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章節】


    【梅洛彼得堡】,特許食堂處。


    清晨的食堂雖還尚未開餐,但就職於特許食堂的員工,卻早已到齊,為食客們準備起了早飯。


    【特許食堂】外,早早抵達的犯人們,稀稀疏疏的站成了一排,隻是彼此間都隔著不小的距離。


    而朝柯的身形,便位於此列。


    .....


    ————————


    二十分鍾前。


    【梅洛彼得堡】內嗡嗡作響的儀器聲,將朝柯從睡夢中給吵醒。


    看到自己摟著的隻是一席厚厚的被子,而並非老姐那香香的嬌軀後,朝柯便也沒了再賴在床上的性趣。


    掀開厚厚的冬被,朝柯便走下了床。


    朝柯站在床邊,一邊換著衣服,一邊思索著。


    不知多納泰洛老哥從他妻女的書信裏,得知了睡他們家的同事是指麗娜小姐後,臉上的表情該有多麽精彩。


    就是可惜,那時的自己已經睡著了。


    朝柯可惜地搖了搖頭,下意識地往多納泰洛的床鋪瞥了一眼。


    這老哥正盤腿坐在床鋪上,臉上的表情盡顯憔悴與滄桑。


    朝柯一頓,壞了!


    這家夥,好像出事了!


    昨晚上自己打趣多納泰洛,故意沒把麗娜的事情給說清,讓他往那個方向去猜。


    因為麗娜也是最近一段時間才搬進去住的,多納泰洛自然無法從妻女先前郵寄的信件中,了解到這些。


    但這一次送來的,無論是夏沃蕾的信件,亦或是她母親的日記,都該會提到這點的。


    隻要多納泰洛翻開這些書信去讀一讀,朝柯根本無需對自己的玩笑話做解釋,多納泰洛自然會懂。


    但....


    問題就出在這裏了。


    朝柯走近多納泰洛的床鋪,看著床上那完好無損的信封與並未翻頁的日記本。


    自然便明白了,多納泰洛老哥他是就這麽幹坐了一夜,這些書信他是一眼都沒看過。


    .....


    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開過了,朝柯連忙上前道歉,並想將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完完整整的給多納泰洛老哥解釋一遍。


    但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朝柯便想到了還有更好的辦法。


    與其讓多納泰洛聽自己這麽個外人的敘說,還不如讓他自己來發現的好。


    於是,在朝柯的勸導下,多納泰洛鼓起了勇氣,心情沉重地翻開了妻子的日記本,開始從頭閱讀起來。


    看著多納泰洛老哥的情緒稍稍穩定,朝柯也沒在一旁幹站著,而是決定出門去搞些吃的,讓自己的道歉也不至於太幹巴。


    於是,便有了【特許食堂】外的這一幕。


    稀稀疏疏的隊伍裏,朝柯眺望著【特許食堂】的就餐規則。


    通過一番閱讀後,朝柯了解到,在【梅洛彼得堡】的特許食堂中,提供著兩種不同的就餐形式。


    其一,是免費發放但餐品隨機的【福利餐】;


    優點是完全免費,但缺點是,根據【梅洛彼得堡特許食堂管理條例】的條文規定,每人每天僅可憑借本人身份卡領取一份,且餐品好壞全憑運氣。


    而另一種就餐形式,則是花費【特許券】來點餐。


    雖然要有所支出,但好處便是餐品的質量較高且可以按照自己的口味來點餐。


    就餐規矩明明白白的在牌子上公示著,沒有絲毫問題。


    但有問題的是朝柯自己。


    朝柯的身份卡還尚未完成印刻,而他作為一個新入獄的犯人,又怎會有【特許券】的積累。


    似乎,靠正常的方式,朝柯還不能在【特許食堂】內獲取任何食物。


    但...


    也隻是無法通過正常的方式獲取罷了。


    【梅洛彼得堡】內常常有犯人說,進入這座海底監獄後,所有人都會獲得【重生】。


    無論你曾經擁有著怎樣的勢力,怎樣的財富;又或者是背負著怎樣的惡名,欠下了多少債務。


    當你抵達這【梅洛彼得堡】時,你會與地上的一切都會徹底斷絕。


    靠著重新賺取【特許券】,來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這話,對於絕大多數的普通人而言,可能並不假,還是一句大實話。


    但它也絕不適用於全部人,無需多論,多納泰洛他能收到特殊照顧,住進【雙人監舍】便說明了一切。


    稀稀疏疏的隊伍中,朝柯從懷裏掏出裏掏出了一張支票,衝著周邊的人群喊道。


    “我這裏有一張麵值30萬摩拉的支票,我要來換你們手中的【特許券】,有沒有願意交換的?”


