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然在位置上坐下,霍斂就轉過身來。


    “你怎麽轉來十五中?”


    陸逸然:“想轉就轉。”


    霍斂真是無語,大少爺就是隨心所欲,她又轉了過去。


    “哎,你這就轉過去了,”陸逸然拍了拍霍斂的座位後靠背,“這不是聽說你們十五中立了賭約嗎?”


    霍斂:“你覺得我們會贏?”


    陸逸然迴想十五中的戰績,確實驚人。


    “我呢,喜歡有挑戰的事。”


    他又補充道:“一中贏,那是毫無懸念,十五中要是贏了,那就是驚天大新聞,也是逆天改命。”


    霍斂哦了一聲,又迴到座位上趴著。


    陸逸然看著霍斂的背影,她怎麽這麽有把握和一中打賭呢?


    據他的觀察,十五中能拿得出手,足以抗衡一中前幾名的隻有一個蘇杭,陸逸然也不覺得蘇杭能拿第一。


    他告訴陸聞洲之後,陸聞洲說了,如果他來十五中,聯考完畢,就把他送迴京城。


    所以,陸逸然來了。


    來當外援。


    ……


    下課,陸逸然要去校長辦公室。


    霍斂拿著水杯,走在前頭,“一塊去。”


    陸逸然挑眉,霍斂什麽時候這麽熱心了。


    他也沒多想,跟著上去,校長辦公室霍斂被造謠的時候他來過一次,輕車熟路。


    陸逸然敲了門,兩人一塊進去。


    校長不是上次那個八麵玲瓏的校長,新校長名為周文忠,約莫五十歲,全身透露著中正之氣。


    霍斂進來的時候,視線和校長相撞,對視一秒後,霍斂恭敬地稱唿一聲。


    校長點頭做應,和陸逸然談起來,霍斂則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校長辦公室。


    上一任校長的東西全部清走了,辦公室裏擺著教具,書本和招待客人的茶具,和其他老師辦公室差異不大,唯一惹眼的是,牆邊的透明玻璃展櫃,展櫃上陳列了許多獎杯。


    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霍斂母親還在十五中的時候。


    霍斂駐足在玻璃展櫃麵前,獎杯大多是周文忠個人名義取得,先進教師、教師標兵、教學技能一等獎等等……


    霍斂的目光聚焦在最下麵一層的熠熠生輝的獎杯上,奇怪的是,獎杯上沒有刻獎項名稱。


    “同學。”校長在喊她。


    霍斂迴頭,“校長。”


    “聽說你和一中的學生打了賭?”


    這事已經傳到校長耳邊了,速度夠快。


    霍斂點頭。


    校長沉思片刻,仔仔細細地打量霍斂的臉。最後隻說了兩個字:“加油。”


    霍斂也看著校長,三十歲的周文忠和五十歲的周文忠差異明顯,臉型變了,五官下垂,頭發也少了,氣質也由年輕教師激情四射,充滿活力鬥誌到如今沉穩內斂。


    二十年時光蹉跎,變化了太多太多,當年的蛛絲馬跡,如今還剩多少?


    ……


    放學迴陸家的時候,霍斂沒和陸逸然一起,自己去的。


    她昨晚喝了咖啡,沒睡好,白天也被陸逸然和張博文煩著,走去陸家的時候,身上怨氣特別重。


    剛進陸家,就看到了陸聞洲,他在處理事情。


    他來陽城有一段日子,京城公司的事務多是遠程處理,這麽操勞,臉上沒有一點兒疲憊感。


    她摸了摸胳膊,身上的肉明顯鬆了些。


    她歎了口氣,等聯考結束,請個假去特訓一段時間才行。


    “來了。”


    陸聞洲這次準備的不是茶水,而是奶茶。


    霍斂有些意外,道了聲謝就接下了。


    “陸先生也喝奶茶?”


    陸聞洲單手插兜,站姿隨和慵懶,“偶爾試試新鮮的,陸逸然說你們小姑娘喜歡喝。”


    霍斂以前不喝,張博文給買了幾次就愛上了,經常來一杯。


    陸聞洲買的是市麵上很火的一個奶茶牌子,奶茶濃鬱醇厚,茶味足,甜度剛好,喝了不會膩。


    “我們今天繼續補課,進書房安靜些。”


    霍斂實在不想補課了,但還是跟著男人的腳步進了書房。


    書房裝修得古色古香,很適合學習工作,霍斂坐在公共桌的位置。


    陸聞洲拿著筆記本電腦過來,坐在霍斂身側。


    霍斂:“我先寫,不會再問你。”


    陸聞洲點頭。


    霍斂對著卷子打了個哈欠,從包裏掏出沒看完的《君主論》,認真看了起來。


    陸聞洲看她怡然自得,和寫作業時完全不同的狀態,也就隨她去。


    電腦裏,黑網上很不安定。


    【霹靂堂:我放話了,假麵巫我要定了。】


    陸聞洲斂眸,眸色微變。


    手指操作觸控板,滑動界麵。


    霹靂堂混跡在m洲邊境一帶,入駐當年動靜很大,動了很多人的蛋糕,有人在k傭兵團下了訂單,假麵巫出手。


    霹靂堂老大在她身上栽了一次,自覺羞愧,多年來耿耿於懷,這次k傭兵團內亂分家,假麵巫四處逃竄避災,他終於等來了報仇的機會。


    截至目前,公然放話想要假麵巫的有k傭兵團的冥夜、暗海以及霹靂堂。


    其餘小組織不敢在這時候明明張膽搶人,也沒能力抵住這三家的壓力。


    冥夜勢力和暗海勢力目前已經交了兩次手,m洲格羅利亞地區已經被暗海勢力控製。


    失去了假麵巫的k傭兵團,無異於獨臂俠,難以抵擋暗海不斷擴張的趨勢。


    陸聞洲退出黑網,一張m洲出現在電腦麵前,幾個紅點不停閃爍。


    過了一會兒,陸聞洲打開公司傳來的文件,處理了幾份。


    再看向身側的女孩,《君主論》已經全部看完。


    陸聞洲:“對社會科學感興趣?”


    霍斂若有所思地點頭,“老師講課提到,挺有意思的。”


    陸聞洲起身,在高層書架上取下一本黑色外文書。


    他放到霍斂麵前,“《civil disobedience》,你應該感興趣。”


    “《不服從論》,”霍斂笑了,“有點意思。”


    霍斂簡單翻了翻,不錯,對她的口味。


    她起身活動活動筋骨,環視陸聞洲的書架,書架上典籍藏書豐富,很多版本市麵上也找不到了,直接從這兒借倒是省不少事。


    陸聞洲:“喜歡的就拿去看。”


    霍斂點頭。


    “這次聯考好好考,”陸聞洲想了想,又說:“也不用太大壓力。”


    霍斂勾唇笑了,“不會辜負陸老師您的期望,爭取給你長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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