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說說運河的事情,之前工學院的人過去看過,說是沒有問題,但怎麽最近進度緩慢?”


    劉文隨手拿出了一封奏折,遞給了一邊的宮女,拿下去給他們看看。


    將作大匠現在職位還是空缺的,原先是裴茂,升了少府,後來是荀表,但又被調去了靈州,現在還沒有填補上去。


    本來應該讓黃承彥做最合適,但他隻出任了工學院掌院,對這個官職沒有興趣。


    劉文看了一眼眾人,隨即問道:“說說吧,有什麽想法?繼續征召民夫?現在那邊三百裏的河道上已經有五萬人了,還要再加嗎?”


    話語間,劉文的語氣也重了幾分。


    下麵的人立馬低了一下頭,誰都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開口。


    劉文也知道一時半會是沒有結果的,也隻是說一下,隨即便散朝了。


    剛到宣室殿內,一名女官就匆匆走了進來。


    “裴少府要見劉司隸。”


    劉文點點頭,剛才不能多說,現在沒人了,倒是可以商量一下了。


    裴茂緩緩走了進來,叩拜了一下,隨即說道:“方才朝會上,劉司隸所說,三百裏運河上五萬民夫,的確是有些過了。”


    “臣以為,新撥付的民夫應當調於溫縣到山陽縣一線的河道,讓兩邊相比。”


    劉文聽完,也明白了一些,“這第一段還沒起來,就開第二段?會不會太快了一些?”


    “臣以為,正好,最好是山陽到共縣的第三段也開始修。”


    聽完裴茂的建議,劉文也沉默了一些。


    開一段運河就已經是勞民傷財的事情了,更別說是三段一起修。


    劉文看著裴茂,眯了眯眼睛,“卿所言,我明白了。”


    “那臣……”


    “這件事得罪人,我來做吧。”劉文毫不猶豫地打斷了裴茂的話,得罪人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他有身份可以扛著,但裴氏的名聲不能沒了。


    裴茂看著劉文,“劉司隸,你可明白,這件事,臣做會更好。”


    劉文哈哈笑著,示意裴茂入座,“別急啊,先喝兩口茶。”


    裴茂點點頭,坐在了一邊,“之前劉司隸已經讓幾個世家都賠了不少錢,要不是吳廷尉找補迴來,隻怕他們會對劉司隸心生不滿。”


    “所以,這次,還是臣出麵,隻要我裴氏跟他們一起虧錢,他們自是不會多說什麽了。”


    劉文看著裴茂的神色,知道他這次是真的想用裴氏拉著幾個世家一起下去。


    修築運河,花費十億錢都是小數目了。


    裴氏累世為官,這點錢還是承擔得起的,隻是其他世家會不會入套?


    劉文想了想,緩緩說道:“這件事先等等,我一會兒去見見黃先生,看看他是什麽意見,到時候再決斷。”


    裴茂猶豫了一下,“黃先生是劉司隸的連襟,臣不敢多說什麽,但臣以為,黃氏一族和蔡氏一族是荊州大族,龐氏、向氏、馬氏、習氏四家加起來也才能勉強相抗。”


    “劉司隸相信他,可臣,麵對他,是抱有懷疑的。”


    劉文哈哈笑著,但話也正如裴茂所說的。


    荊州世家,黃氏和蔡氏是唯二並存的世家,其餘的世家都隻能仰望。


    可黃承彥是個什麽樣的人,劉文還是清楚的,他是一個一門心思搞學問的人,自從擔任了工學院和墨學院兩個掌院,每天更是泡在了外麵。


    原本隱居的時候隻能一個人研究,現在是一群人在那裏研究,尤其是劉文吩咐下去的農機刀片的事情,每天都在研究怎麽把這個運用於農田。


    而工學院那邊,黃承彥也沒落下,一直在有條不紊的推進對運河的設計工作。


    這是現在最大的事情了!


    劉文摸了摸胡渣,看著裴茂說道:“我用人不避親,唯才是舉。”


    “黃先生與我是連襟,但他也是一個高潔之士,不喜歡弄這些事情,之前請他擔任將作大匠,他都推辭了,隻找我把工學院的掌院給要去了。”


    裴茂點點頭,劉文看人向來是不錯的,“那好,劉司隸心裏有數就行,這件事,臣自己去安排吧。”


    “隻是虧了裴氏……”


    “為漢民,臣裴氏一族,理當如此。”裴茂說完,便起身離開了,不給劉文說話的機會了。


    劉文看著裴茂的背影,隻能放任他走了。


    想了想,劉文看向一邊的女官,“去,請尚書丞賈詡來一趟。”


    手裏的謀士還是少了一些,這個得想想辦法了。


    外麵也要用人,家裏也要用人,都是要用人,可年輕一輩的,現在要不還是學習曆練刷經驗,要不還是個娃娃,真要指望,也指望不上。


    揠苗助長的事情,是不能做的,隻能先挨著了。


    劉文一時有些無奈,隻能歎了一口氣。


    老一輩的人裏麵,大多關係複雜,新一輩的人裏麵,倒是關係幹淨一些。


    而且從思想上來說,老臣自有老臣的用處,新臣自有新臣的用處。


    這些開拓性的東西,還是讓新臣來做比較合適。


    沉思了很久,賈詡才匆匆趕了過來,“劉司隸,臣來了,是有什麽事情嗎?”


    劉文點點頭,示意他坐下來,“剛才裴少府來了,他想要包下一段河道的修建。”


    “包下,河道的修建?”賈詡皺起了眉頭,隨後說道:“這事,萬萬不可做!”


    “為何?”劉文反問了一句,其實在他看來,這件事是值得做的,而且劉文還沒說完呢,他怎麽就說不能做?


    賈詡匆匆喝了一口水,隨後便說道:“裴少府必然是想以裴氏根基為後續的河道修建打下基礎。”


    “可一旦他陷入其中,那裴氏的人就不滿了,到時候,誰又願意為劉司隸效命呢?”


    劉文摸了摸胡子,“我的名聲毀了沒事,隻要能利國利民即可,不為我,為朝廷效命即可。”


    劉文說完,賈詡也沉默了。


    這種話也隻有劉文說了,誰不想多為自己撈一些錢?為自己多撈一些名聲?


    哪怕是他,明知道自己哪怕棄官而走,劉文也絕不會對他怎麽樣,但他依舊選擇了留下來,因為像劉文這樣的人太少了,更何況是主子?


    “臣有幾點要說的,還請劉司隸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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