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劃過天際,a洲飛往華國京城的私人飛機落地。


    在京城星雲湖畔附近,一座自然風光優美秀麗的私人宅院被穆秦買下,命名為寧園,成為他們在京城的家。


    離開a洲前,穆秦向霍箏正式求婚,在親友見證下結為夫妻。


    二十多年過去,穆秦和霍箏的愛情終於修成正果。


    霍斂迴京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桂城霍家人口中,霍家一家人,包括年邁的老將軍霍從戎千裏北上,來到寧園門口。


    是日,京城落下大雪,霍家所有有軍籍的成員身著戎裝,屹立在大雪中。


    霍箏聽聞門外的動靜,手中的蘋果滾落在地。


    穆秦給她擦幹淨手,為她穿好保暖舒適的衣服,戴上防風的帽子和圍巾,推著她出去門口,霍斂跟著。


    霍從戎年邁滄桑,炯炯的目光難得帶著幾分鐵漢柔情,軍綠色正裝一絲不苟,肩上軍銜和功勳獎章顯赫。


    霍鏘身姿筆挺,他的身側站著霍如風。


    幾個月不見,霍如風變化非常大,標誌性黃毛被剃掉,取而代之的是一頭茂密利落的黑發平頭,周身吊兒郎當之氣被洗刷得一幹二淨,眼神堅定,身姿挺拔如鬆。


    霍斂一眼就看出,他曆經了嚴苛的軍事訓練,霍家的廢柴孫子,垮掉一代的霍如風,顛覆所有人的看法,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真正的戰士!


    霍如風同樣注視著霍斂,他不自覺地將此時的霍斂和幾個月前在軍訓基地意氣風發、大出風頭的霍斂作對比。


    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頭發長長些。


    那幾天,變故來得太快,他還沉浸在軍訓被捕的事情中,突然被告知,霍斂成了通緝犯。


    除此之外,更讓他想破腦袋都沒想到的是,他和霍斂居然是表兄妹。


    他抬眼去看素未謀麵的姑姑——十八歲用高考卷盜竊案作掩護去執行秘密任務的奇女子。


    霍箏坐在輪椅上,帽簷遮擋住大半張臉,霍從戎心猛地一顫,幾乎要跌落在地。


    霍鏘忙伸手扶住了他,“爸,您還好嗎?”


    霍斂快步上前,摸上老將軍的脈搏,過了會兒道:“情緒激動。”


    又囑咐道:“老將軍,冷靜些。”


    霍從戎仔細注視著霍斂和霍箏相似的臉,當時他就是看到霍斂的臉,猜測她是自己的外孫女。


    霍從戎更加激動。


    穆秦領著人進屋,屋內一片溫暖,喝了好幾杯熱水後,老將軍臉上才有了血色。


    霍從戎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終於看清坐在他麵前的人。


    一輩子流血不流淚的老將軍垂落一顆飽滿的淚珠,他伸出手虛虛懸在半空中,“錚兒,你是我的錚兒。我找了你大半輩子,所有人都告訴我你沒了……”


    他已經是半截身子埋進土裏的人,唯一的遺憾和虧欠是霍錚,是上天眷顧,讓他在開人世前再找迴自己的女兒。


    霍從戎聲音啞得說不出話,霍鏘站起身來,朝霍箏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我,霍鏘,霍家第十八代傳人,是你的哥哥,我的父親,霍從戎老將軍,也是你的父親。”


    “父親為你取名霍錚,錚錚鐵骨的錚。”


    “你不是受製於人的箏,你是錚錚鐵骨的錚。”


    錚錚鐵骨的錚……這句話像是刺激到霍箏的神經,那些不見天日的日子像電影般一幀幀閃過。


    黑暗的地窖裏,一群孩子蝸居於此,與外界世界隔絕,唯獨每日被喂食之時,霍箏才能窺見洞口上清冷的光輝。


    在地窖裏過了很久很久,孩子的人數越來越少,有人死在地窖裏,有人被綁出去,有人偷溜出去。


    在經曆漫長被群毆,不給飯吃的生活後,霍箏又被人販賣至邊境。


    在去邊境的路上,霍箏逃了,逃的過程撞上一塊石頭,徹底沒了過去的記憶,隻記得她叫‘huozheng’。


    ‘huo’音的姓氏隻有霍,‘zheng’的字卻有很多個,於是她為自己取名為‘霍箏’。


    後來的她進了一家福利院,福利院隻待了短短兩年,霍箏鋒芒初露,她在算術、邏輯、思維方麵十分敏感,身體素質也超乎同齡人。


    在福利院其他小朋友長期霸淩下,霍箏忍無可忍,絕地反擊,將一個快要成年的男孩打成重傷。


    她離開福利院,去了a洲。


    在a洲那幾年,她見慣黑暗,但都不如那個地窖黑,她站在各行各業的頂尖位置,她資產豐厚,在國際懸賞榜上的身價高得恐怖。


    她是萬人仰望的高峰,卻唯獨在風頭最盛時迴到華國,迴到那座小城,當了個普通學生。


    周文忠是第一個識破她的人,普通學生的身份再也抑不住她的鋒芒。


    她在頭腦風暴的節目上大放異彩,準備登上世界的殿堂去為國爭光。


    這時候,眀忱找到她。


    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記者,卻是國際刑警的一級警督。


    從此,她的人生又走向逆方向。


    她試過在黑暗中生存,孤寂、痛苦、絕望的滋味苦苦縈繞心頭,所以她想要掀翻長夜,她要讓所有困在黑夜之中的人重見曙光。


    她踏上深淵屠龍的征程,這條路沒有星光沒有花海,隻有數不盡危險和殺戮。


    迴憶完畢,霍箏雙目失神,渾身無力。


    她抬眼看向霍從戎,腦海中模糊的黑影隱隱現出真身。


    她試著說:“我是霍錚,錚錚鐵骨的錚。”


    在a洲競技場上她被人打倒在地,卻沒吭一聲,在金三角,她斷了肋骨,被打得隻剩半口氣也沒出賣組織。


    霍箏由始至終,不論有沒有恢複記憶,她骨子裏永遠流淌著將門的血液。


    她的後代,霍斂,亦是如此。


    忠勇熱血代代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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