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嗤笑一聲:"我從未把她當妻子,能當我妻子的隻有你。”


    任嘉玉問:“那殿下將王兮佩置於何地?”


    五皇子懶懶道:“如果她能為你所用,就像現在,我讓她給你們母子燉湯水,做點心,替你操持喪儀,跪靈叩首,管著王府私產賬冊,將來也是都要交到你手上的,你就當她是個不相幹的下人,或是個妾,不用管她。”


    任嘉玉:說得好,繼續,不夠。


    任嘉玉道:“你就隻當她是個下人?成婚五年,你們已是夫妻了吧。”


    五皇子道:“我哪裏肯為她髒了身子,這五年我都未與她同房。我知你心氣高,我若是和她做夫妻了,你肯定不要我了。你放心,我的院子和書房都不許她靠近半步的。”


    王兮佩聽了隻覺血衝上麵門,她有什麽地方對不住這兩人?就是這樣要踩著她,為什麽?她難道還攔著他們好了?


    任嘉玉不知道這前後左右都有人麽?還非提著高了聲音問。


    王兮佩以前對任嘉玉頗有好感,將門虎女,一個女子撐著將軍府,哪怕她操持喪儀時隱隱覺得有些特意的為難,她也沒往任嘉玉身上想。


    任家軍駐守邊關,她喪夫新寡,雖然自己倒更象個寡婦,但幫忙就幫忙吧,完之後可能就能和離。


    她步步退,處處忍,他們卻把她往死裏逼,如果今天她沉默,那這些侮辱就會死死扣在她身上。


    她剛要說話,就聽仿佛半空中傳來一聲嗤笑,一個聲音道:“笑死人,一個嫂子一個小叔子,有臉談幹不幹淨。我光是聽著這話,都覺得自己髒了。”


    任嘉玉的臉色變了。


    那聲音又道:“傳聞任大姑娘知書達禮會管家,原來點心湯水不會,管家理賬不會,操持喪儀不會,當人媳婦當人兒子的磕個頭都不會。卻會在公開處大聲與別人的夫君談情說愛,非要選個前前後後都是人的地方,任家好教養!任大姑娘好心思!那喪儀上,活是人家在幹,不見人影的小叔子和嫂子在幹嘛?堂上可還屍骨未寒呢!”


    任嘉玉原本洋洋自得的臉上現在已是一陣紅一陣白。


    五皇子大怒,喝斥道:“什麽人?藏頭露尾的,出來說話。”


    那聲音又道:“真是比不上人家四皇子一星半點呀,人家不喜歡這位任大姐就拒婚,哪怕帝後母妃都看好也有膽量拒。坦坦蕩蕩,大大方方。


    五皇子這種,一邊說不喜歡一邊還要去陛下那跪著求娶的,這就叫藏頭露尾,小人心思,騙人家大好姑娘!”


    那小皇孫看著眾人的臉色,也感受到氣氛不對,忽然對著空中喊:“不許你欺負我娘,欺負我五叔!”


    那聲音道:“對對對,隻準他們欺負別人嘛!往死裏欺負,都還是別人的錯,是人家明媒正娶妻子的錯。你娘熱孝在身能有什麽錯呢。小娃娃,你剛說什麽來著,這是你娘和你爹?”


    三歲的小孩子有點懵:“不是,是我娘和五叔。”


    “那就是我聽錯了。


    任嘉玉知道遇上了連皇子身份都不在乎的硬茬。她本以為性子綿軟的王兮佩隻能吞下這份羞辱。五皇子有皇家身份,又是她的夫君,就算她從旁邊跳出來,她一個女子,吵架還能吵過隨時可對她家法伺候的皇子夫君?


    有五皇子護著,任嘉玉不可能輸。五皇子還能讓她在自己麵前蹦噠?如果她跳出來,隻會更加的自取其辱,卻不料冒出這麽個聲音。


    這是何方神聖?


    那是落雲嫣留給王兮佩的紙鳶,占卜婚事的卦爻不好,落雲嫣走時內心忐忑。


    於是用符紙折了三隻紙鳶,施了術法在上麵。說是傳訊紙鳶,落雲嫣:“比如你要喊救命或留個遺言啥的。”王兮佩被她氣死,一直也沒用過,但總是放在隨身荷包裏。


    日子實在難熬的時候,她躺在床上和紙鳶聊天,這三隻紙鳶就像朋友一樣,話最多的就是這隻了。


    今日看來,這不是傳訊紙鳶,這是吵架紙鳶,王兮佩氣得血衝腦門那一刻,這隻紙鳶就從她荷包裏消失了,空中隻有一個極淡的紙鳶影子仿佛懸停在那,然後王兮佩就聽到它的聲音,仿若真人,在那替她罵人。


    五公主最初聽了哥哥那幾句話,也覺驚訝憤怒。哥哥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她的五個哥哥從不是這樣的人,如此惡語傷人,五哥以前不是和兮佩挺要好的,就算不喜歡,為什麽要這麽待她?


    那個神奇的聲音出現之後,也是五公主第一個反應過來,跑吧,五哥一會兒要是發怒了,她們這幾個護不住兮佩。


    於是五公主拽拽兮佩的袖子,這幾個姑娘相互比劃兩下,就統一彎下身子貓著腰,在濃密樹叢的遮掩下,悄悄往迴走。


    提心吊膽,躡手躡腳走過五皇子和任嘉玉所在的那個彎,六個姑娘拔腿就跑,飛奔向來路出口,把在各家馬車處等候的丫鬟們嚇了一跳,以為後麵有什麽洪水猛獸。


    五公主對王兮佩說:“和我入宮吧,去母後那,母後那有父皇派的羽林衛保護。五哥再混不吝,也不敢闖母後鳳宮。”


    王兮佩搖搖頭:“平時他都要送任嘉玉母子迴家,到晚上才迴府,今天肯定還要額外安撫,我先迴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王兮佩想岔了。她覺得到皇後那,這事就鬧大了,就徹底到了皇家明麵上,如今已是吵開,能直接和離就成。


    那隻紙鳶含蓄的點到為止,卻引無數遐想,就原來三皇子那身子……這孩子究竟是誰的?


    所有樹野花叢之後的人,都聽到了這些話,任嘉玉想將王兮佩踩進泥裏,可如今好像自己也掉了進去。


    五皇子怒了,這是往任嘉玉和自己身上潑髒水啊,他對兩個隨行侍衛招手,一指旁邊的圓彎:“去把皇子妃帶過來。”


    找不到那個聲音,還找不到王兮佩麽?


    任嘉玉想:原來他也知道王兮佩在這。


    一會兒兩個侍衛迴來:“殿下,隔壁樹叢彎後空無一人。”


    五皇子起身:“你們護送皇嫂和小皇孫迴府。”


    王兮佩的馬車剛剛入府沒多久,五皇子騎著高頭大馬也飛奔而至,一邊躍下馬來,一邊遠遠看見王兮佩的背影,心裏有略微的滿意:還知道迴家,沒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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