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庇克萊歌劇院】,院前廣場。


    “真是的。”


    看著廣場上這熙熙攘攘的人群,朝柯捏了捏手中的信,開口抱怨道。


    “凱瑟琳這個幽默機器人,這活該說她幹的好還是不好。”


    “說她幹的不好吧,她仔細考量,認真挑選了一個精通多國建築風格,最適合這個建築項目的設計師。”


    “說她幹的好吧,既沒有給出這位建築設計師的具體名字,又沒給一張像樣的相片,關於這位設計師的描述就僅有一句話,說這是一位金發美人。”


    “開玩笑呢,這裏是【楓丹】,又不是【璃月】。金色的發色遠稱不上稀奇,美人的話,也不是個硬性可量化的標準。”


    “真說起來....”


    朝柯看向身後的卡維,“這一位倒也能稱得上是符合要求。”


    “金發,美人,還是建築設計師,簡直沒毛病....就決定是你了卡維。”


    朝柯一邊吐槽,一邊用目光掃視著廣場上的人群。抱怨歸抱怨,人總還是要找的。


    “真的是,就不能把信息給的全麵些嘛。”


    終於,當朝柯的視線掃過廣場上的一個角落時,猛地停了下來。


    ......


    好吧,朝柯收迴剛才吐槽凱瑟琳的話。


    金發、美人,這兩個特征,的確是夠了的。


    雖然僅僅隻看到了一個側麵,但朝柯八成可以確定,這位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標。法拉娜同人圖  在這副容顏下,其他金發女子稱不上是美人。


    一旁,阿蕾奇諾注意到了弟弟的神態,順著朝柯視線的方向望了過去,隨即也是一愣。


    姣好的容顏,柔順的金發,裁剪合適的成衣勾勒出完美的身材與氣質。


    她儀態端莊地坐在椅子上,遙望過去,就像是一位不諳世事的貴族女郎。


    不過,那些追求將高價值物簡單堆疊起來的【楓丹】貴婦人們,是否能達到這種審美,還真不好說。


    而令阿蕾奇諾稍作停頓的原因,是這位女士的容顏令她想起自己的一位同事。


    【女士】——羅莎琳?克魯茲希卡?洛厄法特。


    倘若她的瞳孔中沒有那副歇斯底裏地瘋狂,也應當是這個樣子吧。


    阿蕾奇諾無聲地笑了一下,人與人的際遇不同,自己想這麽多幹嘛。


    從無端的思緒中清醒過來,阿蕾奇諾拍了拍身旁的“妹妹”,示意她與自己一同跟上朝柯向前的步伐。


    在三人走出一段距離後,光顧著在後麵看風景的卡維才猛地反應過來,連忙也跟了上去。


    .......


    院前廣場的一處角落。


    法拉娜端坐在一幅畫板後,輕輕蹙眉,用筆在畫布上塗塗改改,仿佛對麵前的作品相當不滿意一般。


    一邊修改,一邊在口中小聲呢喃。


    “建在這個位置?唔,不太好,建在這裏的話空間太小了。”


    “挪到這裏?可是這樣的話難免會打破【歐庇克萊歌劇院】的對稱美感,單論餐廳的話可能還好,但從整體來看便太糟糕了。”


    “是想辦法在與餐廳對稱的地方貼上圖層補救一番?亦或是另尋他法,幹脆不建在【歐庇克萊歌劇院】裏麵?”


    站在這位金發美人的身後,朝柯凝視她麵前的畫板,傾聽著她小聲的呢喃。


    麵板的畫布上,是一幅對【歐庇克萊歌劇院】的簡易素描,將歌劇院的大小、比例都完美的複刻在了畫布上。


    唯一與真實場景不同的,是在這幅素描上多出了一個現實中不存在的建築。


    而朝柯清楚,這個建築就是【佳滋味餐廳】的分店。


    從這位建築設計師在草稿紙上留下的多處修改痕跡來判斷,將餐廳給規劃在什麽地方,是目前困擾這位建築設計師的難題。


    但至少,這幅畫作令朝柯百分百地確認了她的身份。


    這位頂級漂亮的金發美人,正是凱瑟琳為自己挑選的那位建築設計師。


    於是,朝柯先轉身看向自己的兩位妻子,得到她們的默許後,才伸手拍了拍這位金發美人的肩膀,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好,請問找我有什麽事情?”


