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感覺與她當初看到季宴禮本體的狀態一模一樣。


    “大小姐...”


    季宴禮低聲沙啞的嗓音充斥著破碎,裏麵覆滿了悲傷。


    腦海裏隻模模糊糊的出現剛才在手機上看到的信息。


    字字句句,揭露著所有的真相,打破他所有的幻想。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四目相對間,她看到了男人眼眸裏出現的濃重的薄霧,刺目的豔紅色在黑色的鱗片周圍格外明顯。


    他臉上獸化的特征突兀,就連人臉的人正常模樣都根本無法維持。


    不明白男人說話的意思,蘇洛安有些困惑。


    勉強表現出鎮定,“什...麽?”


    奈何聲音抖得有些厲害。


    季宴禮捂著自己的腦袋,眼眸中寫滿了無助。


    “我明明有在改變...為什麽...還想要逃呢……”


    暗沉的嗓音裏夾雜著悲戚,無法抑製的委屈傾泄。


    “大小姐...我有在變好的...”


    心底裏罪惡的聲音不斷的蠱惑著,讓他重新墜落。


    下一秒,他的眼睛裏迸發出森寒。


    曾經想要掩蓋的所有的罪惡的麵容在這一刻暴露的徹底。


    手指掐著女人的脖子,嘴角彎起的笑容愈發的詭異。


    他徹底沉淪在無盡的深淵,任由惡魔掌控著他的身體。


    “季……”


    蘇洛安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他的眼眸中再無任何情緒的輕浮,冰冷的像是沒有感情的木偶。


    指尖冰涼的溫度一直傳遞到她的心尖。


    生出的懼怕占滿著她的情緒。


    她的身體也逐漸發冷,來自對季宴禮的害怕。


    這是她從未見到過的樣子。


    冷漠的外表下隱藏著病態的瘋癲感,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


    看著自己艱難的唿吸,男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既然不喜歡我...那就去死吧……”


    他一字一句道。


    恐怖的麵容配合著這道聲音,一瞬間把她打入穀底。


    感受著他的力度,蘇洛安知道他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季宴禮!”


    周濤看著情況不對,趕緊衝上去,“你清醒一點啊!”


    旋即,他的蛇尾橫掃周圍的人,讓想要上前的人都跌倒在地上。


    他疼的齜牙咧嘴,但不想看到自己兄弟毀了現在的美好。


    “快去,叫保安!”


    周濤對著一旁摔在地上的護士開口。


    “好!”


    知道事態緊急,護士也不敢耽擱,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跑出去。


    “你快點醒過來啊!這樣下去,你會後悔的啊!”


    蘇洛安聽著耳邊周濤的聲音越來越弱,留給她的唿吸越來越少。


    一股眩暈感讓其失去了對外界所有的感知。


    噗嗤——


    清脆的聲響在屋內迴蕩。


    男人所有的動作停住,他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清醒。


    周濤親眼看到黑色的小刀狠狠地插入他的蛇尾。


    那鮮紅的血液順著黑色的蛇尾流淌,滴落在地上。


    “季宴禮,我討厭你...”


    安靜的世界裏,他清晰的聽到軟糯的嗓音。


    砰——


    這一刻,好似有什麽東西在心口碎裂開來。


    他終於徹底的醒悟,看著自己的手,慌忙的將要縮迴。


    “安安!”


    蘇瑾白來時就看到自己妹妹被季宴禮掐著脖子的畫麵。


    他蘇家連疼愛都來不及的小公主,怎麽能被這樣對待。


    哪怕看到了那條尾巴,也立刻衝過去。


    顧顏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存在,嚇的愣住。


    “滾開!”


    推開季宴禮,蘇瑾白將人抱在懷裏。


    “安安你怎麽樣啊?”


    看見懷裏的人閉著眼睛,就連唿吸都變得微弱。


    憤怒席卷著蘇瑾白所有的理智。


    “你就是這樣對待她的?!”


    季宴禮看著不遠處的人,心髒下墜的疼痛纏繞著他。


    “我...我不是有意這樣的……”


    想要解釋,為自己辯駁。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又怎麽舍得會這樣對待啊。


    蛇尾上被刀刺入的傷口還在留著鮮血,女人白淨的手上也被小刀沾染著血。


    “不是有意的?”


    蘇瑾白冷笑,望著麵前的人愈發的陰狠,“你這力氣,分明是想置我妹妹於死地!”


    白嫩的脖子上紅痕分外明顯。


    “不是的!”


    季宴禮想要靠近,卻看到男人防備的樣子,嚇得不敢再上前一步。


    “我沒有想那樣對安安的...”


    季宴禮使勁捶打著自己的腦袋,想要讓其想出原因。


    “他吸入了刺激蛇獸人的香味,變得有些不受控製。”


    周濤看不得自己兄弟被欺負,上前解釋原因。


    顧顏也趕緊靠近查看著自己閨蜜的情況。


    “那又怎麽樣?”


    蘇瑾白將人抱起,看到季宴禮想要跟過來,心中橫生厭惡。


    “滾遠點!安安現在需要去看醫生!”


    怕這人又發瘋傷到自己妹妹,蘇瑾白拉開了距離。


    “這裏有這方麵的醫生,可以快速檢查她的身體。”


    周濤連忙開口。


    知道蘇瑾白在意自己的妹妹,為了她的健康考慮,隻能答應。


    “不用了!”


    蘇瑾白無視他的示好,“這裏不幹淨,我怕我妹妹在這裏會再受傷!”


    出乎意料的拒絕了周濤的提議。


    “這筆賬,我會跟你清算的。”


    蘇瑾白惡狠狠的注視著男人,“蘇家也更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安安的人。”


    如此明確的態度,他是被拉進了蘇瑾白的黑名單裏。


    “快走吧...”


    顧顏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好閨蜜,放下手機道,“我已經通知了江夜,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嗯……”


    眼看著兩人就要離開,季宴禮還想再跟過去。


    哪怕被這般羞辱與警告,他也不想跟大小姐分開。


    “你還是先別過去。”


    周濤抓住他的手腕,“現在蘇瑾白正在生氣的勁頭上,你過去不是找罵呢嘛。”


    這個道理很顯而易見,但季宴禮完全沒有考慮到。


    “周濤...”


    身旁的人掙紮了幾下,沒了什麽力氣。


    “嗯?”


    有些疑惑的望向去。


    卻發現男人臉上劃出一道濕潤的痕跡,晶瑩的淚珠在他的鱗片之上襯得明顯。


    男人眼眶通紅,眼眸裏含著懊悔。


    “我沒有...我沒有想傷害安安的……”


    他的聲音裏帶著泣音,仿若一個被丟棄的無措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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