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楊明瑞終於見到了荷葉一麵,他的心願是得到了卻了,但他還不知道,就在他剛離開蓮花村不久,荷葉家大門口又上演了一出鬧劇。按理說,楊明瑞今天和荷葉見麵,又不是什麽秘密的事,當時有那麽多人在場,根本就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


    但這事被寡婦胡張氏知道後,她就把這件事拿來大做文章。因為荷葉被楊明瑞阻在大門口的時候,旁邊有不少人在場,寡婦胡張氏很快就從別人嘴裏聽說了這件事,當胡張氏聽別人說這件事情之後,她馬上就跑去找胡良財,胡良財當時正在賭桌上打牌,她進去之後就對胡良財說:“胡良財,你還好意思在這裏玩牌?你還不趕緊去看看,你家那個有娘養無娘教的姑娘,把老胡家祖宗十八代的臉都丟盡了,現在整個村子的人都傳遍了。”


    胡良財聽了胡張氏的話,紅著眼睛大聲問道:“你這個婆娘今天是發什麽瘋,你在那裏胡說些什麽?我聽不懂。”


    胡張氏說:“你這個笨蛋,你聽不懂麽,我給你再說清楚一點,你聽好了:你家荷葉還沒有嫁人就去和男人私會,你現在聽清楚了沒有?”


    這迴胡良財聽清楚了,他站起來問寡婦:“荷葉那個小爛蹄子現在在哪裏?你看我今天不去打死她。”


    寡婦說:“我聽說她現在還在你家大門口那裏。”


    說完就跟在胡良財後麵想去看熱鬧,胡良財從路邊的柴垛上順手拿了一根大木棍在手裏,氣勢洶洶的來到胡家大門口。


    這個時候,當時在場的人都還沒有散去,楊明瑞他們走了之後,她們又繼續坐在那裏做她們的針線活。


    胡良財拿著棍子過來,不問青紅皂白的就著朝著荷葉打下去,荷葉沒有提防,身上挨了一棒,她站起身來罵道:“阿爹,你瘋了嗎?過來什麽都不說的就來打我一棒嗦。”


    胡良財罵道:“老子今天就是要打死你這個有娘養無娘教,死不要臉,丟人現眼的小蹄子,爛草鞋。”


    罵著又掄著手裏的棍子朝著荷葉打過來,被荷葉躲開了。


    就在這時,荷葉的爺爺從家裏打著一根扁擔出來了,他對胡良財罵道:“胡良財,你這個逆子,你要是敢再碰荷葉一根汗毛,你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說著就掄起手裏的扁擔去打胡良財,被胡良財躲開了。這時奶奶走出到胡良財麵前,用手指著他罵道:“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不長腦子的混蛋,你真的是一點腦子都不長,專門聽那個爛婆娘教唆,以前你就是因為聽她教唆,把荷葉她媽打死了,把好好的一個家給整沒了。你今天又聽她教唆,想來把荷葉打死啊。我告訴你,今天有你老娘我在這裏,你不會得逞的。還有,你剛才罵荷葉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誰是爛草鞋,誰是丟人現眼的小蹄子,你給我說清楚,說不清楚我今天饒不了你。”


    胡良財說:“我聽說荷葉和蘭溪河楊家那個兒子,還沒有結婚就在私下見麵,阿媽你說,哪個正經人家的姑娘,會在結婚之前去和男人私會。”


    荷葉她奶奶聽了她兒子的話,說道:“是哪個和你說荷葉去和男人私會的?是在哪裏私會的?你叫她出來說清楚。”


    胡良財聽了他媽的話,看著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寡婦胡張氏問道:“不是你告訴我說,荷葉和男人私會的嗎?你從哪裏知道的?”


    胡張氏說:“剛剛我在外麵聽見他們說的,你家荷葉和蘭溪河楊家的那個兒子見麵了,我才跑去告訴你的。”


    荷葉的奶奶聽了胡張氏的話:“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我就說了,胡良財今天怎麽會突然跑到這這裏來打我家荷葉,怪不得是你在背後使的壞,你這個攪屎棍騷爛死,你一迴又一迴的來攪我的家庭,這個家已經被你攪合的家破人亡的了,你都還不放過,今天又想來害我家孫女,看我今不把你那張逼嘴撕爛到耳朵後麵去。”