    創作中的思緒被突然打斷,然而這位金發美人卻並沒有麵帶慍色。


    反而輕聲細語地向朝柯先問了聲好,詢問喚她是有何事。


    這種反應,令朝柯對她本就不錯的印象又好上幾分,於是開口向她介紹道。


    “女士你好。”


    “我是【佳滋味餐廳】的老板。請問您是【冒險家協會】的凱瑟琳專員,向我推薦的那位建築設計師嗎?”


    聽見來找自己的是項目的甲方,法拉娜眼前一亮,從凳子上站起主動向朝柯握手,並自我介紹道。


    “先生你好,很榮幸接到這份委托。”


    “我的名字叫做法拉娜,是一位來自【須彌】的建築設計師。”


    來自須彌麽,還有這個名字......


    法拉娜的話語令朝柯思索起來,朝柯總覺得好像在哪聽說過這位女士的名字。


    不過出於社交禮儀,朝柯並未過多停頓,而是在法拉娜介紹完自己後便也向她介紹了一下己方人員。


    “法拉娜女士你好,我的名字叫做朝柯,後麵這二位是我的家人,阿蕾奇諾與琺露珊,至於後麵的這位....”


    隻是,還沒等到朝柯介紹,跟在三人身後的卡維便心情複雜地喊了一聲....


    “母親。”


    “這是你媽?”


    朝柯錯愕,指著法拉娜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卡維,你這小子什麽時候多了個“田文鏡”的外號。


    雖然都是金發,也都是美人,但以這位女士的容貌和身材,怎麽看都不像是有孩子的,就算是有也不應該很大啊。


    “嗯。”


    心情複雜地卡維點了點頭,迴應了朝柯的質疑。


    忽地,朝柯迴想到了【法拉娜】這個名字出現在記憶中的地方....【卡維邀約·關於母親的名字】。


    朝柯:.......


    隻能說,不愧是一位讓老米在官方描述中都承認其為美人的女性,這份不老的容顏,朝柯認可了。


    “卡維?”


    法拉娜在看到自己兒子時也是身軀一震,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場合碰到卡維。


    母子久別重逢,本該是一幅十分感人的場景。


    但奈何法拉娜即將再辦婚禮、嫁於他人。


    這件事,成了亙在母子之間的一塊巨石,令今日這場相見,非但沒有相擁,反而還帶上了一絲尷尬的氣息。


    注視著卡維,自己唯一的孩子,這顆凝聚了自己與丈夫愛意的結晶,法拉娜的心中湧出千般話語想要對他訴說,但奈何此刻的法拉娜,一時不知從何開口是好。


    法拉娜這樣,卡維亦是如此。


    母親,已是卡維唯一還在世的親人。自母親離開【須彌】後,卡維便再沒有家人可以傾訴話語。


    然而,性格同樣敏感的母子倆,難得相見後卻就這麽互相呆站著,誰都沒有率先開口說話。


    良久。


    身為母親的法拉娜從兒子身上移開目光,先是看了眼朝柯三人,接著又再度看向卡維,開口說道。


    “卡維,這幾位,是你交到的朋友嗎?”


    再次聽到母親講話,卡維先是呆滯了片刻,緊接著才迴答道,“母親,這三位都是對我特別照顧的前輩。”


    “這樣麽.....”


    聽到朝柯三人還並非自家兒子的好友,法拉娜的眼底閃過一絲憾色,但也真誠地向朝柯三人鞠了一躬,一一道謝道。


    “感謝朝柯先生、阿蕾奇諾女士以及琺露珊女士對我兒子的照顧。”


