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荷道:“那就試試。人生少有十拿九穩的每一步,既然你想試試看,那就按著自己這份心意來。


    不要怕,若是結局不是咱們想的,咱們試過了,也不後悔。什麽時候想迴來,隨時迴來。”


    鬼穀師叔祖終於來京都找了師滄瀾,住在師家前院客房,每天從早教到晚,恨不得小姑娘一日學成。


    師滄瀾可算是明白了皇太孫所說的“人都學暈乎了”。


    又想起皇太孫說過“薑顧遠學東西太快,老師常常趁我們念書寫字時,另外給薑顧遠一些課業。”


    於是師滄瀾把薑顧遠的種種神奇之處告訴鬼穀師叔祖。


    果然,她師父第二天就去了薑滔府上,等著清音學館下學,試了試薑顧遠,大喜過望。


    從此放過師滄瀾,反問她最喜歡什麽,隻學一兩樣即可。轉而又收了薑顧遠為徒,與師滄瀾為同門師姐師弟。


    聽聞鬼穀師叔祖來了,鬼穀怪醫趕來拜見,卻明白了師弟的鬱悶。師叔祖收了兩位弟子,兩個小娃娃都比自己輩份高。


    落雲嫣按蠱族的規矩,必須要有兩個女兒,為此她有了四個孩子,可算是有了兩個女兒。


    她和張柏翊依然是京都住半年,蠱族住半年,四個孩子一半時間上著中原的學館。


    一半時間在蠱族和蠱族的孩子們一起上著完全不同的課業,那些關於河流關於大山關於每一片樹葉每一朵花,也關於製作武器毒藥和蠱的課業。


    落雲嫣一直記著她曾於幻境中見過自己的父親後來娶了原輔國公羅瑞的夫人,也就是羅懿的母親李慕芸。


    可是她四個娃娃都出生了,上學了,這兩人還沒動靜。似乎父親隻是因徒弟的拜托而時不時照顧一下李慕芸似的。


    落雲嫣以為幻境不準,畢竟在幻境裏自己和張柏翊都還沒成親,他倆就一起請羅懿和自己吃飯,算是各自向彼此的孩子交待了這事。


    現實中直到羅懿調任北路軍,又成了親娶了妻,鬼穀怪醫與李慕芸才走到了一起。


    落雲嫣知道後,第一反應去查羅瑞與曲紅芙的兒子羅麟,幻境裏他在酒水中下毒……


    一年以前已入奴籍的羅麟與人打架鬥毆,被人一刀刺入肚腹,不治而亡。


    他曾這樣一刀刺入羅懿的肚腹,想殺掉同父異母的嫡兄,幸而鬼穀怪醫救治及時。


    因輔國公的偏袒那時他全身而退,而今自己卻被人這樣殺死。


    彭靜堅持住在雲嵐寺,與師重文陌路,即使師重文再去找她,她也不再相見,隻迴複道:“話已說清楚,言盡於此,不必相見。”


    孫雁南來信告知師越,她要留在平昌郡兩年左右。因泰昌郡收複之後,全是商機,整個泰昌郡許多物件都稀缺,正是又一次推進師家商業版圖的大好時機。


    王尚書重新上朝後,軒轅昊一見他要開口,決定先自陳自己的錯處。


    自從上次,被這比自己還倔的王翰元逼得低了頭,如今覺得多低一次也沒什麽。


    萬事開頭難,果真有道理。


    軒轅昊內心安慰自己:隻對王翰元。


    王翰元又一次被軒轅昊整懵了,憋了一肚子罵人不帶一個髒字的錦繡文章,如今說不出來。


    大有雖勝猶敗之感。


    想想不能又輸了,但看了看這位帝王,又忽然覺得他並不容易,可能象灌酒那晚那般暢快淋漓的時候並不多。


    平心而論,這是位明君。於是轉而真心地說到軒轅昊繼位以來,文治武功、四海升平、百姓樂業、國庫豐盈。


    軒轅昊聽了,坐立不安,王翰元這麽個罵人的開始誇人了,還誇得這麽狠,是自己時日無多要蓋棺定論了,還是自己應該下罪己詔了?


    同樣醒了酒上朝的武將,有離少數民族譯官蘇來曼站得近的,悄悄問道:“王尚書這是在罵人呢還是誇人呢?”


    蘇來曼道:“您這是真聽不出來?”


    這人大大咧咧道:“王尚書罵人還是誇人我就從來沒聽明白過,但我熟悉陛下,我每次都是看陛下的那個勁兒,就知道王尚書是不是在罵人。


    可今天陛下這樣兒,不好說啊。”


    蘇來曼道:“等等吧,看王尚書是否隻是鋪陳,等會兒有轉,若是沒有,那就是真誇了。”


    王翰元說完後,包括軒轅昊在內都等著他的轉,大殿上寂然無聲。偏偏人家真說完了。


    軒轅昊這輩子從小到大,沒人誇過他,父母不愛,做得好是應該的,做得不好要挨訓斥。


    後來一幫子人以他為首,隻有他訓人誇人,少有人敢對他指手畫腳。


    他的對手,隻會瘋狂地辱罵他,他不理會,滅掉他們就好了。


    所以在確認了王翰元是真說完了,沒有轉,這就是誇他。一代帝王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這應該如何應對?


