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芷溪這邊安排著晚膳的事,那邊少不得還得去翁慧的院子瞧上一眼,這半天了也不見消停,看來並不是放錯了地方之類。


    到了之後聽說是翁慧的一對玉鐲子不見了,而最後單獨進翁慧院子的是舒心。


    隻得又把舒心請來,原來翁慧和二爺兩人單獨逛園子時扭了腳,二爺扶著翁慧往迴走,遇上了舒心,翁慧讓舒心的丫頭去找小廝,安排藤椅把她抬迴去。


    又說自己實在疼得厲害,自己院子裏有舒筋健通膏,要舒心去她院子裏取。她要二爺陪著她,坐在石凳上等。二爺對翁慧的這些安排都點了頭,舒心隻得照辦。


    舒心說她進了翁慧的院子,從桌上拿了舒筋健通膏就走了,並沒有取旁的東西。


    翁慧的丫鬟說這話不對,舒姨娘進來和走時院子裏並沒有旁人,也就沒人能證明到底拿沒拿。但仆人們剛從主母院子裏點卯迴來,倒是不少人在院子外看見她出來。


    袁芷溪看了這丫頭一眼。


    翁慧開始哭,那鐲子是二爺送他的定情之物,是萬萬不能丟的,是她心頭之愛。


    最後吵嚷的二爺梅軒齊也來了,本來袁芷溪的安排也是把二爺的院子和翁慧的院子排得近。


    他送翁慧迴來之後就去了自己院子,而今聽完了這事,便轉身看著舒心。


    二爺道:“既是沒拿,查一下也好證明清白。”


    得了這話,翁慧便讓自己的丫頭帶著梅園的下人去舒心的院子搜,等搜了迴來說是沒有。


    翁慧又道:“這麽短的時間,想必就是拿了也來不及脫手的。”


    這意思就是那一對鐲子還在舒心身上。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翁慧又道:“讓我的丫頭領著舒姨娘在我屋子裏換身衣服吧。”


    就是要舒心脫光了讓她的丫鬟搜身搜衣物了。


    這麽沒臉的事,就算什麽都沒搜出來,舒心的臉麵也被踩泥裏了。別說在翁慧麵前,就在翁慧的丫鬟麵前都抬不起頭來。


    袁芷溪道:“若是那鐲子就在你這丫頭身上,等會兒進了屋子豈不是隨便栽贓。”


    翁慧道:“既如此,不若再請主母身邊的丫鬟一道進去看著。”


    這不是讓舒心更加沒臉麽?兩個丫頭看著?


    袁芷溪掃了一眼翁慧的那個丫頭,說道:“我的丫頭倒不敢這麽對主子。既然你的丫頭有這份心,不如先證明自己是清清白白的。


    我的丫頭先陪著你這丫鬟進屋,替她把衣服換下來?”


    袁芷溪又道:“事有兩麵,賊喊捉賊的也有。若是翁姨娘將那鐲子放在了自己身上,不也是說不準的事兒嗎?


    若要公平,如何對舒姨娘的,就如何對翁姨娘。


    若是真能找著,倒也是個好法子,我前兒個一支釵不見了,迴了主宅也可以依這法子去查查。”


    翁慧平日看著袁芷溪和舒心並不親密,甚至都沒什麽來往,不料她突然之間就這麽為舒心出頭。


    心裏想著,在梅園是自己勝算最大的,這若是迴了主宅,袁芷溪有一半的管家權,老太太又向來是站兩位嫡妻的。


    當下便委委屈屈地看向梅軒齊:“爺,妾身丟了東西倒還是妾身的不是了。是不是妾身以後隻能忍氣吞聲,逆來順受?丟了什麽也隻能自己認著?”


    梅軒齊看著袁芷溪道:“當著我的麵就敢威脅人了?人家的鐲子不見了,你的釵就不見了?”


    袁芷溪道:“那支釵是真不見了,本來是忍氣吞聲,逆來順受,丟了釵也隻打算自己認著的。不過,翁姨娘這鐲子是不是真不見了,倒不好說。”


    梅軒齊道:“你還逆來順受了?!翁慧說一句,你有十句懟迴來,就是我的話,也壓不住你的話頭。”


    袁芷溪道:“翁姨娘又哪裏逆來順受了?這一路上不都是我忍著?”


    梅軒齊素來吃軟不吃硬,哪怕說的是實情,公然頂撞他也是決不能忍受的。


    舒心服侍左右多年,立刻看出二爺是真動怒了,她不想袁芷溪因為護著她而吃虧,慌亂之下自己反倒口不擇言。


    舒心朝二爺跪下道:“爺要妾身如何自證清白,也切成片來看看麽?”


    一片死寂。


    聽了這話,梅二爺這一怒,額角的筋都暴起。


    就在這一片死寂中一個清脆稚嫩的童音怯怯地響起:“父親母親,兩位姨娘,可以去用晚膳了。”


    眾人迴頭,一眾小孩忙躲在門後,隻有剛剛被推出來說話的梅隱畫沒來得及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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