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偉大嘛!


    這一個兩個的,為愛吃食堂?


    “還沒談!”


    遊書彤在桌底下拍了下江淮魚的手。


    “現在隻是朋友而已啦!”


    ——有一次江淮魚,遊書彤,權全,李言書四人混罵,江淮魚不小心說漏了嘴,李言書這才知道那天遊書彤為何怒氣衝衝地離開。


    “那個女生是我們班同學,那天我不小心撞到了她,她腿受了傷,我又是班長,這事總得我負責。”


    形象一下就從水性楊花的渣男變成了肯負責有擔當的好男人。


    花言巧語,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喂,你這個壞女人不要惡意揣測別人行不行?”


    “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又懂什麽!”


    “你也就比我大一歲而已,好嗎?”


    至此,那兩人的對話就變了味,怎麽吵都像在打情罵俏,隻有權全和江淮魚還保持著絕對純潔的“互懟”友誼。


    男女朋友也是朋友,她都懂,這不遲早的事?


    江淮魚看了看自己的左側,又看了看自己的右側,覺得自己可以就地擺攤當月老了。


    年度業績,促成兩對姻緣。


    進行時。


    …


    時眠眼皮子跳了一天,心慌的厲害,總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


    下午放學迴到家,院子裏停了兩輛車,其中一輛是時奕的。


    陳阿姨聽到大門打開的動靜出來,接過時眠背上的書包。


    “陳阿姨,哥哥迴來啦?”


    “是,先生也迴來了,”陳阿姨欲言又止,“大家夥都在。”


    大家?都?


    時眠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客廳圍坐了一圈人,大家都麵對麵坐著,沒有說話,見時眠進門,時奕眼神示意她過來。


    時眠走過去乖乖叫人,“爸爸,媽媽,外婆。”


    走近了才發現每個人的麵色都很沉重,時眠一在時奕旁邊坐下,老太太就開口打破沉默,“眠眠迴來了,先吃飯吧。”


    話是這麽說,誰也沒有動身,氣氛很沉默,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時眠也沒有動作,直到時母說話,她才跟著去看寧歲晚。


    “小晚,你真的想好了嗎,不願意留下來?”


    “嗯,想好了。”


    …


    孫浩在病房外做了很久的心理鬥爭,還是決定撥出這通電話。


    自他進公司起,就覺得夏致遠挺拚的。


    這個字用在堂堂上市公司的老總身上真是太奇怪了,這個年紀,混到這個位置上的人,哪個不是背著老婆在外麵沾花惹草,情人秘書數都數不過來。


    就他跟著夏致遠去談生意的那幾次,他們哪個不是帶著自己的秘書來的,席間舉止親密也絲毫不避著外人。


    他們夏總呢,每次就帶他們這幾個大男人過來,完全不玩用女人敬酒促合作那套,有時候因為談判需要,不得不帶上幾位女同事,他們夏總還會幫忙擋酒。


    上司給下屬擋酒,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們公司的一位女前輩忍不住和他傾訴,“這些事明明可以交給下邊人去辦。”


    孫浩點頭,他也這麽想。


    “你知道夏總為何親力親為嗎?”


    孫浩又搖頭,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哪有人好好的放著清福不享?


    “這公司是他和他夫人一起創辦的,夏總付出了很大的心血,才一點點把它做起來。”


    “夏總夫人呢?”


    “難產去世了,”前輩惋惜地說,“公司裏不少年輕小姑娘都對夏總有意,但那有什麽用,夏總還忘不了他夫人。”


    原來是這樣。


    “和我說這些,會不會不太好?”


    背後議論上司,這可是職場大忌。


    “這有什麽,”前輩笑,“這不是秘密。”


    夏致遠花了十幾年去緬懷亡妻,卻也因此忽視了初來人世的女兒。


    父女倆的關係緊張,在職場上混的風生水起的夏總,也隻有在麵對女兒時,才會露出深深的無力感。


    孫浩怕老人家承受不住,也不想這麽晚了讓她來迴折騰,於是將電話打給了寧歲晚。


    他不知道夏致遠會不會怪罪他,但他實在看不過眼夏致遠這樣不重視自己的身體。


    談生意免不了要應酬,再加上飲食和作息的不規律,這一來二去的,就患上了胃病。


    但夏致遠沒當迴事,吃藥也是想起來了就吃,經常還得靠孫浩提醒。


    下午一場飯局結束後,夏致遠突然口吐鮮血,暈倒了過去,孫浩嚇了一跳,趕緊把人送來醫院。


    “唉,錢哪有命重要,早就說了不要折騰,不要折騰,就是不聽。”


    接診的是醫院裏的一位老教授,孫浩上個禮拜送夏致遠來體檢的時候還見過。


    “老先生,是上次的體檢報告有什麽問題嗎?”


    體檢報告也是孫浩代拿的,值班護士隻交代他要病人盡快電話聯係主治醫師,他轉述給了夏致遠,夏致遠翻過體檢報告後也隻是說知道了,他也就沒再管這迴事。


    “你不知道?”


    老教授從電腦上調出體檢報告單給他看。


    什麽胃竇低分化腺癌,伴印戒細胞成分,her—2,pdl—1的專業術語,他看不太懂。


    老教授給他解釋,“就是胃癌,家裏人知不知道,這麽拖下去可不行,你是他助理吧,盡快幫他聯係家屬。”


    可不能這樣下去了。


    孫浩看了眼空蕩蕩的病房,隻希望他的擅作主張沒有白費。


    但當他看到走廊盡頭走來的單薄的身影時,忍不住浮上一絲心疼。


    說到底,這也不過就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


    “情況怎麽樣?”


    接到電話後她就出門了,幸好老太太睡得早,不然在腦子空白的情況下,她還真不知道能找什麽理由,一路上都在趕,現在氣還沒喘勻。


    孫浩忙說:“好多了,剛睡下。”


    寧歲晚隔著觀察窗往裏看,黑漆漆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她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坐下,擱在腿上的手止不住地發抖。


    聽到這個消息時,她心底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懼感。


    這不是她第一次擁有這樣的心情。


    很小的時候,每次和夏致遠分別,她都害怕他再也不迴來。


    但這次的恐懼感更為強烈,她害怕他有事。


    寧歲晚抿著發白的唇問,“醫生怎麽說?”


    孫浩迴她:“建議是先住院化療,再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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