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罡來到廣濟寺,找到二休住持,二休一聽李罡的建議,馬上點頭表示不能錯過祈雨機會,當然,六月初八下不下雨不是重點,重點是二休住持跟著李罡混,可以在災情發生時再撈一把信譽度。


    甘露對林月說過,李罡與廣濟寺的二休住持交好多年,李罡觀天象,二休測人生,兩人在神界佛界人間通吃,遊刃有餘,如虎添翼。


    二休成為住持以後,就將李罡納入廣濟寺四大班首“圈裏人”享受特殊待遇。李罡不是和尚,怎麽享受“圈裏人”待遇?二休住持給寺院四大班首的福利不是四份,而是五份,所以,李罡是廣濟寺秘密養著的觀天師。


    廣濟寺依靠李罡的影響力,為民間做過很多法事,按照二休和李罡的說法,每次法事都得到神界和佛界的支持,他們是為民眾祈福才使民眾得到福祉。再說,廣濟寺僧人為百姓祈雨,做的是功德,收獲的都是民眾的點讚,哪怕沒有求下雨來,世人也隻記得僧人的善心,不會怪罪僧人。


    不過,如果是皇上祈雨而沒有祈下雨來,民眾的說辭就不會這麽簡單,個中厲害關係是人都明白。


    兩人密謀,決定六月初八由二休住持率僧尼設壇祈雨。


    六月初八很快到了,廣濟寺要祈雨了,大娘到後院找林月一起去。


    大娘平日很少到後院,後院沒什麽好看的,她對那些花花草草一點都沒有興趣,再說,那狗對大娘好像也有點戒備,雖然沒有見著大娘就叫就咬,但那狗眼看大娘時,分明就有戒備的意思,所以大娘對後院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但今天大娘到後院來了,一進院就聽見林月在一間屋裏與人說話,大娘一把推開門,卻見屋裏有個尼姑,林月正在與尼姑說話。


    大娘和尼姑打了個照麵,甘露見到大娘,麵露懼色,趕緊低頭,雙手合十,對大娘念一聲阿彌陀佛。


    大娘愣了一下,家裏什麽時候來了一個尼姑?尼姑見到她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林月見到大娘,趕緊跨出門檻,並隨手將房屋的門關上,大娘又有些納悶,尼姑還在屋裏,怎麽就關門了呢?不過,大娘也沒過多介意,屋裏關著的人隻要不是和尚,大娘就不幹預,兒媳與尼姑多接觸也是好的。


    大娘告訴林月,今天廣濟寺祈雨,要林月與她一起到廣濟寺參加祈雨法事。


    自從曹家文考中舉人成為皇上欽點的二狀元,大娘就深信兒子的榮耀與廣濟寺菩薩保佑有關,現在聽說廣濟寺今天祈雨,大娘自然是要去參加的,不僅僅是因為感恩廣濟寺菩薩對兒子的保佑,也是為自己積陰德。


    二狀元的娘要去參加祈雨,二狀元的娘子豈有不去之理?


    聽大娘要她一起去參加祈雨,林月就抬頭看看天空,原本萬裏無雲的天上果真出現了幾朵雲,空氣中好像也有一陣陣風在吹,林月查資料的時候,沒有看見六月初八下雨的記載,資料裏麵記載的日期分明是七月初八,難道曆史記錄也和清實錄一樣不實?


    福臨迴家以後就按照父皇的要求,禁閉在家不出門,既然被禁閉了,當然就不能到林月家去,但皇上將祈雨日定在七月初八,林月已經從劉奕傑那裏打聽到了確切消息,也大致知道了李罡和福臨在朝堂上的表現。既然皇上定了祈雨的日子,廣濟寺為什麽還要提前一個月祈雨呢?嗯!應該不足為奇吧?林月想著,自從開始出現旱情,各地寺院僧尼或民間組織的祈雨儀式就沒有斷過,所以,廣濟寺祈雨也就是廣濟寺為眾生祈福的一種法事而已。


    不過,廣濟寺選中的日子與欽天監李罡在朝堂上據理力爭的日子高度吻合,看來廣濟寺選在今天祈雨,應該與李罡的不服氣有關,也從另外一個側麵看出,李罡與二休住持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不管怎麽樣,林月好奇的是,民間祈雨是什麽場麵?祈雨時二休住持肯定要出場的,二休住持長什麽模樣?當然這些好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是否真的會下雨?


    林月好奇心滿滿,與大娘一起坐馬車到了廣濟寺。


    廣濟寺山門外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在一個臨時搭起的祈雨台上,懸掛著“祈雨供天法會”字樣的條幅,祈雨台下端坐著幾百位僧尼,這些僧尼有廣濟寺的,也有從其他寺廟來的,幾百位僧尼坐成一個方陣,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齊聲誦經,誦的什麽經,林月不知道,隻聽見從僧尼們嘴裏發出的嚶嚶嗡嗡之聲。


    據說這些和尚尼姑淩晨三點就開始打坐誦經了。


    林月認真看看僧尼方陣,發現坐在最前麵的是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肥頭大耳和尚身後坐著七八個和尚和一個尼姑,這種狀況,就像林月前世看見的大會主席台,台上主要領導坐在最中間,領導班子成員分列兩旁的陣勢一樣。


    林月心想,那個肥頭大耳的和尚一定是二休住持,哦!二休主持原來是個肥頭大耳,國字臉的和尚。那幾個坐在二休身後的和尚一定是廣濟寺班子成員,至於那個尼姑,一定是廣濟寺尼姑庵的庵主。


