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的王建國用胳膊肘捅了捅王海航,壓低聲音詢問:“你找著了嗎?”


    人一臉癡漢笑,倒也沒那麽好奇救人的女兵是誰了。


    反正能降住亡命之徒的,肯定膀大腰圓,彪悍異常。


    現在見到的女兵還挺好看,穿上這身軍裝,那樣子更加板正。


    比他們大院裏那些個更有英氣。


    往後訓練有這些個女兵陪著,再艱苦他都能扛下去。


    王海航目光繼續尋找,“沒有!”


    “那咱迴去吧?出來夠久了,別被發現了!”


    反正該看的他也看了,心裏也滿足,要再耽擱下去,恐怕得吃掛落。


    還沒到地呢!他可不想在大家麵前丟份。


    說完轉身就要走,王海航忽然拉住了他。“等等,我看見了!”


    聲音越來越輕,大力擁著王建國又往前了幾步,但那步子,幾步都不足往日一步邁得大。


    王海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言知予,女孩緊閉雙眼,夕陽餘暉中,白皙的肌膚上,光影給她的五官蒙上一層朦朧的橘黃色,襯她仙姿玉貌。


    視線往下,嘴角的烏黑,與周邊的白皙涇渭分明。


    想來是那人打的。


    一個大男人,給人女同誌打成這樣,真是沒品。


    言知予剛要睡著,忽然感覺有一雙眼睛正盯著她。


    驀地睜眼,原本的緊盯自己的視線消失,周圍的人休息的休息,話家常的話家常,隻有兩個男兵幾乎並排著往前走。


    難道是她多心了?


    不過這兩個男兵也挺奇怪的,狹窄的過道上,非得貼在一起。


    她收迴視線,困意被打擾,腦子也恢複了清明,索性欣賞起外麵的風景。


    王海航心髒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這女孩太警覺了,還好他反應快別過身。不然就要被逮了。


    不過也是,能救下人的能是什麽都不懂的小白兔?


    隻是這如此恬靜,貌美的女子,擁有一身不錯的功夫,還挺反差的。


    “不是,你什麽意思?我還沒看到呢?” 王建國聲音連帶著眼神都帶著抱怨。


    “難道是太醜了,怕汙了我的眼?” 他自言自語。


    王海航氣得咬牙,平時咋不見他這麽嘴碎?


    還汙了眼,你的眼睛很尊貴?


    “轉身,迴去!” 他小聲囑咐,率先完成動作。


    同時又快速偷瞄了一眼言知予,女孩側對著他們,剛才恬靜消失無蹤,反而給人一種冷然的感覺。


    光是睜開眼,就有如此的變化。


    他突然很好奇,她那雙眼睛究竟長什麽樣。


    王建國嘟嘟囔囔,“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能有多醜?”


    王海航小心偷看言知予的反應,隨後拉著人快步離開。


    “你這張破嘴,能不能不要什麽都說?輕易評價別人的容貌,很不禮貌知道嗎?人長得醜或美,關你什麽事?吃你一粒米了?喝你一口水了?你現在是個軍人,要注意影響知道嗎?”


    忽然被訓,搞得王建國一愣一愣的。


    王海航抽什麽風?還搞起自我修養來了。他什麽時候這麽有覺悟了?


    於是,他才氣急用力捅王海航,“你好意思倒打一耙,平時最注重的這些的不是你?


    我都是跟你學的。你說說,我什麽時候不是唯你馬首是瞻?”


    王海航訕訕,好像還真是。從小到大,王建國都是自己的跟屁蟲,自己幹啥他就幹啥?挨揍都是一起的。


    “行了,往後都改改!什麽臭毛病?”


    兩人勾肩搭背迴了車廂。


    沒多時,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墨藍色填滿了整片天空。遠處的燈光隻有稀疏幾點,與白日的風光無限好相比,夜晚有些冷清。


    夜幕降臨,火車上的餐食也已備好。


    少數的人選擇到餐車就餐,而更多的,是從隨身攜帶的行李裏掏出早先備好的食品,有幹硬的饅頭,有硬邦邦的餅子。就著火車上提供的熱水,慢慢下咽。


    更甚者,和別人說話時臉笑意盈盈,不時端起搪瓷杯子抿一口熱水,一頓就這麽對付過去了。


    估摸著該用餐的都已用完,接兵連才安排新兵去餐車用餐。


    火車餐夥食算不得好,但也算不得差,賣相挺不錯,味道也就那樣罷。


    言知予安靜地吃著餐食。


    而此時的商雲安家中。平時半年不登門一次的溫有成夫妻竟然雙雙出現,可叫商雲安稀奇了。


    “喲,這哪門子風把兩位領導吹來了?” 商雲安語氣譏諷,到底鬆開了門把手,熱身讓人進來了。


    商雲清訕笑,“小妹,一家子你說什麽領導,你這不是奚落我呢嗎?”


    她有些局促地走到沙發邊上,目光四處查探,這冷清清的,兩個孩子沒在家?


    弈欽有工作可以理解,這若瑜呢?大晚上的,天氣還冷,能去哪兒?


    “行了,八百年都不見上門,有啥事?” 商雲安不客氣地問詢。


    對這夫妻倆,她可沒耐性。


    禮貌,人情世故什麽的,更不要提。


    溫有成麵色很冷,忍著姨妹的奚落,一個勁兒用眼神示意商雲清說事。


    商雲清搓了搓手,輕咳著緩解尷尬。


    “小妹,若瑜呢?這孩子在你這兒住了挺久,我尋思著給她接迴去,以前的事,是她爸獨斷專行,我說過他了。”


    商雲安吞咽著嘴裏的茶,慢條斯理把杯子放下。


    “嗬,你這話可有意思了!合著全是溫有成的錯,你就沒錯?”


    皆是一丘之貉,卻沒有點自知之明。


    “我”


    商雲安打斷她:“若瑜到我這都快倆月了,你有關心過一次嗎?你有想過她帶的衣服夠不夠?有沒有錢嗎?


    這次這麽急匆匆的來,想必是看到孩子登報和你們斷絕關係了吧?


    我猜猜,這接孩子是真?還是上門興師問罪是真?”


    現在抓急了,未必就是真的疼愛孩子,想必是在大院裏丟了人,著急把孩子接迴去挽尊吧?


    還是這副死德性,看了讓人生厭。


    商雲清有些著急,語帶懇求,“雲安,你不用這樣陰陽怪氣的,我這次真的知道錯了,若瑜和你親,你幫我從中勸解勸解。”


    難得見姐姐示弱,商雲安火氣更甚。


    “現在知道找女兒了?早幹嘛去了?


    既然你如此著急,那我不妨告訴你,溫有成不是一直想讓孩子下鄉嗎?孩子如她願了,早上我親自送上的火車。你要找,去鄉下找。”


    兩人被懟得麵麵相覷。


    尤其是溫有成,“小妹,你不用忽悠我,我上次說讓她下鄉,你們一個個地用舉報信威脅我,現在這樣說,你覺得我會信嗎?”


    商雲安嗤笑,“我管你信不信,我就一句話,孩子走了!為了你們兩個人渣,連北臨都不待了。”


    說著想起早上送別的情景,不免有些憂傷,眼中淚珠閃爍,直接把人丟在客廳,自己上樓了。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眼神之中多是無奈。


    “行了,今天是問不出來了。迴吧!”


    至於商雲安說的下鄉,夫妻倆一個都沒當迴事,怎麽可能呢?


    她對下鄉那麽抵觸,商雲安也不會舍得她下鄉吃苦的,定是為了氣他們編的。


    晚飯過後,言知予身旁的空閑座位上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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