下觀察一番,並沒發現有任何古怪之處,“如果真的不能帶他離開,那阿寧幹嘛還讓咱們進來。”


    韓向生不打算再跟兩個小鬼多話,他邁步要走,慕清越察覺後馬上開口喊道:“韓將軍,是不夜城的小城主讓我們來接將軍離開的。”


    “不夜城,小城主?”


    “是。”


    韓向生眉頭皺起,他知道不夜城,也知道不夜城有位實力莫測的城主,隻是這不夜城裏什麽時候多了位小城主?城主娶了妻,還生了個孩子?


    這邊陸景非和慕清越也十分忐忑,要是這位堅決不跟他們走,他們確實也沒別的辦法。


    陸景非和慕清越經過一番眼神交流後,一致認為不能隻讓韓向生自己瞎想,他越胡思亂想就越不會答應離開。


    “韓將軍,您之前從沒有想過離開這裏嗎?”


    陸景非長得好看卻不顯得十分精明,他要是裝出一副老實人的憨態,一般人也不會認為他是個聰明人。


    “我試過很多次,每次都失敗了。”


    這天能聊起了,那就說明還有戲。


    慕清越很合時宜的問道:“您試著出去的時候,會無緣無故受傷嗎?”


    韓向生很認真的想了想,說道:“沒那麽嚴重,隻是出不去而已。”


    慕清越和陸景非放心了,既然沒有實際傷害,那他們再勸勸也就沒關係了。


    “既然您已經試了很多次,今天為什麽不再試一次?”陸景非指著慕清越手裏的魂瓶說道:“反正將軍已經不抱希望,再試一次對將軍來說也沒有任何損失,那為什麽不再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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