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更加憐愛。


    現在反倒是那股子依賴粘人更甚了幾分。


    感受到自己身上滾燙的視線,蘇洛安上前靠近,也是難得的對他露出些困惑的神色。


    “為什麽要舍命救我?”


    這是她最不解的。


    自己先前都對他那樣了,按照別人早就恨透自己了。


    “不想...你出事...”


    頭一迴從季宴禮的嘴裏聽到這坦誠的話語,竟讓她有些許的意外。


    在麵對心上人審視的目光,季宴禮緊緊抓著被褥,他將乖順的麵具戴好。


    把身上的偽刺一點點拔掉,怕會暴露。


    “可是季宴禮,醫生說你的腰受到創傷,很有可能站不起來了知道嗎?”


    明確的指出他付出的代價,蘇洛安看著床上的人。


    注意到他神色怔愣了片刻,眸子被落寞擠滿。抓著被褥的手指力道加大,指尖用力到泛白。


    “而且我不會對你負責的。”


    她認真的開口,“但蘇家會給你補償。”


    季宴禮緩緩搖頭,努力的抬起自己的身子,想要與心上人靠的更近一些。


    可也最終隻是徒勞無功。


    濃重的挫敗與自卑讓他低頭,細碎的烏發遮擋住他眸中的情緒。


    “我知道...”


    低啞的嗓音承載著極度的自我厭棄,似是非常平靜的接受自己身體遭受的傷害。他蜷縮著身體帶著些可憐。


    季宴禮的臉上浮現一抹嗤笑,“我不想要蘇家的補償...”


    豁然間抬頭,他漆黑的眸子裏多了期翼,身子微微往前傾。


    “我想要...你能夠陪我幾日...”


    簡單的願望被他說出,他收起自己的嘴硬,說出的聲線被壓低。


    帶著些服軟與討好,即便希望極其的渺茫。


    知道心上人討厭自己,厭棄自己,甚至恨不得殺了自己。


    可他還是想要靠近,渴望擠進心上人的世界裏。


    妄圖能夠在她的世界裏留下一點點的痕跡。


    因為他不想再被丟棄了...


    所以在麵對出現的溫暖之時,哪怕是隻有一點機會,他都會拚了命的追逐。


    漂亮的眼睛靜靜的望著麵前的人,瞳孔裏滿是晦暗。


    因為緊張,季宴禮悄悄伸出手,想要抓著女人的衣角。


    這樣防止她的突然離開,自己也能及時反應。


    空氣安靜了幾秒,男人嚅囁著唇瓣,縮小著範圍,“不需要很長時間的...”


    “對你來說...不吃虧...”


    他不斷的給人找著台階,迫切的希望蘇洛安能夠答應下來。


    還是沒有得到迴答,讓他出現的期望逐漸破碎。


    男人的手指更為用力的抓著蘇洛安的衣角,乖巧的麵具被撕下,惡狠狠的開口,


    “大小姐不是一直恨不得想殺了我嘛,在我身邊...不就是最好的機會...能夠折磨我...”


    他的姿態放低,說到最後尾音發顫。


    季宴禮迅速垂眸,眼睫撲閃,暴露出他心中深深的不安。


    知道蘇洛安最不喜歡他這樣的神色,可是...他沒有辦法了...


    他不知道還有什麽辦法能夠讓蘇洛安答應下來。


    退無可退之處,他用出了慣用的手段,希望他的心上人啊能夠答應下來。


    卑劣的手段讓他唾棄,可他也有被逼迫的一天。


    “也能夠...看我笑話...這不是你最喜歡的嘛...”


    他的眼眶泛紅,強忍著心口的陣痛,艱難的喘息著。


    毫不在意將自己的傷口展露在心上人的麵前,不在乎就聽到什麽嫌惡自己的話語。


    他用盡一切的手段,隻是想讓蘇洛安心裏有丁點對自己的心軟...


    蘇洛安有些詫異,這些話從季宴禮嘴裏說出來。


    “季宴禮...”


    唿喊著他的名字,男人的身軀一僵。


    “嗯...”


    乖乖的迴應了句。


    “激將法對我沒用。”


    話語剛落,發現男人的麵色瞬間慘白,更是沒了血色。


    輕易的被看穿自己的行為,季宴禮低喃著。


    “我知道...”


    眼睛裏滿是灰敗,充斥著死寂,沒有了生機。


    他所有的退步盡數碎裂。


    “或許...我這個殘廢會弄髒了大小姐的眼睛...”


    自暴自棄的言語,他嘴角的笑容皆是苦澀。


    濃濃的壓抑與自嘲環繞在他的身側,與平日裏的他格外的不同。


    女人的眉頭微微皺起,心裏覺得有些不舒服。


    她總覺得季宴禮這隻瘋狗不應該是這樣的,他一直都是能夠強大的麵對所有。


    而不是如此頹敗的如同喪家之犬。


    “季宴禮,你救了我,我們已經兩清了,我也不會再動手殺你了。”


    蘇洛安想要掙脫自己被抓著的衣角,可沒有任何的作用。


    抬頭望著床上的人,俊俏的麵容上帶著些枯敗。


    他艱難的唿吸著,黑黝黝的眼睛裏流露出祈求。過分蒼白的膚色,像是個易碎的瓷娃娃。


    心底升起絲絲軟化,語氣裏帶著點無奈,“我答應你...”


    先前的話語讓床上的人神色一愣,此刻他的眼睛夾雜著微弱的光亮。


    “真的嗎...”


    他在反複的想要得到確認,不斷的在心中判斷話語的真實性。


    “真的。”


    難得的,蘇洛安好脾氣的迴應了一句。


    收到答複的人忽的笑出了聲,那是感受到被心上人在乎的痕跡。


    讓他的心裏生出諸多歡喜。


    輕飄飄的嗓音吐出,“我很開心...”


    說出的話語讓蘇洛安愣住,腦子裏不由得想到前世她被季宴禮囚禁之時。


    夜晚,他會摟著自己,親著自己的唇瓣,唇齒交纏,身體相貼的沒有任何縫隙。


    直到饜足之後,會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低語著,‘安安,我很開心...’


    不好的迴憶讓她忽的冷了臉色,連方才心底升起的柔軟被淹沒。


    “鬆手!”


    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季宴禮聽話的迅速鬆開。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不想被自己破壞。


    女人轉身就要離開,季宴禮忽的再次抓住,神色裏滿是慌亂。


    “說好的...說好的會陪我……”


    還想要為自己辯解,卻被女人冷漠的視線刺痛。


    在這道目光注視下,他逼迫著自己緩緩鬆開,心裏不停的告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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