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過拐角的拱門,季望舒便狠狠地挨了一悶棍,眼前一黑之前,又見著自己被罩上了個麻袋。


    緊接著便是身子騰空,大腦充血,昏昏漲漲的,很快便沒了意識。


    過了不知多久,季望舒隻感覺渾身顛的都要散架了一般。


    她費力地睜開眼,又抬手揉了揉,皺著眉頭眯起眼睛。


    才模模糊糊見著前方好似有兩個身影背光而立。


    前方那人影聽得後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轉過身來朝著地上的季望舒問候道:“喲,季小姐,醒了?”


    季望舒方才醒來,眼睛還蒙蒙地看不大清,又揉了揉眼睛。


    還未出聲迴答,便看到一張駭人的刀疤臉湊到麵前,嚇得季望舒連連尖叫後退。


    “嘖!”


    孫均被這尖銳的叫喊激的耳膜刺痛,麵部呈現出的不耐煩地表情更加顯得他兇神惡煞一般。


    “喲,孫將軍,這就開始了?”


    一個溫柔磁性的男聲飄進季望舒的耳朵,她不禁被這勾人的聲線吸引,眼角還含著方才被嚇出來的點點淚光,朝外看去。


    隻見何立摟著一名女子款款走進來。


    “隻等大人來便開場。”


    孫均輕蔑的看著地上的季望舒,冷笑一聲。


    “何立?”


    季望舒不可置信地看著何立身旁的女子,“她是誰?”


    季望舒並未見過你,隻聽得自家父親母親說何立那發妻,雖是生的美貌,卻是一臉兇相,咄咄逼人。


    這番狠絕刁蠻的樣子,完全配不上風度翩翩的何立。


    可如今見這女子,青衣纖腰,端的一副溫婉可人的模樣,應當不是她......


    難道?


    何立不是向來深情嗎?


    怎的昨日發妻剛過世,今日便摟其他女子入懷?


    “哦?”


    你聽聞季望舒此言,用團扇捂嘴輕笑,看向何立。


    “怎的?大人難道還未同季小姐介紹過我?”


    何立聽聞你故意喚他“大人”,朝你微微癟嘴,一臉“別鬧了”的表情,將你扶至一旁。


    又抬手拍了拍座上的灰塵,從懷裏抽出一方絲帕給你墊上。


    “娘子先坐~”


    娘子?!


    短短四個字,便在季望舒腦中炸開了鍋。


    “你沒死!”


    “你怎麽竟然沒死!?”


    你見著季望舒滿頭亂發,雙手撐地似是要朝著你們撲來的那抓狂的模樣,假裝害怕的趕緊將何立拉住。


    “相公~她好可怕!”


    何立實在是沒忍住,輕笑出聲,但還是配合地陪你演了下來。


    “娘子莫怕,有我在呢。”


    “孫將軍,人齊了,開始吧?”


    孫均聞言,一把薅住季望舒的後衣領,像拎雞仔似的,將她從地上扯了起來。


    季望舒的頭發衣領被一把薅住,頭上傳來的刺痛與心中泛起的恐懼讓她不斷掙紮狂叫。


    雙手不斷拍打的孫均揪住她的手,雙腿在地上不斷地掙紮著。


    “你要幹什麽!快放開我!”


    “我爹可是這成都府州治!”


    “叫他知道你們這麽對我,你們都別想好過!”


    “嗯?”


    孫均聞言,停住了拖拽的步伐,“如此說來,還真是不能留你性命了。”


    “何大人您說呢?”


    何立正甩開折扇與你一同看著那邊,聽聞孫均突然地詢問,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季望舒,剛準備開口,卻被季望舒打斷。


    “不!”


    “兩位大人!我,我保證,你們隻要讓我活著出去,我絕不多說半個字!”


    何立挑眉微微一撇,不置可否,“先開始吧。”


    孫均聽令,將季望舒提溜至刑架旁。


    “站好!”


    季望舒被嚇得腿都軟了,孫均突然鬆手,她隻尋摸著扶住一旁雜亂堆積的椅子才站穩。


    “看我作甚!看她!”


    孫均見季望舒死死的盯著自己,又抬手掐上她的後脖頸,將她的臉扭過去正對著刑架上的人。


    “嗯,瞧瞧,看看認不認識。”


    何立合起折扇,朝著架子上那被綁著的血跡遍布的人說道。


    季望舒見著那刑架上被抽打到血肉翻飛,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耷拉著頭。


    這麽久也未見得她出一下聲,未知是死是活。


    哪裏還敢多看,嚇得都快要哭出來。


    可見著孫均以及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穀梁安,這兩人一看都不是什麽好惹的主。


    而一旁的何立與你,雖是一直一副溫和如玉的模樣,卻如毒蛇一般,直教人後背發涼。


    “說!認不認識!”


    “不!不認識!不認識!”


    季望舒被孫均的一聲怒吼嚇得終於繃不住哭了出來。


    “哦~不認識~”


    “那我來,給季小姐介紹介紹。”


    何立緩緩走到刑架旁,用扇柄撩開那人額前的一縷亂發。


    露出芍藥那滿是血汙的臉來。


    “這小賊,竟敢在我府中下毒。手腳如此不幹淨,被我們揪了出來,還死不承認。”


    季望舒聽得何立緩緩道出的話,雖是句句在說芍藥,卻好像句句都在點她,不由得雙腿發軟,又往那堆砌的亂物上移了移重心。


    “季小姐年紀也不小了,我與你家父親也有幾分淺薄交情。”


    “此番,便是想請來季小姐,好好教教您,若是日後您府中也出現了這種吃裏扒外的小人,應當如何處理。”


    “誒,季小姐,您站的那麽遠,怎能看得清呢?”


    何立朝著季望舒招了招手,“快近前來。”


    見著季望舒怯怯地搖頭,還不斷地往後躲,想要躲在那堆雜物中,何立不禁嘖了一聲。


    穀梁安馬上會意,上前去掐住季望舒的手臂便將她拖至距離芍藥不過兩步遠的位置。


    而此時孫均的隨從也從外提來了一桶鹽水,直衝著芍藥身上潑了上去。


    鹽水同血水混合著的味道直衝季望舒的鼻腔,甚至方才潑水都濺起些許水花......亦或是血水都飛濺到了她的臉上。


    一時間,血腥的黏膩感仿佛遍布季望舒全身,這種感覺直叫她覺著胃中翻江倒海,若再多看一眼,隻怕是要吐出來。


    季望舒忍著惡心,撇過頭去。


    卻被穀梁安一把揪住頭發,逼著看向架上那人。


    “季小姐,這樣,才能看得清楚些!”


    穀梁安也學著何立一般,語氣雖是平和,卻仍透著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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