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大夏皇被人攙扶才能坐穩。


    李楓心中不安,什麽情況?老皇帝身體抱恙?


    “父皇,您……您這是?”


    “楓兒,有些事情也該讓你知道了。”


    大夏皇苦笑:“朕的身體,半年前就已經異變,大不如前了。”


    “每次上朝都得臨時服用藥物,強行撐起精神!”


    “怎麽會這樣!父皇,兒臣能幫您點什麽嗎?”


    李楓明白,老皇帝要是嗝屁了,往後自己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大夏皇衝他招招手,示意近前一點。


    “楓兒,你今天的表現,朕甚是欣慰!你長大了,有些事情也該讓你知道了。”


    “現在的大夏國,以宰相劉賢為首的權臣黨羽,已經有越權之勢,他們的狼子野心就要藏不住了。”


    “另外,不僅僅是北境兵敗!南疆邊境的戰事也堪憂,高斯國和大月國下了最後通牒,割讓一部分土地,再賠款五百萬兩黃金。”


    “列強無恥!欺大夏無人!幸好太祖皇帝蔭庇,大夏國底蘊尚在!而且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臨時無大礙。”


    聞言,李楓心頭一涼,差點一屁股跌坐地上。


    原來這個皇帝爹也是個啃老族!


    大夏國要是亡了,那自己敗家子的日子,豈不是灰飛煙滅了……


    “楓兒,這些事情你不用擔心,朕會扛住的,你安心敗家就好。”


    “朕這輩子對你別無他求,隻希望你能每天都過得快快樂樂……”


    “對了,今天在皇殿你都奪得魁首了,怎麽不跟父皇、母後討個喜錢呢?是不是不好意思?”


    討喜錢……


    還能這麽操作嗎?


    李楓倒吸一口涼氣,終究是自己保守了,敗家人設差點沒保住。


    “來,朕現在再給你二百兩黃金票,拿去花吧。”


    “什麽時候花完了,再跟朕要!你記住,大夏國底蘊還在。”


    李楓:“……”


    看著手裏的黃金票,他有些難以置信。


    這般寵溺,簡直人神共憤啊!


    李楓想說些什麽,大夏皇卻催促道:


    “好了楓兒,快迴吧,朕要休息了。”


    “記得,花錢一定要花得快樂。”


    不得不說,這皇帝爹對自己是真好。


    李楓攥著黃金票塞進袖口,心裏雖有愧疚,但不多。


    “父皇,那兒臣就告退了,您多休息。”


    見他離開,皇後夏侯玉小聲道:


    “皇上,您與楓兒說那些話,真能啟發他嗎?”


    “臣妾看他拿錢的樣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大夏皇眼睛微眯,言道:“能不能啟發他,就看天意了。”


    夏侯玉抹了一把眼淚:“皇上,臣妾不明白,八位皇子爭儲奪位就夠了,定能出一位強者,何必再讓楓兒卷進去呢?”


    “他從小愛敗家,高高興興花點錢,閑適度過一生不好嗎?”


    “不行!講真的,朕打心眼裏喜歡楓兒,想偏愛他一輩子,可誰讓他生在皇家呢!”


    大夏皇神色漸漸冷冽:“古術有雲:九乃極陽之數!九龍相爭,必出一強龍;九子相爭,必出一強帝!”


    “朕命中有九子,剛好應了古術天運!他們九人,必須全部鬥起來,少一人都不行!隻有天命強龍,才可做大夏國的君王。”


    聞言,夏侯玉無奈。


    最是無情帝王家,這是亙古不變的鐵律。


    可她又不能眼睜睜看著唯一的親兒子被其他皇子卷死。


    “陛下,臣妾……想迴一趟娘家……”


    ……


    禦書房外。


    李楓心裏浮出一絲危機感。


    外部列強,病老爹扛一扛沒問題,畢竟大夏底蘊還在嘛。


    然而皇帝、皇後的寵溺,卻是一把雙刃劍!


    八位皇兄恨他不死!


    還有那個“量國之物力,取列國之歡心”的奇葩,那不聰明的樣子,極其容易被人當槍使。


    李楓墜了一次湖,可不想再挨暗槍。


    “怎麽辦?敗家子命不長啊!尤其是受寵的敗家子。”


    “換句話說,如果……我做了列強呢?”


