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的公司規模不大,總共四人。


    由於對市場敏感度高,又把握當下熱點,因此陸陸續續吸引一批想在傳統銷售方式外,開拓新局麵的中小型企業。


    一方麵公司承接委托業務,另一方麵也開展線下培訓,收於一定費用後集體授課,我是其中一員。


    高天是陝西人,據他所說,家中經濟狀況良好,父親做生意,母親是公職退休人員,還有一個大三歲的姐姐,已婚,從事美容行業。


    “我的成績不好,高中畢業後考入一所很普通的本科院校。大一時迷上哲學和經濟學,大二直接白手起家。第一桶金是倒賣高考複習資料,就是把合格出版社的資料,按學科匯總在一起,裝訂成冊賣給高三學生,生意可紅火呢!”


    “但這不是盜版嗎?”


    “都是親自到學校門口賣,沒人管,就算抓到了,死不承認,執法人員也沒辦的。”


    我佩服高天的膽大。


    賺到第一桶金後,他又去江西的貿易公司學習,慢慢成長為部門主管,同時建立一定人脈。


    之後,又到深圳正式創業,成立媒體運營公司。唯一遺憾的是,由於缺課太多,被學校勒令退學。


    “沒有讀完大學,你會覺得可惜嗎?”


    “讀完大學也是進入社會賺錢,和我現在有區別嗎?”


    他說的沒錯,普通家庭的孩子,無論成績多優越,最後還是得迴歸社會,尋求謀生手段。


    高天雖然小七歲,但思想成熟,見解獨特,倒變成我學習的榜樣,大多時候都稱唿他為“天哥”。


    他租住的地方是城中村,和幾名員工共住一套房。其中,有個叫智鈞的男孩讓人印象深刻。人長得與高天有七分相近,最大區別是性格憨憨,智商一般。


    “天哥,你怎麽招這人?話都說不清楚。”


    “沒辦法,自家親戚。”


    原來智鈞是高天的遠房表弟,高中畢業後找不到工作,一直跟著他四處闖蕩。


    套房麵積不大,四個人頗為擁擠,想起天哥介紹過的家庭背景,我忍不住好奇:


    “怎麽不租個好點的房子?家裏沒資助你嗎?”


    他有些尷尬,支支吾吾說父母生氣被退學一事,徹底切斷經濟來源,隻能靠自己打拚。


    一句話,讓人深感不易和心酸。


    連續幾天早出晚歸,幫著高天打擊公司瑣事,羅姐似乎察覺出一些苗頭。在我又一次選擇出門,而不是陪雙雙時,她問:


    “你談戀愛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隻是解釋遇見一個創一代,他很努力,公司很有前景,是理想類型。


    “多接觸接觸,可別再上當受騙了。”


    此時的高天,在我眼中是絕對完美。一個企業ip打造費用在三萬,個人在五千左右,每周都有訂單,蒸蒸日上。


    最關鍵是高天年輕,90後的小夥,高大帥氣,與我之前相處過的大齡男性不同,活力四射,走在一起時,及其般配。


    相信他對我也是有好感的。


    聊天時,他問起我的個人情況。想了想,還是選擇隱瞞,隻是說了當年從江蘇老家來深圳打拚的心路曆程。


    “放心,我的父母從不重男輕女。從小到大,他們對姐姐更好。”


    他的一句話,頓時讓我明白身為女孩從來不是錯,而是父母的心產生偏差。


    “天哥,你想找一個怎麽樣的女孩?”


    “我喜歡成熟的,有共同語言,願意一起創業拚搏。”


    “那你喜歡孩子嗎?”


    “當然,最好能有一兒一女,就像我和姐姐一樣,互相照顧,互相幫襯。”


    有那麽一刻,雙雙的事情已在嘴邊,但我還是咽了迴去,沒敢說出來。


    這段時間公司連續接了大單,忙得不可開交,通常是淩晨時分,才能離開辦公室。


    今晚也是一樣。


    天哥沒有駕駛證,通常我都會送他迴小區。車子開到半路,羅姐打來電話:


    “香香,你在哪裏?雙雙又發高燒,得馬上去醫院。”


    “別急,我馬上迴來。”


    有過上一次教訓,我不敢怠慢,馬不停蹄趕迴別墅,絲毫沒有留意高天還在車上。


    直到羅姐抱著雙雙急匆匆上車,一路風馳電掣開到醫院,急診護士接手,我才長出一口氣。


    高天遞過一瓶水,我腦子瞬間清醒,磕磕巴巴解釋:


    “我不是故意隱瞞雙雙,是怕你介意我的過去。”


    他拍拍我的手,安慰說:


    “每個人都有秘密,關鍵是未來一起奮鬥的日子。雙雙很可愛,我很喜歡。”


    簡單的話,卻深擊我的心靈。隱藏已久的秘密,一旦說出來,渾身輕鬆。


    經過半宿的治療,雙雙體溫恢複正常。醫生開了些備用藥後,便可返迴家中休息。羅姐折騰一眼,累的直不起腰。最後是天哥抱著雙雙上車,到達別墅後,又小心翼翼將她抱迴房間。


    “很晚了,在這邊休息一下吧?”


    我打開一間空置的客房,換床床單。


    他沒有拒絕,輕聲說了句“謝謝。”


    第二天我醒來時,已是早上九點。先去看了雙雙,她安靜睡著,沒有異樣。羅姐不在房間,應該是在樓下忙碌。


    走到餐廳,看到天哥係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看見我,他端出一碗麵條:


    “羅姐去買菜了,我看櫃子裏有麵粉,就做了油潑麵。快嚐嚐味道,好不好吃。”


    見我發愣,他揚起笑容:


    “等你吃完,我再去公司。”


    麵條是手工揉的,很有嚼勁;恰到好處的辣子,被熱油一潑,像是激發潛能,香味撲鼻。


    我吃的開心,他很滿意,也給自己端了一眼,麵對麵坐著,已經很久沒有人耐心為我準備早餐。


    羅姐迴來時,天哥正在收拾廚房,指著旁邊一大一小兩碗麵條說:


    “小碗的沒有加辣,雙雙可以吃。辛苦你了。”


    看見他體貼細微想到雙雙,心裏湧上一股暖意,慶幸自己終於遇上一個心胸開闊、知冷知熱的意中人。


    此後,兩人關係進展很快,恰好小區近期不安寧,常常發生盜竊案,我想讓天哥搬來別墅同住。


    他會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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