    奶奶罵著就伸手朝寡婦胡張氏的臉上招唿過去,胡良財看到他媽要打他相好的,急忙上前來把他媽攔住了。奶奶伸出去的手被胡良財攔住了,沒有抓到胡張氏。她急得對著胡良財罵道:“你這個逆子,你就好好的護著這個爛貨,我告訴你,你總有一天會後悔你今天的所做所為的。”


    奶奶接著又說道:“胡良財,我告訴你,今天荷葉和蘭溪河那個小夥子是見麵了,但不是在私底下見的,是當著我們大家的麵見的,當時連我都在場,這叫私會嗎?我家荷葉還有五天就要出嫁了,你這個當爹的有為她操過一點心嗎?你聽那個爛婆娘在你麵前嚼幾句牙巴骨,你就有本事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拿著那麽大的棍子來打小荷葉嗦。”


    在場的大媽和嬸嬸們也都紛紛指責胡張氏挑撥是非,大媽對胡張氏說:“老大嬸,不是我說你,你也太會挑撥是非了,人家蘭溪河那個小夥子,是從外麵見過大世麵迴來的,想在結婚之前見荷葉一麵,他天天跑來蓮花村,跑了三個月了,就是想在結婚之前見荷葉一麵,荷葉天天躲著他,一直都沒有讓他看到過,今天是她奶奶和我們都在大門口這裏做針線,荷葉過來問我們點事,剛好被他撞見了。你是怎麽迴事都不知道,就跑去叫她爹來打她說,還說她和男人私會,說得這麽難聽,當著我們這麽多人的麵能叫私會嗎?再說了,人家再過幾天就要結婚了,見一麵又有什麽大不了的。我看你和荷葉她爹,不清不楚的在一起過這麽些年,才叫私會吧,哦,不是叫私會,是叫私通。”


    哈哈哈哈哈哈……大媽的話還沒說完,在場的人都大笑了起來,胡張氏氣的漲紅了雙眼,抬起手就想過來打大媽,還沒走到大媽身邊就摔了一撲爬,在場的人又哄笑了起來,大媽說:“看看吧,這就叫報應,還想來打我,小樣,我告訴你,我可不像荷葉她媽那樣好欺負。”


    胡良財紅著臉過來,把摔倒在地上的胡張氏扶起來,兩個人灰溜溜的走了。


    荷葉的婚期定下來之後,爺爺就找媒人給家興提了一門親,已經訂婚了,婚期定在十月二十四,也就是說,荷葉出嫁一個月零八天之後,家興也要娶媳婦了,胡家這迴也算得上是雙喜臨門了。


    家興的媳婦是蘭溪河街上的人,姓杜,名字叫杜月兒,也是個可憐人,她的爹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有個比她大八歲的哥哥,也不學好,天天在外麵鬼混,長期不著家,也不管妹妹的死活,月兒的二叔看她可憐,就把她接到家裏和他們一起生活。


    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二叔家有什麽活,月兒都得搶著幹,幹少了二嬸就會在那裏指桑罵槐的罵半天。吃飯的時候她也不敢去夾菜,她一伸手去夾菜,二嬸就用眼睛瞪她。月兒被二嬸瞪過幾次之後,就再也不敢去夾菜了,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是抬著碗光飯坐在灶門前吃,連飯桌旁都不去。


    月兒在二叔家生活了幾年,二叔家的幾個孩子從來不去幹活,他家燒的柴都是月兒去背迴來的。二叔家也養著好幾頭豬,吃的豬食都是杜月兒去山上割迴來的。


    杜月兒和家興同歲,今年剛滿十六周歲,胡家請了媒人來提親的時候,杜月兒的二叔對媒人說:“有些話我想還是先說清楚要好一些:第一,月兒是我養大的,我要十六塊大洋的聘禮,另外還要給她二嬸和我一人做一身衣服。第二,月兒是沒有嫁妝的,她沒有父母,我作為一個做叔叔的,能把她養大就不錯了,不可能再去為她置辦嫁妝。她出嫁的時候穿的嫁衣,和迴門的時候穿的新衣服,床上所有的鋪蓋都要男方準備。”


    媒人把話帶迴來給爺爺,爺爺來征求荷葉的意見,荷葉說:“這個月兒也是個可憐人,爺爺,您讓媒人去迴話,她二叔提的條件我都滿足他,您看著選個日子讓他們先把婚訂了吧。”


    就這樣,把家興的婚事也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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