    “沒錯了!”


    李楓頓悟,完成資本原始積累之後成為列強,到時候要錢有錢,要人有人!


    關鍵他一個理工科高材生,才華斐然!降維打擊絕不是一句空話。


    “垂死之中驚坐起,列強竟是我自己!”


    “幹!”


    “劉全!車來!”


    李楓一步登上車輦,瀟灑翹著二郎腿。


    “九殿下,今個去賞哪家姑娘?”


    “屁話!就知道賞姑娘,先迴府。”


    大夏國皇子,成年之後擁有自己的府邸,全都住在宮外。


    劉全一臉苦色,為難道:“九殿下,沒……沒了!”


    “什麽沒了?”


    “家……沒了,您昨夜在花旗賭坊玩大了,把宅子抵了出去,輸幹淨了。”


    “按照約定,明天那座宅子就得被賣!咱今天就得搬東西。”


    “九殿下,您看……還受累搬嗎?”


    李楓臉一黑,好歹前身是一皇子,這事兒太丟人了。


    等等……要是沒記錯的話,花旗賭坊是李曄名下的產業吧。


    要不然,一個賭坊也不敢有這樣的膽,敢贏他的府宅!


    “搬個屁!在哪裏跌倒,就在哪兒爬起來,先迴府!”


    車輦出了皇宮一路疾馳。


    到了府宅門前一看,賭坊的夥計已經把門匾給摘了!


    “住手!一幫狗東西,誰讓你們幹的!瞎了你們的狗眼!”


    李楓一聲怒罵,不等車輦停穩就跳了下來。


    領頭摘匾的是花旗賭坊的大執事,名叫趙田,絲毫不懼李楓。


    “九殿下,得罪了!您這宅子輸給了賭坊,那就是賭坊的私有物。”


    “您呐,管不著了!”


    “放屁!就算是輸了,按照約定也是明日才歸你們。”劉全揮著馬鞭過來幫腔。


    不多時,府內走出一夥人,雖身穿甲胄,腰配方刀,但此時一點氣勢也沒有。


    一個個抱著鋪蓋卷,垂頭喪氣。


    他們是飛虎衛,夏侯玉專門指派給李楓的隨身護衛。


    今天賭坊的人來抄家,手持賭債字據和大皇子的腰牌,理虧,飛虎衛沒反抗,也不想反抗。


    給這樣的敗家皇子做護衛,憋屈。


    趙田氣勢更甚,言道:


    “九殿下,別怪小的說話難聽,今天搬明天搬,有區別嗎?幹嘛死要麵子非得扛到明天呢?”


    “再說了,您是皇子,有名的敗家皇子,隨便一伸手就能要來錢,又不會流落街頭,對吧?”


    “哈哈哈哈……”


    賭坊的夥計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


    他們是大皇子的人,有大皇子的庇護,平時不把一個敗家皇子放眼裏。


    再說了,他們說的話也沒毛病。


    大夏國律法嚴謹,也不能憑借幾句話就治他們的罪。


    “滾蛋!”


    叱——


    李楓就近拔出一名飛虎衛的方刀指著賭坊的人。


    “老子數到三!都給我滾!有頭鐵的,今個就砍了你們!”


    聞言,趙田臉色一僵,今天的敗家子有點硬啊。


    完全不像輸了錢就耍賴賒賬,賣丫鬟賣配飾,甚至賣底褲繼續賭的敗家子。


    “三……二……我恁娘——”


    李楓口吐芬芳,抬手就要砍。


    趙田見來真的,紛紛帶人後退。


    畢竟對方是皇子,稍微過分一點過過嘴癮可以,要是真動手的話,不值當的。


    “迴去告訴太子,今晚老子還去賭!要是有本事的話,讓他來跟我對賭!”


    撂下話,李楓把刀還給飛虎衛。


    “都愣著幹什麽?迴家!”


    飛虎衛一共十八人,連同劉全,皆是癡愣愣地看著李楓。


    九皇子這麽霸氣嗎?


