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中外潮城湯粉王店,阿姨還沒開張,看到很久沒見到的霍斂,積極地給她倒了杯茶。


    沒多久,許青竹和張博文從學校裏出來。


    素來咋咋唿唿的張博文麵色沉重,沒什麽精神。


    霍斂問:“蘇杭怎麽了?”


    張博文義憤填膺:“蘇杭已經一周沒來學校了!她爹媽不讓她來!”


    霍斂蹙起眉頭,“梁老師能放人?”


    梁鈺當時硬生生把她這個失足少女拉上岸來,不可能放任蘇杭那根拿狀元的好苗子在最後衝刺階段不上學。


    “梁老師試過,她爸媽太難搞,不放人。”


    霍斂眼裏一片凜然,手指輕敲桌麵,“原因。”


    一直沉默不語的許青竹斂住眉頭,同情蘇杭的處境:“她們想讓蘇杭嫁人。”


    霍斂微眯著眼,這個理由出乎她的意料,二十一世紀,還有家長讓一個剛剛成年的女生嫁人?陽城雖然不是什麽大地方,起碼也是開化了的城市。


    霍斂:“聯係婦聯了嗎?”


    在華國,婦聯可以管這事。


    許青竹眉頭緊鎖,“蘇杭是少數民族,按照自治區的法律,她是到了法定結婚年齡。”


    一開始梁老師就聯係了婦聯,但蘇杭的家長擺出了法律,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霍斂半眯著眼,起身,“去她家。”


    許青竹和張博文跟著她,打車到了離十五中有些遠的鎮區,這裏比主城區落後許多,到處都是老廠房,蘇杭家就在一個五金廠裏的宿舍裏。


    此時正值工廠上班時間,宿舍樓沒有多少人,他們一行人上樓。


    張博文提前給蘇杭打電話,但顯示關機狀態,想必也是她父母幹的。


    張博文找了個上夜班的大姐打探:“大姐,你知道蘇家住哪嗎?”


    大姐打量著幾個學生模樣的人,“你們是誰?蘇家那女兒不是要迴鄉下結婚了嗎?”


    前段時間,蘇家鬧的動靜整棟樓都知道,蘇父、蘇母聯手打著她們女兒,硬生生把她關在屋裏,緊接著第二天就有人大包小包上門下聘。


    “我們是她同學,大姐她住哪一間?”


    大姐不想惹事,目光瞥了瞥,什麽都沒說就迴屋裏。


    “大姐!大姐!”


    霍斂把張博文拽迴來,下巴往隔壁樓抬了抬,“她家在那。”


    張博文收聲,沒想到霍斂連這都能猜到。


    幾人往那邊走去,宿舍樓不知住了多少人,牆麵髒兮兮的,樓梯和過道都十分擁擠,曬滿了衣物。


    剛走上走廊,霍斂就聽見了蘇杭家傳來的異動。


    她意識到不妙,小跑著過去,許青竹和張博文也跟著跑上去。


    越靠近,求救的聲音便越來越明顯。


    幾人的心都高高懸起。


    宿舍門外上了一把鎖,將蘇杭鎖死在裏麵,許青竹、張博文聽著蘇杭哭著唿喊“不要”,一時間急得不行。


    “放開蘇杭!我報警了!”張博文拍門、踹門,厲聲警告著屋內的人。


    許青竹看見地上有一塊壓東西的石頭,想拿起來往門上砸。


    霍斂就沒這麽客氣,將張博文拉開,隻一腳,就將鐵門踹開!


    踹門的巨響蓋住蘇杭的吼叫,在隔壁宿舍的蘇父蘇母一驚,急匆匆過去看。


    霍斂踹開門,聽到臥室裏絕望的叫聲。


    霍斂快速跑進去,入目即是在地上抱成一團、裸著上身、褲子淩亂的胖男人。


    刹那間,點燃了霍斂的火氣。


    霍斂抬手,拳頭重重地砸在他的背上。


    許青竹和張博文在門口將蘇父蘇母困住,同時往迴看,隻聽到響聲不斷。


    霍斂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吊起,因為恐懼,他的眼球凸起,再稍一用力,就要整個掉出來。


    霍斂一拳打在他的腹部,男人的脾胃霎時間碎了!內髒出血讓他疼得渾身痙攣!


    而他的手臂上,鮮血直流,滴在霍斂的衣服上,那是她來之前,蘇杭奮力反抗做的。


    霍斂將人隨意扔在地上,一腳踩住他的下.體!


    他眼睜睜看著男人最重要的器官、他傳宗接代必不可少的物什徹底粉碎!


    鮮血蔓延整個褲襠。


    剛剛霍斂的握頸,讓他連呻吟都發不出聲,最終在極度驚恐和劇痛下暈了過去。


    霍斂心中的火焰仍未熄滅,隻是,蘇杭還需要她。


    她擦了擦手,脫掉沾了血的外套,裏麵還有一件薄薄的毛衣開衫。


    她也脫了,披在蘇杭身上。


    “沒事了。”


    蘇杭樂觀,從未哭過,此刻她滿眼淚痕,甚至失去生的希望,她望著親手滅了那個男人的霍斂,仿佛遇見救星,無聲哭泣,將頭深深埋進她的頸窩之間。


    蘇杭渾身沒了力氣,她還在發抖,盡管傷害她的人已經失去行動力,盡管他們已經趕到,但恐懼和陰影仍在。


    霍斂將蘇杭打橫抱起,將她的頭靠在她的肩頭上,避開地上的人,往外走。


    剛走出幾步,霍斂感受到蘇杭輕輕扯著她的衣服。


    霍斂聲音輕柔:“怎麽了?”


    蘇杭極力控製自己的身體和聲音,但還是止不住的發顫:“放我下來。”


    霍斂頓了頓,最終還是選擇尊重她的意願,將她放下來,又給她扣好開衫的扣子。


    蘇杭動作很慢,走迴床邊,拾起地上那把沾了血的刀。


    地上的人,完全暈了過去。


    她舉著刀,慢慢靠近他,顫巍巍地拿起桌麵上的一杯水,倒在他的臉上。


    過了幾秒,男人迷迷糊糊恢複意識,痛意直達大腦。


    然而下一秒,刀刃的冷光映在他的瞳孔之上,他看到剛剛還嬌軟惹人憐的人,彼時舉著刀對準他!


    “啊——”


    一聲慘叫響徹整個宿舍樓。


    男人身上插著一把帶著蘇杭指紋的刀。


    剛闖進來的蘇母看到這一幕,兩眼一黑,原地暈倒。


    蘇父更是五官扭曲在一起,“蘇杭!你這是要s.人啊!!”


    說完也雙手雙腳無力,癱坐在原地。


    蘇杭聽不清外界的聲音,她艱難站起身來,眼裏滿是雪花,身子搖搖晃晃。


    “蘇杭!”


    霍斂跑過去,一手插在她的腋下,在她暈倒之前將人抱住。


    “蘇杭!”


    “蘇杭!”


    許青竹和張博文一塊跑進來。


    霍斂重新將蘇杭打橫抱起,瘦弱的蘇杭在她身上,輕得就像一片紙。


    離開前,她提高音量,既是對倒在地上的心思歹毒的吸血鬼父母說,又是跟屋外看熱鬧的左鄰右舍說:“都看見了吧,我做的。”


    霍斂囂張得可怕,下毒手後竟然還敢說這番話,緊接著他們又聽見,霍斂丟下四個字:


    “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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