    看著剛見麵的法拉娜準確的記下了自己三人的名字,並且挨個正確念出\/朝柯微微點頭,頗為認可法拉娜這份認真的態度。


    向朝柯三人說過話後,法拉娜的目光再次看向卡維,溫柔地注視起自己的兒子。


    卡維,要比自己離開【須彌】時成長了不少呢,都有了些大人的樣子。


    雖然這孩子從未寫信向自己訴過苦,但法拉娜清楚,自己不在的這些日子裏,卡維絕對忍受了不少地孤獨。


    這孩子,不僅繼承了她的容貌與天賦,就連那敏感的性格,也都與她一模一樣。


    有點別扭,也有點固執。雖然具體來看肯定稍有不同的,但隻要沾染上了這兩點,工作就會變得非常艱難。


    因此,在得知卡維考進【教令院】,即將要去【妙論派】進修的那個晚上,性格敏感的法拉娜是既驚喜又難過。


    法拉娜從未懷疑過,繼承了自己的天賦,從小便在建築學上表現出超強資質的卡維,在未來一定會成為非常厲害的建築師這件事。


    隻是,作為過來人,法拉娜清楚。


    在追求藝術的這條道路上,越是有天賦的人,往往也就越痛苦。


    因為真正的藝術是不被理解的,但作為藝術家,卻總希望他人們也能夠理解它。


    法拉娜很清楚這份痛苦之重,特別是對於她和卡維這種內心敏感封閉的人而言,這份煎熬,很難找到朋友來予以訴說。


    在法拉娜剛剛畢業時,幾乎每天都在跟人吵架,白天氣鼓鼓地與人辯駁,晚上躲在被窩裏偷偷抹眼淚。


    按照這種狀態,法拉娜估計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就得轉行了。


    但幸運的是,法拉娜在學生時代便遇上了自己的救贖,卡維的父親,那個【明論派】的笨蛋。


    多虧了他陪在自己身邊,傾聽自己的快樂,分擔自己的痛苦,自己才能夠撐過那段灰暗的時光。


    隻是不知自己的兒子,有沒有找到這樣一位可以彼此陪伴的朋友。


    ...........


    於此同時,【歐庇克萊歌劇院內】。


    一支近些年才發展起來的劇團,正在賣力演繹著一部楓丹經典的話劇。


    無論是話劇的男女主演,亦或是場後的布景導演,無意不使足了力氣,努力呈現出自己最佳的一麵。


    原因無它,在今夜的歌劇院中,有那兩位大人的親臨。


    無論是【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大人,還是楓丹的至高,【神明】芙寧娜大人,都會看到他們的演奏,今夜,將是他們劇團的成名時刻。


    然而,不同於台下表演者的熱血激昂,台上的芙寧娜,對於這場演奏卻是意興闌珊。


    不僅是芙寧娜,就連觀眾席的一些話劇老客也稍稍皺起了眉頭。


    “哎~真是無趣。”


    台上,芙寧娜感歎一聲後,從桌上拿起了這個劇團先前表演時的照片,用兩隻手指捏住一角,將其放在了跳動的焰火上點燃。


    “之所以安排你們到歌劇院表演,便是看重了你們對過去經典話劇的二次加工,為舊時代的故事添加新的元素。”


    “無論編劇功底怎樣,新的故事又是否能比老故事寫得好,至少,這場演出還有著未知性的賣點。”


    “隻是,追求革新的劇團,怎麽一到了這個舞台便放不開了呢,一個個的開始按照話劇的原始劇本開始演繹起來。力求不出錯誤。”


    “但這樣正劇演繹,並不屬於這個劇團的強項。再加上這些演員們的表演經驗不足,有瑕疵的地方數不勝數。”


    “倘若沒有創新,一比一還原劇本的話,我又為何不去找那些老牌的劇團上來,他們成員的舞台能力,可要比這支新劇團好上一個層次。”


    “無趣,花費的時間還不如到廚房裏做小蛋糕。”


    芙寧娜托腮想道。


    “說起來,那個家夥是不是也已經出獄了,要不要到他那裏去轉一轉。”


    思考中的芙寧娜,徹底忘記了,在自己的手上還捏著一張正在燃燒著的照片。


    以至於焰火的蔓延距離芙寧娜的手指越來越近。


    對麵,保持標準坐姿的那維萊特自然是嗅到了空氣中的燒灼味道,無奈的望向了對麵的芙寧娜。


    在芙寧娜手中的照片即將燒灼殆盡,就要燙著芙寧娜的手時,那維萊特歎息一聲,默不作聲地匯聚了些水元素力在芙寧娜的手上。


    隨著照片上的灼熱向著芙寧娜的手指前進,焰火才剛一碰到這團匯聚的水元素力,便瞬間熄滅掉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在腦海中發呆的芙寧娜才終於打起了精神,雙目裏有了神彩。


    “欸?”


    “照片是什麽時候燒完的?”


    “還有,我手套上怎麽濕濕的?”


    盯著手指,芙寧娜陷入了沉思。


    良久,想不明白的芙寧娜便不再去思索,低頭看向了桌上剩餘的那些幾張照片,然後....


    又捏起一張將其給點燃.....


    那維萊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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