    然而,出乎朝柯意料的是,以往無所不利的摩拉,卻在此刻趴了窩。


    周遭的囚犯們對於朝柯所拿出的支票,都沒啥興趣。


    甚至還有一個光頭青年對朝柯嗤笑,用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


    “省省吧,你是哪家來的闊少爺,到了這【梅洛彼得堡】,就得遵守這【梅洛彼得堡】裏的規則。”


    “每名罪犯在下來時,都會進行搜身檢查的,這些跟摩拉沾邊的財物,一律被禁止攜帶入內。”


    “暫且不論你這玩意的真假,就算它是真的,又能怎樣?”


    “【梅洛彼得堡】這地方花了不了摩拉,囚犯向外寄出的書信又會被嚴格審查。沒法花,也沒法向外郵寄,要這東西有何用?”


    “除非是刑期將近的犯人,亦或是服刑結束後選擇留在【梅洛彼得堡】的犯人,可能對摩拉還有些需求。”


    “但對於絕大多數囚犯而言,這不過一張廢紙罷了。”


    “哦,是這樣嗎?”


    朝柯嘴角帶笑,並未因這個光頭青年的出言不遜而感到惱怒。


    因為自他剛剛發言分析後,周邊這些原本還不感興趣的犯人,眉宇間的神情,竟也開始意動起來。


    甚至,已經有人邁開了腳步,向著朝柯走來。


    “這位先生,可否讓我查驗一下你的支票?”


    “自我介紹下,鄙人不才,在入獄前曾在楓丹某家銀行擔任高管,辨別支票真假這件事情,我還是在行的。”


    說話這人長相斯斯文文地,還戴著一枚泛著銀光的眼鏡。


    隨著他的上前,周邊圍觀的囚犯,也是樂了出來。


    “呦,這不‘蒸蒸日上的盈利巨鱷’伊利克先生嘛,這是又要重出江湖了?”


    長相斯文的男子用手在空中按了兩下,示意大家稍稍安靜些。


    然後,便接過了朝柯遞來的支票,開始仔細檢查起來。


    趁著男子檢查的空檔,朝柯拽過了剛才嘲諷自己的光頭青年,向他打探起這個斯文男子的來曆。


    “你問他?”


    “呐~,你別看這家夥長得斯斯文文、麵相老實,跟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似的。其實他當年幹的事情,老tm瘋批了。”


    “他自述自己是銀行的高管,倒也不假。不過他在那家銀行幹的是會計主管,負責出具銀行每年的財務報表,以供政府與投資者查閱。”


    “而這家夥也是厲害,通過層層造假與調賬,硬生生地將一家連年虧損的銀行給做成了接連盈利,蒸蒸日上!”


    “以騙取政府與投資者對其的信任。”


    “嗯...”


    “最後呢,大抵是在三四年前。”


    “由楓丹國、璃月國以及至冬國所組建的【三國審計團】,【殺】進了他所在的銀行,直奔財務科室。”


    “而伊利克先生當時正在忙著造假,沒來得及【閃】....”


    “於是,被抓了個正著。”


    “而他所就職的那家‘蒸蒸日上’的銀行,則是再也‘蒸’不起來,沒過幾個月便倒閉了,聽說還賠了不少錢。”


    “夠了,埃利奧,別再揭我的傷疤了。”


    斯文男子瞥了光頭青年一眼,眼底閃過一絲鋒芒。


    接著放下了手中的支票,將它還給了朝柯。


    “這支票沒有問題。我要了,你開個價吧?”


    聽到有人願意置換【特許券】,朝柯自然是高興的。


    但這30萬摩拉該置換多少【特許券】,卻讓朝柯也有些為難。


    “不是吧,伊利克?”


    光頭青年在聽到伊利克願意與朝柯置換後,神情錯愕了起來。


    “你可是經濟重犯啊,刑期離結束至少還有十幾年吧,你拿到這摩拉幹嘛?你又匯不出去。”


    “像咱這種青壯年勞力,在【生產區】裏拚死拚活工作一天才能掙個七八百的【特許券】,你可別給浪費掉!”