    大娘聽見僧尼們念經的聲音就激動不已,她在功德箱裏投了一些碎銀子後,趕緊坐在僧尼方陣外的信眾中,雙手合十,閉目祈禱起來。


    前來參加祈雨的民眾很多,他們對參加法事的態度都很虔誠,很多人帶著跪墊或坐墊,找個空隙或跪或盤腿坐下就祈禱。


    二休住持領誦,隨著二休的領誦,僧尼們嘴裏發出更加響亮的誦經聲。現場信眾、居士和自發前來參加祈雨的民眾全都雙手合十,雖然民眾不會念經,但他們會念叨,諸如菩薩保佑,雷神保佑,雨神保佑,快降甘霖之類的祈禱語。一時之間,廣場上僧尼們的念經聲和民眾的念叨聲就交織在一起,響徹雲霄。


    林月不是來參加祈雨的,她知道下雨不是靠祈雨就能下的,對老天祈禱沒用,要是能有前世的那種大炮,對準天上的雲層轟幾炮,老天就會嚇尿,嚇出的尿就是下雨。林月想起老天嚇尿的樣子,不禁笑笑。


    現在看了祈雨現場,又看了二休住持的模樣,還想看看那個神秘的建在寺院牆外的民間宅院是個什麽情況,見大娘在虔誠的閉目祈禱,林月一個人就走進了廣濟寺山門。


    僧尼都在山門外廣場祈雨,寺院裏幾乎沒人,非常安靜。林月徑直向裏走,經過尼姑庵,伸頭向裏麵看看,尼姑庵裏也是空無一人,隻有圍牆裏麵那棵白樺樹上的眼睛在盯著林月微笑,林月不由得也向它笑笑。


    穿過兩個大殿,來到院牆邊的僧尞,僧寮不遠處高牆旮旯下,堆著比人高的雜物,雜物是些什麽雜物?林月看不清楚,隱隱約約看見好像有一道小木門,林月是來看牆外宅院的,所以對這個旮旯多看了幾眼,如果沒有居心,一般人不會關注到這個堆滿雜物的旮旯。


    再看看牆外,果真看見牆外有一處宅院,因為有高高的圍牆擋著視線,在寺院裏隻能看見牆外宅院的屋頂,屋頂的翹簷上,站著一隻羽毛漆黑的烏鴉,烏鴉偏著頭看看林月,突然呱的一聲大叫,展翅飛走了。烏鴉突然的這一聲叫,嚇了林月一跳,寺院太清淨,烏鴉的叫聲顯得很瘮人。


    隨著烏鴉的叫聲,突然從圍牆拐角處走出來一個人,一個女人。


    林月心裏一震,原來烏鴉是看見這人才驚叫著飛走的,這裏果真有人!


    那女人也看見了林月,愣了一下,發現林月不是和尚也不是尼姑,隻是一個觀光客而已,這才鬆了一口氣。


    林月突然看見這個女人,也覺詫異,那感覺就像看見人突然從地麵冒出來的一樣,對,就是這個感覺,難怪甘露師父會說二休住持像從地上冒出來的。


    從這裏突然冒出一個人來,一般情況不會被人看見,因為沒人會無聊到伸頭去看那個堆滿雜物的拐角旮旯,但現在的情況不是一般情況,是林月別有用心。


    林月再看看這個女人,年紀五十來歲,皮膚白白淨淨,不像做粗活的老媽子。


    女人見林月打量自己,也警惕的看著林月。


    林月趕緊上前施禮,打擾了,我想幫我小姑子問一下,她頭暈得厲害,吃了很多藥都不見好,郎中說要在寺院裏祈福住七七五十八天,病就自然好了,小姑子讓我打聽一下,她想到廣濟寺來住,不知道找誰?


    婦人一聽,上下打量了林月一下,你小姑子多大年齡?林月說十五六歲。


    婦人又問,她什麽時候來?


    林月說,隻要說定了,她明天就可以來。


    婦人說,寺院隨時都能讓信眾祈福治病,到時找寺院客堂即可。


    林月趕緊向婦人施禮,請問怎麽稱唿?婦人說,我是這個寺廟的居士,你叫我劉師姐就可以。


    老婦人的年齡可以做林月的媽了,卻讓林月叫她為姐呢?原來與佛有緣的人是不分年齡長幼的,女子間都是按姐妹相稱,不然,林月就該叫她老大娘了。


    林月趕緊又施一禮,嘴裏叫著劉師姐,我小姑子來了以後,還望師姐多照應。老婦人很高興,嘴裏說著,那是應該的。她沒想到出門就接到一單業務。


    老婦人向林月迴禮,說我們有緣了,你小姑子也會是我們的有緣人,後會有期。說完就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林月悄悄跟在她的身後,老婦人走了一會兒,轉頭看看,身後無人,就仄轉身,穿過大殿廊角,再轉身看看,這才放心的來到剛才她與林月對話的拐角處,老婦人閃身進入堆滿雜物的拐角,悄無聲息不見了蹤影。


    林月不禁唿出一口大氣,媽呀!她像參演了一出諜戰劇片段,驚險刺激又興奮,林月很喜歡這種感受,平淡無奇的生活過膩了,尋求一些刺激,很爽!


    不過,林月怎麽又撒謊了?自己有小姑子嗎?小姑子還頭暈?林月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臉不發燒,不發燒就是臉沒紅!林月來到這個世界成為厚臉皮的人了,撒謊都不帶臉紅的。


    林月想起那個女人讓她叫劉師姐,這人姓劉?甘露說二休俗家姓劉,這個女人估計就是二休住持寡居多年的嬸娘!這個嬸娘在管理著供和尚與女人廝混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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