    雖然麵上不顯,正好小太監給王尚書搬了椅子來,軒轅昊也就處理後麵的奏陳了,但大殿上哪一位都看得出來軒轅昊那嘴角一直是向上揚著的。


    王翰元這麽個倔人誇的,那能一樣嗎?


    冬棗嫁入秦家,果真是過得艱難,為了秦忠,她忍了又忍。


    秦忠本來還在鐵刃處當著兵,有次迴家看到自己母親罰冬棗在院子裏跪著。


    他去找了母親,這才算完,自己趕緊去扶人起來,冬棗站都站不住了。


    秦忠就拜別了鐵刃,在家守著冬棗。


    後來覺得兩夫妻在家閑著,這也不是個事,倆人商量後,秦忠掏了本錢,開了一個小店,賣早食。


    酸辣湯、粥、餅、餛飩、小菜、饅頭,沒想到生意出其的好。


    倆人的早食店漸漸開成了全天營業的。還請了三個小工。


    秦忠對冬棗道:“大哥幫著選的地方,我現在才知道這地方選得好,慢慢琢磨出些門道。”


    冬棗看著秦忠,滿心感激,明明可以當個十指不沾水的少爺,可自己說要幹什麽他都支撐著。


    秦忠說沒什麽,入了軍當了兵,衣服是自己洗,軍服破了自己補,搭建掩體挖壕溝,或是要替百姓做什麽活,也是一聲令下大家就幹。


    軍隊裏人人都會生個火搭個灶,有泥瓦匠木匠出身的兵士打頭,大家還為自己蓋個簡易營房……


    他好多事都是和老兵學的,早都放下了那點兒少爺身份。


    他原來在家飯都不用自己盛,喝水也有人倒,剛開始當兵什麽都不會,幹什麽都又笨又慢的,後來才好了。


    現在就是起得早些,可比當兵時晨練還是輕省多了。再說,每天還能抱著老婆睡。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他就差個娃娃了。


    小夫妻倆幹勁十足的時候,生意驟然間一落千丈。


    不知誰說的,這夫妻倆是秦棺材家的人,做死人生意的,又經營餐食輔子。


    那雙手隻怕晚上還在處理屍體呢,白天就做餅做湯的。


    小夫妻倆百口莫辯,家裏是賣棺材,但什麽時候也不用處理屍體啊。


    一不是仵作,二不是背屍人,就是賣棺材、冥器、喪葬用品。不用接觸屍體的。


    可不管夫妻倆怎麽挽迴,生意還是一天天差下去,由人聲鼎沸到門可羅雀。


    秦忠找了他哥,他大哥讓他關門上板,好好休息,等著看看,誰來找他要盤下店麵。


    果然關店之後三天,就有人找了秦忠,出了個不錯的價錢要盤下店。


    秦忠大哥知道這人之後要秦忠別管這事了,他來辦。


    另外帶了一對夫妻來,是秦家家生子,本來在外郡分店當差。


    大哥讓秦忠找人把店麵重新修整,換個招牌,再開張時讓這對夫妻看店。


    於是,這事變成,秦忠冬棗夫妻倆帶著自己院子的下人,每天早早起,包好許多餛飩,蒸好一鍋鍋饅頭,做好各種餅,湯和粥,由馬車一趟趟送去早食店。


    那裏有人在下餛飩,在煎肉餅糖餅等、饅頭在那邊的灶上籠屜裏熱著,湯和粥也是。


    可因為太早用大廚房,往外送餐食,又要占用馬車,又影響大廚房平日裏供府裏的出餐。


    於是秦忠對父母提出搬出去單過,父母舍不得秦忠,後來秦家買下旁邊的院子,秦忠帶著冬棗搬到旁邊。


    自此兩夫妻早起早睡,全天製出各種成品、半成品,也不時推出新品。用這種方式又開了第二家、第三家店。


    小夫妻倆搬家之後,宅上掛“豐”字牌匾,不提本姓,本是商號為“豐”,漸漸讓人以為這家姓豐。


    冬棗身懷六甲即將臨盆時,還和新招的小工們一起包餃子,試驗不同口味的餃子作蒸餃,或是煎餃,做熟一份要多長時間。


    生下女兒後,開始想用小餃子給女兒取小名,後來叫了嬌嬌。


    有時因為父母對冬棗的態度,秦忠十分歉疚。


    冬棗卻說比起小姐,她已足夠幸運。“他們雖然不喜歡我,但真心疼愛你,因為你鬧便讓了步、鬆了口。


    當年那四個大丫頭來看小姐時說過,沈昭明為了小姐也求了他父親,可永定侯老侯爺為著沈鈺,始終不鬆口。


    冬棗道:“如今沈昭明歸來,已經娶妻生子,可小姐折騰了二十年,還是放不下這份執念。”


    這麽想著,冬棗就覺得公婆能鬆口同意已是很好。還有大哥總是幫他們。現在公婆又同意小倆口搬出來住,還又為他們買了宅子,冬棗覺得還有什麽可抱怨的。


    葉秋看著軒轅懷玉陪孩子玩得開心,有時會慶幸自己走了這一步。


    雖然他們不是彼此心底深處的那個人,可或許在這世上彼此慰藉著相伴著走下去,也一樣可以溫暖餘生。


    年少驚鴻,痛徹心扉的是一份難忘。


    相濡以沫,朝夕相伴的亦是一份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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