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一中的氛圍有多麽輕鬆,到了高三大家也不免緊張起來。


    課間依舊吵吵鬧鬧,一夥女生聚集在一起討論昨天又見到了哪個電影明星,哪家的下午茶更好喝,娛樂圈又有什麽八卦等等。


    但是一旦有人發出邀請,提議周末去哪裏旅遊時,對方不再是一口答應,而是婉拒說家裏有宴會走不開。


    彼此都心知肚明,但誰也不會把要學習放明麵上講。


    努力的人一直在努力,一起混了兩年的同伴突然說自己要好好學習了。


    聽起來怎麽都像浪子說要迴頭,奇怪的不行。


    夏漸青走上講台宣布學校針對高三頒布的新校規,“從今天開始,高三年級的早自習時間提前到七點,大家注意修改一下鬧鍾,早上別遲到了,下午上課時間提前半小時,也就是兩點到校,家裏離得遠的,可以考慮中午在學校食堂吃飯,知道你們一群少爺小姐的嘴挑,但我們一中食堂相比其他學校已經好了太多,現在你們也高三了,就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一些沒意義的事情上…”


    底下哀嚎聲一片。


    其中就屬張文超嚎的最大聲,“要了命了,七點早自習,那我不得六點半起床?”


    “中午不迴家,我家阿姨不就失業了嗎?”


    “老師,也不是我們嘴挑,實在是胃不好…”


    丁曉宇抓住了重點,“十個總裁九個有胃病,胡總,要不要叫私人醫生來看看?”


    於是話題逐漸跑偏。


    “少夫人,總裁有胃病,你記得提醒他吃飯。”


    “你是說,大半夜把我叫來隻是因為她發燒了?!”


    “咳咳!”夏漸青及時出聲,止住了愈演愈烈的霸總文學。


    “補充一點,下午放學時間也延長到了五點一十,也就是說下午由原來的三節課,變成了四節課。”


    “有意向出國深造的同學,以校級單位為組織舉辦的各種比賽,”夏漸青頓了頓,實在找不到更委婉的說辭,“沒有什麽含金量,大家可以多看看省級和國家級的各種競賽。”


    班裏又重新沸騰起來,早自習也快結束,夏漸青便沒有再管,把班長李旭叫出來後便踏著高跟鞋“噔噔噔”地離開了教室。


    “救命呀,”時眠雙手搭在課桌上,挎著個小臉,“以後早上要早起半小時。”


    “再也不能熬夜看我的老公了。”江淮魚從抽屜裏掏出一堆立牌,誇張地把它們貼在胸口,語氣悲愴,如生死離別般痛苦。


    時眠驚奇地盯著看了一會,轉頭去問身旁反應平平的寧歲晚,“你們七中,到了高三也會這樣嗎?”


    寧歲晚頭也沒轉,語氣淡淡,“不是。”


    時眠剛要感歎一句一中居然比七中還魔鬼,簡直沒有人性。


    寧歲晚接著說,“我們六點半早讀,晚上十點下晚自習。”


    “一直如此。”


    …厲害,怪不得七中成績這麽好。


    不怕同學是學霸,就怕學霸比你還努力。


    在七中的壓力也太大了吧。


    時眠餘光瞥到沈漾麵前攤著一本作業,撐著腦袋轉著筆,好像在思考什麽。


    時眠醞釀了一下,看準時機,“咻”的搶過沈漾桌上的作業,“看什麽呢你,你也開始卷起來了,這不像…”


    你…


    致沈漾:


    親愛的沈漾,我本來想寫一段話,來證明你有多重要。


    但我寫了又寫,改了又改。


    發現我想對你說的隻有五個字。


    留在我身邊。


    愛你的陳佳欣。


    “漾漾,你…”


    話還沒說完,沈漾食指和拇指夾住作業本,隨手往後一拋,“砰”的一聲掉進垃圾桶裏。


    “你什麽時候談了戀愛?”時眠叉著腰,好像一個質問丈夫是不是出軌了的棄婦。


    身為沈漾的朋友,居然不知道他談了戀愛,時眠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沈漾手裏轉著的筆“啪”的落在桌上,旁邊丁曉宇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舉起手。