    “閉嘴,埃利奧!”


    斯文男子嗬斥道,眼神在埃利奧與朝柯之間遊走。


    片刻後,語氣生硬地說道。


    “埃利奧,我可不知道你平日裏有這麽話癆。”


    “嘿-嘿-嘿。”


    光頭青年埃利奧被斯文男子嗆了一句,便選擇了閉嘴,不再言語。


    不過,有光頭青年埃利奧剛才那句話便夠了。


    朝柯了解到了一個重勞力在【生產區】工作一天的薪酬是700-800【特許券】,有了這個數據,朝柯在換算上倒也不至於被坑的太慘。


    朝柯看向斯文男子,開價道。


    “伊利克先生,我想用這30萬摩拉換取2.4萬【特許券】,你看如何?”


    伊利克搖了搖頭,“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你拿楓丹廷人均月收入30萬摩拉,來對等一個青壯年勞力在【生產區】接連工作一個月的薪資。”


    “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青壯年的重體力勞動,且全月無休,薪資收入要在社會平均收入的2-3倍以上才算合理。”


    “再加上,這裏隻有我願意跟你換【特許券】,是一個大買方市場,匯率如何,是要遵循我的意誌決定的。”


    “我最多出個零頭,4000【特許券】,這便是我的底線,不議價!”


    斯文男子看向朝柯說道,伸手推了下銀框眼鏡,隨著銀光閃過,底下的,是一對勝券在握的眼眸。


    “那,那個。”


    “我也想買,並且我願意出5000【特許券】。”


    斯文男子伊利克一愣,先是看了一眼朝柯,發現朝柯的神情也有些意外後,才扭頭看向剛才的出價者。


    “是她...”


    “唔,是她的話倒也合理。”


    “這位女士的刑期也就不到半個月了,趁著最後的這點時間將手頭的【特許券】給全部換成【摩拉】,倒也算說得通。”


    斯文男子伊利克本想打破下自己的底線,再往上出出價。


    畢竟,別說是5000【特許券】,就算出價再翻上一倍,用1萬的【特許券】來換取30萬摩拉,都是值得的。


    隻是,本想繼續競價的伊利克,被這個女人懇求的眼神看的恍惚。


    隱約間,伊利克從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妻子艾涵的影子。


    想來也是,這個與自己競價的女士,也是位年輕的母親,她那還小的孩子,正與殘疾的父親生活在伊黎耶林區的郊外中。


    想來,這30萬摩拉對她離開監獄後的生活而言,會提供不小的幫助。


    想到此,伊利克輕哼一聲,轉身離去。


    幹金融幹到監獄的,竟罕見的在有利可圖下維持住了自己的底線....


    真是難得。


    “謝謝你,伊利克先生。”


    這位婦女對著伊利克誠懇的道謝,感激他放棄了與自己爭奪,讓自己用【特許券】換到了【摩拉】。


    伊利克擺了擺手,沒說什麽。


    轉身迴到了稀稀疏疏的隊伍中,排隊等待打飯。


    監獄外,有位好心的先生雇傭了他的妻子艾涵,還將他四歲大的女兒也給送到托兒所照顧了起來。


    伊利克此舉,就當是傳遞那位先生的善意了。


    朝柯這邊。


    達成協議後,朝柯率先將自己的支票遞給了這位女士。


    而這位女士則小心翼翼地從自己的衣服裏取出了一個小包裹,遞給了朝柯一些零零散散的【特許券】,一番拚湊,才弄夠了這5000【特許券】。


    拿到那張摩拉支票後,婦女也沒再排隊,而是急匆匆的離開了【特許食堂】,不知向著那個方向走去了。


    隨著婦女與斯文男子伊利克都離去,目前還站在朝柯跟前的,也就隻剩下眼前這個光頭青年了。


    朝柯將其再拉近了一些,打量著青年這顆明晃晃地大光頭,問道。


    “你是叫埃利奧是麽?說說吧,為什麽要幫我?”


    “好的,【家長大人】。”


    “因為,我的全名叫做埃利奧·雪奈茨維奇。”


    朝柯:......


    得,這個光頭青年是【壁爐之家】的孩子,怪不得全程給自己打配合。


    不過,看他臉生,應該是其他【壁爐之家】分部收養的孩子。


    “【家長大人】,請問您還需要【特許券】嗎?需要的話我把我身上的【特許券】都給你。”


    “這東西,咱們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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