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洲被鴉九連灌好幾杯酒,迷蒙的燈光下,眼尾染上糜爛綺麗的紅。


    還挺好看的。


    意識到這是今晚第二次點評陸聞洲的外貌,霍斂把腦袋裏的水都晃出來,強迫自己清醒清醒。


    鴉九剛剛還恭恭敬敬的,現在毫不客氣的灌酒,重點是陸聞洲也沒說什麽。


    陸鬆和陸逸然都看傻眼了。


    陸聞洲伸手去倒酒,正要往嘴裏送,霍斂按住了他的手。


    鴉九揚眉。


    霍斂:“差不多行了。”


    還護起來了。


    “這我老板。”


    火速拉開關係的一句話,陸聞洲將霍斂的手拿開,也沒再碰酒,半靠在沙發上。


    陸逸然適時出來調節氛圍,“光喝酒有什麽意思,要不玩點遊戲?”


    陸逸然玩上頭了,要不是剛才輸太多,又和霍斂出生入死,他還想再玩幾把。


    霍斂能一把贏八千萬,還認識豪天的老板娘,她們會的一定很多,說不定能學上幾招。


    鴉九仔細瞧著這個年輕人,和陸聞洲一樣,英俊帥氣,隻是閱曆和氣質和陸聞洲差得太多。


    她捋了捋柔順的長發,眼含秋波,“好啊,既然這樣,我們玩你們年輕人喜歡的真心話大冒險?”


    啊,真心話大冒險。


    澳城這麽多好玩的,怎麽玩個老套俗氣的遊戲。


    鴉九:“既然在豪天,那我們以牌局定輸贏。”


    鴉九讓人開了桌麻將,數了下人數,“剛好四個人。”


    鴉九搓著麻將,還關心地問了句陸逸然,“小弟弟,會打的吧?”


    陸逸然正是中二期少年,不能容忍鴉九叫他‘小弟弟’,可親哥一個眼神掃過來,他就隻能垂著泛紅的臉,點了下頭。


    鴉九又瞥了眼在牌桌下互相遞水的兩人,看著牌,不經意地問:“霍斂,你和陸先生是怎麽認識的?”


    霍斂昂了聲,沒在意,隨意答了:“他弟帶人打我。”


    話音落,陸逸然後脖發涼,好像誰在拿刀抵著他,他緩緩抬起眼,發現鴉九的一隻手裏卡著一塊麻將,麻將對準他的位置,仿佛下一秒就要飛過來,像霍斂的撲克牌那般,將人打趴下。


    “嗯?他?打你?”


    霍斂聽出鴉九話裏的殺氣,補充道:“結果是,我一拳把他打進醫院,住了一個禮拜。”


    “嗯?你生病了?”


    霍斂搖頭,陸逸然越聽越迷糊。


    鴉九繼續說:“那怎麽一拳輕飄飄的。”


    當年在格羅利亞州,所有人都見過霍斂一拳砸碎了賭場大理石賭桌。


    霍斂:“……”


    霍斂內心無奈扶額:鴉九你不要到處散播我有暴力傾向!


    鴉九了解霍斂,立即轉移話題,她今天的目的,是套出霍斂和陸聞洲之間的關係。


    她出了張牌,明晃晃地攔了陸聞洲的牌。


    她麵帶微笑,“陸先生是帶著霍斂一塊來的嗎?”


    陸聞洲出牌,“舍弟頑劣,帶著她來這兒,我剛巧在這邊碰上。”


    鴉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敢情這兩人之間的聯係,全靠陸家小少爺來維係。


    目前看來,霍斂對陸聞洲還沒男女心思,陸聞洲就差寫在臉上,就連剛剛在裴忌麵前護著,說的都是陸家人。


    鴉九對陸聞洲挺滿意的,謙謙君子,才貌雙絕,有本事又有錢,就是年紀稍微大點。


    不過霍斂小小年紀就混跡黑白兩道,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有個人能替她撐起一片天,也挺好,年紀大點,會疼人。


    後半局進行得很快,鴉九一路通暢,大家都在放水,她順理成章贏了牌。


    鴉九微微撐著臉,“霍斂,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吧。”


    霍斂知道鴉九這人多麽惡趣味,搞不好會給她安排幾個男模,做一些曖昧荒誕的事。


    鴉九想了個問題,“你的擇偶標準。”


    “我還小,沒想過擇偶標準。”


    霍斂喝了口酒。


    “不能這麽糊弄我,以前沒想過就現在想,看看,有沒有什麽人可以作為參照標準。”


    這下,陸家三人都知道鴉九這話的暗示,她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陸聞洲把酒瓶收走,又全部倒進自己杯子裏,一邊喝,一邊等著霍斂的答案。


    霍斂仰望天花板認真思考,半晌,腦海裏忽然閃出剛剛陸聞洲喝完酒的模樣。


    “好看的。”


    陸聞洲剛巧放下酒杯,聽到她的迴答,低笑一聲,被霍斂聽到了。


    鴉九唏噓一聲,“你身邊那群男的哪個顏值都不低。”


    那群?


    霍斂身邊有這麽多男性朋友嗎?


    陸聞洲:“霍同學,原來你是顏控?”


    霍斂坦蕩答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陸先生應該也是個顏控?”


    陸聞洲思考幾秒也點頭。


    霍斂沒再看他,或許他不知道,她作為假麵巫,有無數張麵孔,好看的,平庸的,醜陋的,缺陷的,隻要她想,隻要任務需要,應有盡有。


    每次任務過程中,不乏有因為容貌和她糾纏的,就比如暗海的那位老大,可若是今天霍斂出現在他麵前,怕是認不出。


    後來,鴉九忙娛樂場的事,出去了一會兒,陸逸然和陸鬆也出去了,隻剩下陸聞洲和霍斂二人。


    霍斂懶洋洋地趴在牌桌上,和談境他們打遊戲,又收到了同桌發來的信息,順手迴了一條。


    陸聞洲則在擺弄著酒杯,等她迴完信息,酒杯發出細微的聲音,吸引了霍斂的注意。


    霍斂別過臉,問了句:“怎麽了?”


    陸聞洲左手支著太陽穴,燈光落下來,投出一片陰影。


    “沒事,有些喝多了。”


    霍斂迴想了一下,他剛剛先是喝了四杯酒,後來鴉九又讓人拿來幾瓶度數高的酒,她自己喝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全到陸聞洲那兒。


    “她灌你,你就喝?你陸聞洲還能讓別人強迫你麽?”


    霍斂說了他一句,他眉頭蹙得更緊。


    霍斂伸手將人扶起,好在陸聞洲很配合,慢慢將人帶到沙發那邊,他的身子微微靠在霍斂身上,酒氣清新,並不難聞,還帶著他本身的雪後鬆木的清香。


    陸聞洲不肯在沙發上躺下,霍斂無可奈何,隻能當作人肉靠墊,讓他靠著休息。


    “休息一會,待會我讓陸鬆送你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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