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蓮娜,你這個三公主的麵子,看來真是不值錢,人家傅總看不上。敬個酒,還讓一個小小的助理喝了。說出去都丟人現眼。”


    應時龍朝她招招手,目光陰鷙又狠毒,“你還立在那裏做什麽?趕緊滾迴來!”


    伊蓮娜身材嬌小,聽到他的責罵聲,忍不住身子抖了抖,正要抬腳走過去。


    “等一下。”


    低沉清冽的嗓音響起。


    在場的人,都將視線落在傅沉舟的身上。


    傅沉舟穿著一身白襯衫,領口扣得一本正經地,渾身的禁欲氣質矜貴到了極致。


    他盯著桌上斟滿的白玉酒杯,緊繃的嘴角散著幾分冷意。


    思忖一瞬,他終是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喲,傅總還真是憐香惜玉。”


    應時龍在一旁看好戲,見他喝下那杯酒,心中快意,當即啪啪啪地鼓起掌來。


    更是在伊蓮娜坐迴到椅子上的時候,狠狠地親了她一口,“看來還是我們伊蓮娜的魅力大,能讓滴酒不沾的傅總為你破例。”


    “既然傅總喝了伊蓮娜的酒,那傅總是不是也應該跟我喝上一杯?總不至於,我這個薑魚的舅舅,麵子還不如應總的未婚妻吧?”


    君臨淵連酒杯都沒有端,臉上揚著笑,可惜笑意卻不達眼底,話裏的彎彎繞繞帶著幾分逼迫的意思。


    在座的都是人精,除了傻白甜的三公主,一個人眼神茫然地看著傅沉舟。


    剛才,他的確是為她解了圍。


    她還挺感動的,要不然當眾下不來台,不僅丟臉,迴去後也不知道要如何麵對應時龍的怒氣。


    “怎麽?不給薑魚舅舅麵子?薑魚不是你的未婚妻嗎?難道她還不如伊蓮娜重要?別忘了,薑魚是君家人。你得到不到君家的認可,可是沒辦法把她娶迴家的。”


    應時龍不嫌事大,又添上一把火,言辭犀利,恨不得再往傅沉舟的心上捅一刀。


    一直冷著臉的傅沉舟,琥珀色的眸子此刻好似蒙著一層寒霜。


    他隻是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絲毫讓人察覺不出心緒的波動。


    空氣中,好似蔓延著如冰如雪的寒意。


    “傅總……”


    今日赴宴前,秦晉就心裏發虛,莫名地忐忑不安。就像是第六感,會影響著人的主觀判斷。他總覺得會有危險,或是遭遇不可控的事情。


    特別是傅沉舟答應赴宴的時候,他更是心中詫異,不明白為什麽非要參加這個鴻門宴?


    這一次,傅沉舟喝得更加爽快。


    他自己倒滿酒,再對著君臨淵舉起杯,“舅舅,這一杯酒,我代表薑魚敬你。今後就是一家人,有什麽話可以直接跟我說,不用繞那麽大的圈子。想吃飯,想喝酒,我都奉陪。希望下一次再聚,是真正的家宴。”


    “喲,傅總這話的意思,我是外人,今晚打擾你跟君總談家事了?”


    說著,應時龍就站起身,用舌抵了一下牙關,表情狠厲地瞪著傅沉舟,“別到最後,傅總娶不到薑魚,淪為整個錦城的笑話。”


    “應總,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婚事。多管閑事,會腦殘。”


    傅沉舟一貫奉行言簡意賅,切中對方要害就行。


    果然,應時龍抓起桌上的酒杯,就朝傅沉舟扔去。


    應時龍從來就不君子,他動了怒,扔杯子的時候施加了靈力。


    這一擊,不死也得殘廢。


    伊蓮娜僵著身子,完全被定在原地,絲毫沒有反應過來。


    薑老爺子跟秦晉,隻能眼巴巴地望著,攔也攔不住。


    君臨淵的眼神微沉,動了動指尖,卻又按捺下去,選擇袖手旁觀。


    就在酒杯即將砸在傅沉舟麵門上的時候,驀地一下,傅沉舟抬起右手,抓住了酒杯。


    幾乎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就連站在他身邊的秦晉,都沒有看清楚他的動作。


    快到能看見殘影,可想而知,他接杯子的動作有多迅速。


    “傅總,你沒事吧?”


    秦晉擔心他受傷,想去檢查他的手,卻看見他手中的白玉酒杯,早就化成了一堆白色的粉末。


    應時龍見狀,不僅不吃驚,反而忽然大笑起來,“傅總真是好身手。就是不知道,你還能得意多久?”


    他笑著離開,而伊蓮娜則是眼神複雜地看了看傅沉舟。


    擔心應時龍發火,她不敢耽擱,把話咽了迴去,轉頭連忙小跑著追了出去。


    本就是鴻門宴,最後鬧得不歡而散。


    走到大門口,司機還沒有把車開過來。


    君臨淵站在傅沉舟的麵前,勾著唇角,笑得不算好心,更像是落井下石,“應時龍的手段真是沒新意。仙人醉而已,能不能解就全靠你的運氣了。”


    “舅舅多慮了。”


    傅沉舟是懂戳人肺管子的。


    君臨淵當即黑臉,“誰是你舅舅?你跟薑魚不可能結婚。萬一你熬不過去,她就成寡婦了。”


    “那不正好,我的遺產都給她。”


    傅沉舟一派雲淡風輕,像是自己死了,也能替薑魚安排好出路。


    君臨淵被噎,懟人的話不上不下。


    這時候,司機開著車過來。


    他氣哼哼地鑽進車裏,心裏的那口氣不吐不快,於是拿出手機給薑魚打了過去。


    恆橋私立醫院。


    薑魚剛走出病房,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接通。


    “舅舅,有什麽事?”


    “我們今天在雲瀾樓吃飯,約了你未婚夫,應時龍跟他未婚妻也在。他未婚妻敬酒,你未婚夫喝了。”


    聽筒那邊的話,讓薑魚愣了一下。


    什麽未婚夫、未婚妻?


    繞來繞去,他就是想說,傅沉舟喝了伊蓮娜敬的酒。


    這是挑撥離間來了?


    薑魚笑了笑,“舅舅,在外應酬而已。難道他沒有跟你喝酒,你吃醋了?”


    君臨淵再次噎住。


    瑪德,又被戳了肺管子。


    太不爽了!


    他哢的一下掛了電話。


    也懶得提醒薑魚,畢竟傅沉舟中了仙人醉的事情,她遲早都會知道。


    薑魚收了手機,繼續往電梯走。


    叮——


    光麵如鏡的電梯門,緩緩打開來。


    “小魚,你怎麽在這裏?”


    許楠拎著一個保溫桶,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薑魚沒急著走,於是兩人站在走廊上,隨意地聊了幾句。


    許楠有些心有餘悸,“不是說這間醫院有問題嗎?我剛才都是從正大門過來的,沒敢往旁邊的小路上走。一想起小妹講的,心裏就瘮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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