    府宅內,侍女小廝全無,都被“李楓”賣了換錢了。


    若不是十八名飛虎衛有軍籍在身,恐怕也不能幸免。


    後院中,李楓躺在搖椅上,眼前十八名飛虎衛個個倒立撐著身子,雙臂發抖,汗如雨下。


    李楓喝了一口冰水,悠悠道:“知道為什麽罰你們嗎?”


    邊上的劉全一愣,問原因?難道不是憑心情嗎?


    這院裏被罰的人,何時有過原因!


    “九殿下,我……我等愚鈍,不知啊!”


    “請……請殿下明示!我等就要……就要堅持不住了。”


    李楓瞥了他們一眼,起身負手踱步:“今個責罰你們,罪責有三!”


    “第一,家都讓人抄了,你們為何不反抗?腰間的方刀,留著切菜呢?”


    “第二,老子都快跟人家幹起來了,你們也無動於衷!如此不護主,當大罪。”


    “第三,都是褲襠帶大把兒的純爺們,瞅你們抱著鋪蓋卷的窩慫樣子!有辱本殿下威儀,更辱門風!”


    三宗罪列出,句句鏗鏘。


    他們從未見過李楓如此一麵!簡直如同換了個人。


    以往時候,敗家又慫氣,揮刀砍人根本不可能,有點勁頭全衝著家裏人打罵了。


    這般有理有據嚴厲訓斥,根本不可能!


    一旁的劉全看傻了,連連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子,確定疼了才反應過來,九殿下覺醒了啊。


    飛虎衛麵紅耳赤,也沒人喊冤。


    良久後,領頭的郭嚴說道:“九殿下,屬下們知錯了!”


    “我們兄弟在做您的護衛之前,都是戰場殺敵的鐵骨好男兒,都是刀尖舔血榮立軍功之人。”


    “從今往後,九殿下若能都似今日威儀,我等誓死效勞!一生追隨您。”


    “刀山火海,皆不懼!”


    “刀山火海皆不懼!”十八人朗朗齊聲。


    李楓要的就是他們這般血性之態。


    “好!記著你們今天說的,都站起身吧,今日之罰到此為止。”


    見狀,劉全近身說道:“九殿下,府上的門匾還沒安上呢,小的現在給安上?保證擦得亮亮的!”


    “安個屁!把門匾搬來,再給我尋一把趁手的斧頭!”


    劉全一臉懵-逼,但沒多言,全數照辦了。


    就見李楓揚起斧頭,大力猛劈門匾!


    砰!


    看那架勢,一斧頭下去,絕對劈兩半了,誰知道才沒入一寸左右。


    這身子骨力氣,丟人丟大了。


    “來啊,把板斧和門匾藏起來,明日早朝抬到皇殿上去!本殿下要訛錢。”


    李楓一想到賭坊那幾個崽子就來氣,若是沒有李曄授意,他們絕對不會有這般狗膽。


    這換門匾的錢,精神損失費,驚嚇費,安慰費,都得李曄來出!


    另外,賭場上輸掉的宅子,也得賭場贏迴來才行。


    “劉全。”


    “在。”


    “本殿下的賭技不行,你咋樣?會賭嗎?今晚去花旗賭坊把宅子贏迴來,本殿下給你賭資。”


    聞言,劉全兩腿一顫,差點尿了。


    “九殿下,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連骰子幾個麵紙牌有幾張都不知道,這賭技……”


    “對了!九殿下莫擔心,我知道一個人賭技不俗!百裏賤!”


    李楓微微一驚:“賤人的賤?”


    “是的。”


    ……真糟蹋這個姓。


    劉全仔細道:“此人江湖人稱‘賭王之王’!五年前靠著精湛的賭技橫掃金陵城大小賭坊,贏來的錢玩了十八家青樓的頭牌,夜夜開新苞。”


    “後來此人被賭坊禁入,又被某位大人物暗中收拾,剁了兩根手指,切了一隻耳朵。”


    “有傳言說,此事就是花旗賭坊的人做的!”


    李楓大喜,當即猛拍劉全大腿:“此人在哪?咱們去尋來!”


    “西街魚市,在高家的攤位上打雜!”


    “走!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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