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洲有幾分意外,霍斂第一次主動提出要求。


    被她需要,是一件感到榮幸的事。


    陸聞洲給出分量極重的承諾:“有我在,你無需忌憚。”


    霍斂眨了眨睫毛,還沒給出迴應,手中的電話又響了。


    霍斂沒有迴避,接通電話。


    “一個個揪出來。”


    “我是心慈手軟的人?”


    短短說了兩句便掛斷電話。


    霍斂沒什麽表情地往外走,陸聞洲跟上,陸鬆則帶人留在柏森國際處理這些人。


    陸聞洲駕車,“想去哪?”


    霍斂想了想,“去盛家。”


    陸聞洲照做。


    霍斂這次沒直接睡覺,而是在刷著網上的帖子。


    陸聞洲餘光觀察霍斂,沒看幾眼,就聽到她低沉的聲音:“別看我,好好開車。”


    陸聞洲目光看向前方,安靜幾秒,鬥膽提醒:“看了心情不好,你睡一會兒?”


    霍斂固執地看帖子。


    網友挺有本事,扒出了很多東西,當然還有不少有心人留出來的信息。


    有霍斂豪車上下學的照片,聯考當日賽車場上狂飆、戰況兇猛的表現,還有六年前那個案子。


    霍斂因故意傷人被抓捕,在華國第一律師傅遠徽辯護下,神奇般地無罪釋放。


    霍斂冷笑一聲,斷章取義還得是他們。


    陸聞洲:“我讓人把帖子清了。”


    霍斂側身看陸聞洲,清晰的下頜線襯得人冷雋,怎麽這麽操心。


    “清了我怎麽告。”


    紅綠燈前,車子緩緩停下。


    陸聞洲明白霍斂的意思後,打開手機,環宇律師事務所發布一則公告。


    長長的一串名單,展示都無法展示完畢,直接插入了個電子文檔。


    裏麵的每個人,全部都收到一份律師函。


    陸聞洲忽地一笑,“嗯,不委屈自己就好。”


    霍斂也難得一笑,委屈自己?下輩子都不可能。


    ……


    車子停在盛家門口,陸聞洲準備跟霍斂進去。


    霍斂:“你在這兒等我,有些事,得我親自解決。”


    門衛看到是霍斂的時候,猶豫著要不要放行,霍斂一個眼神,便讓他們乖乖打開大門。


    霍斂沒有直接去盛老那兒,而是轉身進了一棟專門為盛嘉遇打造的豪華公主樓。


    比身後荒廢的那棟公主樓奢華了幾倍。


    她看都沒看一眼,徑直上樓。


    一路上,傭人撞見霍斂,都是驚奇和不待見,但忌憚老爺子對她的寵愛,沒敢對她怎麽樣。


    保姆大娘是盛嘉遇迴盛家之後來的,她心裏隻認定盛嘉遇這個主子,語氣不善提示:“這是小姐的房間,你不能闖入。”


    霍斂不管她,繼續往前走。


    保姆恨極了霍斂這副模樣,攔住她的去路,“這裏是盛家,不是你為非作歹的地方。”


    霍斂重重一踹,保姆摔在五六米外,撞掉了裝飾的古董花瓶。


    “你!你太過分了!”


    這一腳把她踢得胸口喘不過氣來,重重咳嗽幾聲,咳出一口血來。


    保姆大驚失色,喊著“流血了,流血了,要人命啦——”


    她扶著牆,腳步虛浮去搬救兵。


    霍斂一腳踹開盛嘉遇的房門,巨大的響聲驚動陽台上遠眺的盛嘉遇。


    她花容失色,秀美的眉頭皺起,看著暴戾無道的霍斂。


    霍斂看著盛嘉遇,眼裏沒有任何溫度。


    在盛嘉遇看來,是一種看敵人的目光。


    霍斂大步走來,帶起一陣風。


    盛嘉遇腳步往後退,後背抵在陽台欄杆,“你想做什麽?”


    霍斂扼住盛嘉遇纖細漂亮的天鵝頸,“你想做什麽?”


    “想毀了我?”霍斂冷笑一聲,“你不知道,早在六年前,我就身敗名裂了嗎?還怕你再潑一次髒水?”


    盛嘉遇雙手抓住霍斂的手,想讓她鬆手,但盛嘉遇越這樣,霍斂便更緊一分。


    “我是個沒耐心的人,你一次次惹我,上次我已經給你一次機會,誰讓你上趕著找死。”


    最後兩個字咬得極重,霍斂拽著她就像拽著一個玩偶,她的大半身已經在陽台之外。


    “咳咳、咳咳。”


    盛嘉遇眼睛通紅,難受地咳嗽。


    “是不是我不發火,你就忘了我是個什麽人。”


    盛嘉遇不再撲打霍斂的手,而是艱難抓住欄杆,同時害怕地斜眼看三樓之下的地麵……


    恐懼感席卷盛嘉遇全身。


    “啊!小姐!”保姆大娘發出一聲驚唿。


    盛南成大步跑過來,在樓下看到懸在陽台外的盛嘉遇整個人震在原地。


    “霍斂!放開嘉嘉!!”


    盛嶠也跑出來,一個是他的親生妹妹,一個是他真心待了十二年的妹妹。


    他眉頭緊皺,“放開她,不要做傻事!”


    霍斂掃了眼,並沒把他們的吼叫當迴事,對著盛嘉遇那張通紅的臉蛋,繼續道:“我能幹出讓那狗東西死,隨時也能讓你栽我手上。”


    ——“瀲瀲,放開她,咳咳。”


    蒼老病弱的聲音。


    霍斂垂眸,看到拄拐唿喊的盛老爺子。


    ——“看在爺爺我的份上。”


    這個家唯一能改變霍斂想法的人,隻有盛老。


    霍斂鬆手。


    盛嘉遇扶著欄杆,小心翼翼地迴來。


    剛剛站直身子,就被人扇了一巴掌,緊接著還有兩個巴掌。


    “你……”


    盛嘉遇剛說出一個字就收聲了,她實在是害怕霍斂這個瘋子會再把她扔出去。


    能殺了商家兒子的人,怎麽會做不出這樣的事。


    盛嘉遇真切的感覺到害怕。


    霍斂:“這是最後一次。”


    “不過你總是不長記性,那我就隻能讓你再付出點代價。”


    盛嘉遇瞪大了眼。


    霍斂轉身離開,剛出門就碰上盛南成和盛嶠。


    盛南成上來就是一個拳頭,想要教訓她,卻不料被霍斂一個過肩摔狠狠摔在地上,腰骨發出清脆的一聲。


    她抬眼看盛嶠,“你也要攔我?”


    盛嶠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從上次在m洲重新見到她,他就覺得陌生得很。


    或許真的,從盛瀲離開盛家,更名為霍斂之後,她就不再是他們的瀲瀲。


    盛嶠退了一步。


    霍斂離去,下到樓下,盛老在管家的攙扶下進客廳,管家看霍斂的眼裏帶著恨意和忌憚,小心的保護自己和老爺子。


    盛老注視著霍斂,眼裏流露出無限悲哀。


    “如果當年我留你在身邊,是不是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霍斂沒答,而是轉了另一個話題:“明天我讓律師來辦手續,盛世生物的股份,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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