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那個諸界山,要倒黴了!”


    “怎麽了,聽聞入諸界山者,無論資質天賦如何,盡數功法傾囊相授,江湖上可是一片叫好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諸界山的創立者祝捷,可是龍虎山天師的內門弟子之一。”


    坊間酒館,一個江湖散修,神色嚴峻,打量四周,對著麵前的酒友,煞有介事地說道:


    “他不守規矩,將內門功法泄露出了出去,被龍虎山的人知道了,正準備拿他問罪呢!”


    “那這個諸界山,會怎麽樣?我三次意圖拜入茅山,都被拒絕了,本想上諸界山碰碰運氣,可您這一說……”


    那人低頭,眉頭緊皺,一臉難以抉擇的表情。


    “還能怎麽樣!”


    桌前那散修,抬手作刀狀,抹過自己的脖子。


    ——————————————————————————————————


    諸界山外,萬人雲集,半數手持刀劍,半數催動靈符法器,立於山門之前。


    “祝捷老賊,不守族規,背信棄義,玷汙我龍虎門楣!”


    為首一個彪形大漢立於門前叫囂,吼聲如雷,麵容猙獰,滿臉橫肉絡腮胡須。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隨著不知從何而起的叫囂,場麵頓時沸騰起來,無論是有仇沒仇的,還是有冤沒冤的,都跟著吆喝起來,齊鳴的叫喊震天徹底,在這塵世隱逸的山穀久久迴蕩。


    諸界山門,坐落於崇山峻嶺之間,兩旁高聳入雲的峻嶺仿佛衝天長劍,直刺蒼穹。萬丈階梯從山腳延伸到山頂,儼然整齊。正門前,雲蒸霧繚,煙氣彌漫,萬丈深淵橫亙,猶如一道天然的屏障,護佑著這一方道統。


    無數身著白衣,頭戴冠冕,禦劍而起的弟子,呈星羅狀,浮於山門上空,橫眉冷對不善來者,金光彌漫全身,法天相地立於身後,蓄勢待發。妖獸弟子,現出本體,一馬當先。衝天大鵬振翅而起睥睨天下,威武雄獅震天嘶吼不怒自威,目光直直地瞪著麵前的大敵,未曾透露半分膽怯。


    “各位英雄豪傑,共聚諸界山,是我派榮幸。但刀劍無眼,你我皆肉體凡胎,何必動氣,失了體麵。如果不嫌棄,可與老夫上山小聚,老夫略備薄酒,還望諸位賞臉!”


    一席話語,謙恭得體,從山門傳出,近者不顯聒噪,遠者不覺微毫。山門的階梯上,緩緩走出一位年過六旬的老者,他寬袍博帶,白發隨風而動,宛若柳枝招搖。立於萬人之前,氣定神閑,不卑不亢。隻見他一手背於身後,一手持把白扇,修長的指節微微搖動,更顯雲淡風輕之姿,如此羽扇綸巾的打扮,倒也有幾分儒者大家之風。他與周圍的雲海山川融為一體,仿佛從畫中走出,既不顯違和,也不帶唐突,就這麽笑盈盈地麵對著麵前這群虎視眈眈的人,古井無波,瀟灑坦然。


    “祝捷老賊,你偷學龍虎山秘傳,該當何罪?”


    為首的大漢不依不饒,惡口相向。


    祝捷背後的手輕捏手訣,漫不經心地抬起,指向那大漢。


    大漢頓時手捂胸口,嘴角淌下一股殷紅,雄壯的身體就這麽毫無征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從古以來,凡事都要講個證據確鑿,吾乃龍虎山天師親傳弟子,江湖人盡皆知,豈有偷學之理?”


    祝捷輕笑,手中的羽扇對著那大漢輕輕揮動,一陣勁烈的罡風唿嘯而至,重重砸在那大漢身上,將其煽飛數十米。


    這一無意而為之的舉動,卻是將周遭那叫囂的人群,嚇得緊緊閉上了嘴,生怕禍從口入,下一個被煽飛的就是自己。


    祝捷繼續緩緩說道:


    “師承龍虎山,在下自然有禮儀廉恥之心,也懂得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至於江湖流傳那誹謗之辭,山高路遠的老夫也不想過多計較,但是公然在我山門狺狺狂吠,真欺我山門無人嘛!”


    祝捷目露兇光,死死盯著麵前的人。


    一股強大的炁以祝捷為中心外放開來,席卷了山門之前的每一位人,他們雙手護頭,身子前傾,用力頂著這股突然暴起的炁團,神色惶恐而驚懼。


    “老夫雖年過六旬,老眼昏花,但掃眼而過,你們之中,可是連一個龍虎山的弟子都沒有,不知各位所來,攘除奸兇的名號,可否正當?”


    人群又一次沸騰起來,麵麵相覷,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忽然,一個黑影從人群中飛來,手持一把短小的匕首,直指祝捷的脖頸。另外一聲大叫傳來:


    “殺了他們,衝呀!”


    喧囂的人群頓時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但是半數人尚且未反應過來,另外一群人便揮動刀劍催動靈符,向著山門攻去。處於群體的人總是從眾,癡愣的人也腳尖向上,朝著山上衝去,盡管,他們也不知道為何如此。


    祝捷麵對突如其來的偷襲,單手衝掌,對著那匕首拍去。金光彌漫的掌心刀劍不穿,雄渾的力道把匕首硬生生刀柄拍進黑衣人的右肩,頓時黑衣人臉色青紫,轉瞬沒了唿吸。


    “好陰狠的毒,這其中,難道有唐門的人?”


    祝捷喃喃自語,顧不上思考,一聲令下,投身到這激烈的戰鬥中去。


    天上禦劍而立的弟子仿佛謫仙降臨一般,向下飛去,發出一道道劍芒,好似流星劃過天空。護體金光環繞其身,靈符發出奪目的光芒,天地失色,暗淡無光,山門之上陰雲密布,雷電縱橫。從天而將的雷霆,砸向來犯的大軍,妖獸巨大的身形,抬手翻天覆地,將侵犯來敵拍的丟盔棄甲,血肉橫飛。


    個別門派的高手,對著祝捷而去,一個熾烈的火球朝著祝捷而去,祝捷一個化龍擒拿將其裹在手掌之中,單腳點地,雙掌畫圓,又將其拋飛過去,砸向那施法的修士。另外一個人,雙手持劍,朝著祝捷的頭顱狠狠侃去,那刀劍三尺長短,劍身一紅一黑,妖氣彌漫,仿佛骨節般的劍身散發暴虐的氣息,出劍瞬間仿佛長蛇飛襲,陰險毒辣。祝捷側身一閃,炁團匯聚掌心,拍向襲來的持劍修士,狠狠擊中胸腔位置,橫飛數十米,落地一動不動,眼中唯露驚恐。


    那一戰,血折殘紅,江湖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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