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故樂還以為祁疏玉那天說的話隻是為了安慰他,便沒有放在心上。誰知過了幾天,管教居然來告訴他,他可以走了?


    李故樂都已經做好了在此孤獨終老的準備,誰料竟是峰迴路轉!他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祁疏玉的身份可能並不簡單,有心想找管教打聽兩句,卻聽管教道:


    “打聽也沒有用,他已經在列祖列宗麵前發了誓的,這輩子非死不出,以後你們也見不著了,打聽有什麽用?還是快些走吧,別辜負他一番好意。”


    說著又悄悄遞給他一遝書信,這也是祁疏玉托了端王爺去幫他搜集的李故樂夫君寵妾滅妻的罪證,其中竟然還有侵吞李故樂家產一項,當真是令人發指。


    李故樂的夫君祁桓書,和如今的皇族一脈隔了老天八遠,隻能勉強算個宗親,到了他這一代是爵位封號什麽都沒了。端王見他如此不成體統就想親自把他料理了,誰知祁疏玉卻非要把決定權交給李故樂。


    李故樂抱著那堆罪證,眼淚終於決堤,原來枕邊人竟算計了他那麽多?到最後真心肯幫他的居然隻是一個相識不久的人?


    他跑來院子裏找祁疏玉時,那個大傻瓜正屏氣凝神地在搓洗衣物,不敢揉得太重,也不敢隻揉一處免得滑絲,好容易洗好了,一抬頭就看見了雙眼通紅的李故樂。他實在有些得意,沒忍住衝他抬了抬下巴,露出個明媚至極的笑容。


    皇帝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祁疏玉舉著洗好的衣服,正得意洋洋地衝著前麵那人笑。


    他心裏頓時就不舒服了,不是說來靜修思過的嗎?怎麽到了宗廟居然又勾搭上一個?之前那個什麽小仆有知也是這樣!就跟護崽兒的老母雞一樣時不時啄他兩口。


    現下到了這裏,祁疏玉反而對著旁人笑成了這樣?他就從來沒見祁疏玉如此笑過!當下就惱怒起來了,不管不顧地衝上前,一把李故樂推開,又把祁疏玉拉到自己這邊。雖然方才也聞到了荼靡花味兒,知道了旁邊那人也是個地坤,但皇帝心裏還是不舒坦。


    李故樂被人推了一把,心裏也不舒服。他轉頭就見一個眉目英挺,身材健碩的天乾將祁疏玉緊緊箍在懷裏。心道這恐怕就是那個為了真愛把祁元元弄到這裏的人,有心替他爭上幾句,誰知一個內侍打扮的人二話不說就把他拖走了。


    此時,小院裏隻剩下了皇帝和祁疏玉。祁疏玉總覺著皇帝身上也沾了夜來香的味道,並不願意皇帝靠近,幾番掙紮,終於從皇帝懷裏出來了。


    他抬眼打量,看皇帝一身民間打扮,也不好跟皇帝行禮,便隻是靜靜地立在那裏,等皇帝開口。


    皇帝被他的目光看的不自然,試圖開了幾迴口,卻都不知該從何說起。問他願不願意跟自己迴去?他肯定不願意。問他在這裏待得好不好?他都自己洗衣服了又怎麽會好!或者直接跟他說,朕很需要你,後宮也需要你?可這不是拿祁疏玉當個物件來使喚了嗎?


    祁疏玉看見了皇帝的躊躇,但他也無心應付,略抬了抬眼,問道:“陛下,廢後的旨意何時能下?臣還等著休書。”


    皇帝終於狠了下心,開口道:“朕是絕對不會廢了你的!容你在此處胡鬧也是極限,你鬧了這麽久也該夠了吧?朕今日就是專門來接你迴宮的,你走後宮裏出了不少亂子,隨朕迴去罷!朕日後一定敬重你,不會再任由寧寧欺負你,朕這些時日也……”


    皇帝想說的是‘很想你’,想到聞見白蘭花就難過,這是他往日無論如何也不敢宣之於口的。但今日他再也忍不住了,這三個字仿佛一段洶湧情感的決口,在他決定開口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從此祁疏玉對於他而言,再也不一樣了。


    可是祁疏玉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蹲下身,將自己的木盆和衣服端起來就走了。他們之間總有人不在,注定要錯過。


    皇帝見他這副樣子,心知再難挽留,他也不願再示弱,讓祁疏玉笑話,終於將心內盤旋的念頭說了出來:


    “祁疏玉,朕願與你立君子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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