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扶昭找了一圈,被一個狐族告知祁淮在寢宮。


    她輕車熟路來到祁淮的寢宮,剛要開口,就發現銀發美人靠在床榻上小憩。


    銀色如同綢緞的長發垂落在身前,他闔著眼,唿吸清淺。


    雲扶昭著實被驚豔了一把,覺得他就像童話故事裏的睡美人。


    看來這幾天屬實把祁淮累壞了,大白天的他就睡得這麽香。


    雲扶昭剛想離開,榻上的美人就睜開了眼睛,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嘶啞,“走什麽。”


    “這不怕吵醒你。”


    雲扶昭拉開椅子,大咧咧坐下,她順手吃了顆葡萄,“我知道蝕日為什麽要攻打青丘了。”


    祁淮單手支著臉頰,側臥著看她。“為什麽?”


    “蝕日的靈脈枯竭,他們修煉不了才打青丘的主意。”


    祁淮表情微變,“靈脈是一族的秘密,這這事你怎麽知道的?”


    他像是很好奇,“戈奎告訴你的?”


    這話真是問到了點子上。


    “你別管我從哪知道的,”雲扶昭說:“雖然這場戰役蝕日沒有勝算,但兩族交戰,必有傷亡。你要是被蝕日消耗,日後其他種族起心思,你還能應對嗎?”


    祁淮當然知道。


    他和戈奎大戰,暗處一堆妖族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祁淮坐起身子,正色道:“你有法子?”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別告訴別人,”雲扶昭壓低聲音,“我師父給了我一條靈脈。”


    “……”


    最終雲扶昭還是說服了祁淮,隻要把這靈脈交出去,兩族的戰鬥可以告一段落。


    雲扶昭又模擬了一個雌性狼族的外貌,悄悄潛入了蝕日。


    她潛入的太過輕鬆,一度讓她懷疑有詐。但想起自己的妖形丹的品階,念頭又打消。


    玄階妖形丹,就連戈奎這個級別的大佬都看不出來。


    蝕日的靈脈在宮殿後方的樹林裏。


    雲扶昭踏入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和廖良哲說的一樣,這裏的靈氣未免太過稀薄了。


    【雲家大隊2廖良哲:雲丫頭,這裏靈氣當真稀少嗎?】


    雲扶昭:【這麽說吧,我在青丘含一口靈氣吐出來的都比這裏多。】


    【雲家大隊2廖良哲:……】


    【這事有些蹊蹺,廖老祖說用上五百年那必然隻會多不會少,這才過去三百年,不可能枯竭得這麽厲害。】


    【這麽一說確實。多半是這靈脈出了什麽問題。】


    雲扶昭走到差不多的位置,抬手把細長一條的靈脈拿出來。


    她“啪嘰”一下丟到地上,那靈脈就和泥鰍似的鑽進了泥土中。


    做完一切,雲扶昭深藏功與名,轉身就要離開,卻沒想到一眼就看見高大的狼族站在她不遠處。


    他靠著樹,一錯不錯看著雲扶昭。


    雲扶昭心髒狂跳,他什麽時候來的?她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這也太可怕了。


    不過想到自己已經偽裝了,戈奎肯定看不透,雲扶昭故作鎮定,開喊了聲:“王。”


    戈奎抬腳朝她靠近,帶著灰調的瞳孔審視著她,“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有些餓了,來看看這裏有沒有野兔子什麽的。”


    雲扶昭表現得無懈可擊,“王呢?”


    壓迫感極強的狼族沒有迴話,他低著頭,直勾勾盯著雲扶昭,像是要透過她的偽裝看到她的內裏。


    雲扶昭手心都冒了汗,要不是為了那一百萬修為,她才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他盯的時間有些長了,雲扶昭都想要破罐子破摔,直接喊一句:“對,沒錯,我就是雲扶昭,怎樣?”


    然而還沒等她坦白,戈奎就收迴了目光。


    “我隨便逛逛。”


    戈奎掃了眼她的手,“你這是沒抓到兔子?”


    “運氣不太好,沒瞅見。”


    眉梢一抬,戈奎朝著手邊的灌木叢彈出一個靈球,裏麵傳出動物短促的叫聲。


    戈奎走過去,拎出一隻長耳兔。


    看著雲扶昭的眼神意味明顯。


    雲扶昭表麵驚歎,實際內心:裝貨。


    戈奎把兔子遞給她,忽然問了句:“你叫什麽名字?”


    雲扶昭一個激靈,“夢蘭。”


    “夢蘭,”戈奎慢條斯理重複一遍,又問:“可有配偶?”


    嘶,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戈奎是瘋了吧,腦子裏隻有繁衍後代的事嗎?她這個身份又要被指派給誰?


    “沒有。王問這個做什麽?”


    戈奎頷首,忽然勾住她的一縷發絲,慢悠悠纏繞在手心,“與我成婚如何?”


    “……”


    你們瞧,不過是拿了他一隻兔子,就要人嫁於他了,真是好沒道理的話。


    “王這未免太過草率了,”雲扶昭義正言辭拒絕:“我不是過是個小狼,怎麽配得上王。王不要再和我開玩笑了。”


    戈奎凝著她,“我什麽時候說這是玩笑?我是狼王,我說誰是狼後,誰就是。”


    雲扶昭啞口無言。


    她可不想把自己搭上,雲扶昭指了指他身後,“快看你身後!”


    “……我看起來很好騙嗎?”


    話落,一道粗壯的根係揮來,戈奎眼睛眯起,輕鬆躲開。


    再迴頭,雲扶昭已經逃出數百米,她邊跑邊無辜道:“你看,我說過讓你注意身後的。”


    眼看他的身影越來越小,雲扶昭懸著的心放下,海還好他沒有追上來。


    想來剛剛的話也隻是一時興起。


    雲扶昭哼著小調,剛走出密林,就撞進眸色沉沉的獸瞳中。


    戈奎:“你跑什麽?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這很難說啊。


    比較狼族茹毛飲血的。


    “我沒跑啊,”雲扶昭說:“我是想起來我家裏的衣服還晾著沒收。”


    戈奎意味不明笑了聲,隨即他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墨色的指環。


    他朝著雲扶昭走近,“這是蝕日婚戒,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愛情。狼族一生隻有一個伴侶,也隻有一枚婚戒。”


    戈奎低著頭,握住雲扶昭的右手,墨色的戒指抵在她的無名指上。


    雲扶昭一眼就看出這戒指的材質,朱雀黑曜石,傳說是朱雀築巢用的石頭,價值連城。


    這拿出去能賣不少靈石吧?


    婚戒推過她的指尖,戈奎掀起眼皮,一字一句慢慢道:“還要裝麽,雲扶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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