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到了清明,荷葉家的小麥已經成熟了,金黃色的麥穗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閃著耀眼的光芒,一陣微風吹過,麥田裏就翻起了層層麥浪,好像一片金色的海洋。


    荷葉和家興去給他們的媽上完墳,就開始割麥子,荷葉姐弟倆正忙著割麥子的時候,蘭溪河街上去年和她買過洋芋的菜老板,趕著馬車直接來到地裏找荷葉,菜老板找到正在割麥子的荷葉,對她說到:“小姑娘,你家的洋芋給還有呢?有的話就買給我,我自己來馱,價錢好商量。”


    荷葉聽了菜老板的話,她說道:“阿叔,洋芋我倒是還有,就是這兩天我要忙著割麥子,沒有時間挖,得等我把麥子收好之後才有時間挖。”


    菜老板說:“你忙不贏挖麽,就叫你家兄弟迴去把釘耙拿來,我自己挖,挖好之後你過來稱一下重就行,不耽誤你割麥子。”


    荷葉聽了菜老板的話,說道:“那好,阿叔你先等會啊!我們馬上就迴去把釘耙拿來給你。”


    家興聽了菜老板和荷葉的對話,沒等荷葉叫他,他就放下手裏的鐮刀對荷葉說道:“二姐,我迴去拿釘耙了嗄。”


    荷葉說:“好的,家興,你迴去拿釘耙麽,連秤一起拿來,等會要稱洋芋。”


    “好”家興嘴裏答應著,人就已經跑出去好遠了,幾分鍾後,家興就拿著釘耙和秤迴來了,他把釘耙遞給菜老板,自己就到麥子地裏接著割麥子,等菜老板把洋芋挖好,荷葉過去稱好重,裝上車,菜老板付完錢後又對荷葉說:“小姑娘,你這些洋芋我全部都要了,如果再有別人來和你買的話,你就不要賣給他了嗄。”


    荷葉說:“你想全部都要的話,就放十塊大洋做訂金,我可以把這片地裏的洋芋全部都留著給你,如果到時候你像去年一樣,洋芋少,好賣的時候你們要,東西一多了你就不要了的話,這十塊大洋就當做我的損失,就不退還你了,如果你全部和我買完了,到最後這十塊大洋就算在洋芋錢裏。”


    菜老板說:“訂貨不訂價,價格隻能跟著行情走,如果過幾天掉價了的話,你還不是要跟著一起掉,不然的話,我還不虧死了。”


    聽了菜老板的話,荷葉說:“我當然知道價格要跟著行情走了,但是,這幾天蘭溪河街上沒有洋芋了,價格很好,但卻進不到貨,對吧?不然的話,你也不會親自跑到我家地裏來挖,對吧?但是這幾天價格高,你不讓我賣給別人隻能賣給你,等過幾天洋芋多了掉價的時候,你又不要了,我的損失算哪個的?”


    荷葉又說道:“如果隨行就市的賣,趁著這幾天價格好,我可以賣給你,也可以賣給別人,如果掉價了,你可以壓價,或者不要。”


    菜老板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問道:“小姑娘,你除了這片地裏種著洋芋,別的地方還有嗎?”


    荷葉說:“我目前要賣就隻有這幾墒。”


    菜老板像下了很大決心的說道:“好吧,這片地裏的洋芋我全部要了,我明天從家裏叫兩個人和我一起套兩張馬車過來,把它全部挖了拉走。”


    荷葉說:“這樣子當然可以了。”


    菜老板說道:“我明天早上就過來挖,定金就不用給了吧?”


    荷葉說:“不給也可以,但是你明天要早點來,如果有別人比你早來找我買洋芋的話,我是可以答應賣給人家的,因為我和你隻有口頭約定,萬一到時候你要是不來了,別人來了我又不賣給人家,那我的損失找誰要,對吧?”


    菜老板說:“我明天早上天亮就從家裏出發,你早早的從家裏拿兩把釘耙來地裏等著我,我們一到,馬上就可以開始挖,如果我不來或者來晚了的話,你有權利賣給別人。”


    荷葉聽了菜老板的話,說道:“這樣也可以,麽阿叔你慢走嗄,我還要忙著去割麥子。”


    送走了菜老板,荷葉又迴到地裏接著割麥子,一直割到天快黑了姐弟倆才迴家,迴到家裏,姐弟倆各司其職,荷葉忙著做飯,家興忙著去喂豬,白天累了一天了,姐弟倆吃完飯後,荷葉對家興說:“家興,今天累了一天了,去睡覺吧,明天早上我得起早去地裏,你起來後先把豬食煮好,再把飯煮好後再來地裏割麥子。”


    家興聽了荷葉的話,答應道:“好,我知道了”