    “嗬嗬…誤會,誤會,主要是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丁曉宇的聲音是越來越弱,頭恨不得埋在桌底下。


    “說啊。”沈漾往後靠,抱著胸,一副大爺模樣。


    短短兩個字讓丁曉宇抖得更厲害了,前排的江淮魚聽到動靜,也不擺弄她那寶貝立牌了,轉過頭來看熱鬧。


    “漾哥,我就是借了下你的作業本,我也不知道怎麽,我就給錯了,傳著傳著我也不知道傳到了誰的手裏,然後就…我再也不敢了漾哥,你先用我的吧。”


    丁曉宇連忙從抽屜裏翻出化學作業,狗腿地用雙手呈上放在沈漾課桌上。


    其實遠不止這一頁有字,從首頁到尾頁,零零散散地分布著小女生們的“少女心事”。


    沈漾在一中的名氣不小,但平常很少有女生如此明目張膽地表達自己,但並不代表背地裏不敢。


    聽說一中暗地裏有一個沈漾的後援團,凡是故意引起沈漾注意的,都會被她們上門找麻煩。


    時眠略有耳聞,但並不相信,這是什麽瑪麗蘇劇情,校草的花癡團?


    這次不知道是誰帶的頭,反正大家都抱著法不責眾的想法。


    時眠笑的不行,江淮魚憋著笑,靠在時眠身上肩膀一抖一抖的。


    “丁曉宇,你也太搞笑了吧哈哈哈哈。”


    “幹什麽呢你們,都不同情我的嗎?”


    “同情你?”


    “沒沒沒,漾哥,我該死,我的罪過。”


    “哈哈哈哈哈哈…”


    寧歲晚坐在旁邊,與周圍的氛圍格格不入,桌麵上的書還停留在第八十三頁,從他們的對話開始,就沒再翻過。


    應該也能習慣的吧。


    寧歲晚把頭扭向窗外。


    ……


    上午最後一節是數學課,課上到一半,有認真聽課的,占極少數,大部分都是前排的同學,有打瞌睡的,手撐著腦袋一點一點的,比如說時眠和江淮魚,兩人在桌底下手拉著手,誰頭快磕桌上了就掐一下對方。


    也有直接趴桌上睡覺的,全班再也找不出第三人。


    總之,數學課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讓人怎麽也沒有精力聊天。


    時眠右手撐著腦袋,困得已經快要昏過去,艱難地微微轉頭看了一眼臉朝著窗戶趴著的寧歲晚。


    由於太困,從這個角度也不知道她是否閉上了眼睛。


    不過她轉學過來快兩個禮拜了,上課不是這樣趴著就是撐著下巴低著頭,柔順的長發遮擋住視線,作為同桌的時眠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麽。


    她真的很厲害。


    時眠不禁想起馬博斌說的話,如果在七中她也這樣上課,成績還能保持在年級前五的話,那真的很厲害。


    放了學,時眠,沈漾,江淮魚,杜文傑四人打車去五中附近的川菜館。


    地方是劉洋定的,還特意打了個電話和沈漾保證這次絕對沒有不該出現的人。


    上次因為送走林耐耐費了好大氣力,劉洋可不想再經曆一次修羅場。


    “川菜,你能受得了嗎?”


    上車前,沈漾問時眠。


    明明是很平常的語氣,時眠卻覺得沈漾好像帶著一絲瞧不起的嘲弄。


    拍拍胸脯保證道,“看不起誰呢,我當然行,必須行!”


    行吧,到時候別哭著來找他。


    到了餐館,劉洋親自下來迎接。


    “哎漾哥,祝竹呢,怎麽又沒來?”


    “沒來上課。”


    這人完全被感情牽著走,失戀了就曠課,為此實驗班的老師很是頭疼。


    你說人家不上學吧,人家成績還不錯,想要管他,根本找不到辦法,家裏人都管不住,還有什麽轍?


    劉洋唏噓了一會,並不驚訝,“失個戀要死要活的,嘖嘖嘖。”


    自從時眠和江淮魚加入後,一夥人聚餐都會留四個連座的位置。


    幾人落座後,劉洋招手喚來服務員。


    “先點菜唄,就剩馬博斌了,我們先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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