    家興去睡覺後,荷葉又把鐮刀拿過來在磨石上磨,把家裏的幾把鐮刀都磨快了,才去睡覺。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明,荷葉就走床了,她肩膀上扛著兩把釘耙,手裏拿著鐮刀就去了地裏,荷葉把釘耙放在地上,就拿著鐮刀走到麥地裏開始割麥子。


    太陽剛出來,昨天來過的那個菜老板就領著兩個年輕人,看樣子像是父子,趕著兩輛馬車來到了,他們把馬車停在地邊,把馬拉去拴在路上邊的樹上,割了把草讓它吃著,就拿起釘耙開始挖洋芋,他們剛挖到一半的時候,去年和他家一起來何葉家買過洋芋的那個菜老板也找來了,當他看到他家鄰居家父子三人,正在荷葉家地裏挖著洋芋,就知道自己來晚了,俗話說:同行生意是仇敵,這幾天蘭溪河街上洋芋缺貨,進不著貨,今天早上他起來擺攤,看到鄰居家攤位上有洋芋賣,這幾天又是農忙時節,買菜的人又多,這個要十斤,那個要八斤的,不大一會鄰居家就把幾百斤洋芋全部賣完了,他不知道鄰居家是從哪裏進的貨,當他看到鄰居家的生意那麽好,他卻進不到貨,他那個眼紅啊!心裏挺不是滋味的,他想到去年的這個時候,洋芋也是缺貨,他和鄰居一起去蓮花村馱了幾趟洋芋迴來賣,短短幾天,就賺了不少錢。


    想到這裏,他就想,要不去蓮花村看看,去年那個小姑娘今年有沒有種洋芋,如果種的話,像去年一樣去和她買了來賣,也是能穩賺不賠的,想好了之後,他就騎著馬找到蓮花村來了,讓他沒想到的是,鄰居家的洋芋就是從蓮花進的,他來晚了,讓鄰居家徢足先登,把小姑娘的洋芋買走了。


    他把馬拴在路邊,走到洋芋地裏對正在挖洋芋的鄰居說道:“老李,你來蓮花村買洋芋都不約我一下嗦。”


    被稱作老李的菜老板說:“這小點生意還不夠我一個人做的,約你來幹什麽?”


    後麵來的菜老板說道:“老李,你看我來都來了,你總不能讓我空手迴去吧,大家隔壁鄰居的住著,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來和你一起挖,我今天隻拉一匹馬來,等會分一垛給我就行。”


    老李說道:“好你個王老二,說的比唱的都還好聽,我穩賺錢的生意,憑什麽要分給你?我要忙著挖洋芋,你不要在這裏攔腳拌手的,哪裏涼快就去哪裏呆著去,別在這裏煩人。”


    老李說完就不再理他,專心去挖他的洋芋,王老二一看沒戲,他看到荷葉正在麥子地裏忙著割麥子,就走過去對荷葉說:“小姑娘,把你的洋芋買點給我嘛。”


    荷葉說:“阿叔,你來晚了麽,我已經答應賣給那個老板了,我要忙著割麥子,沒有時間挖,都是他自己挖好,我去過過秤就行了。”


    王老二沒辦法,隻能空著手迴蘭溪河去了。


    那邊菜老板已經挖的差不多了,他估計這些洋芋兩輛馬車一趟拉不完,就對在割著麥子的荷葉大聲叫道:“小姑娘,你過來一下。”


    荷葉聽到菜老板在叫她,就走過去問他道:“阿叔,你有什麽事?”


    菜老板說:“這些洋芋我估計兩車拉不完,你去拿秤來先過兩車讓我兒子拉迴去,我在這裏挖著,等會我兒子迴來,我們再拉兩車就能拉得完了。”


    荷葉說:“好嘛,你們先等一下,我迴去拿稈來。”


    說著就小跑著迴家把秤拿來,先稱了一車讓老板的兒子拉迴去,因為袋數多,一次隻能稱一袋,荷葉準備了紙和筆,每稱好一袋,她就把斤數記在紙上。


    荷葉迴去拿秤的時候,家興已經把飯煮好了,他看到荷葉迴來,對荷葉說道:“二姐,飯已經煮好了,我們先吃飯吧。”


    荷葉說:“我現在還忙不贏吃飯,你先把豬喂了,再去鹹菜罐裏拿點鹵腐豆豉,把飯都裝上送到地裏吃,多拿兩副碗筷,菜老板家父子倆在地裏挖洋芋,我們總不能讓人家看著我們吃吧。”


    家興答應道:“好的,我知道了。”


    就忙著去喂豬去了。


    家興把豬好,就把飯送到地裏來了,荷葉看到家興把飯送來了,就對正在挖洋芋的菜老板說:“阿叔,先別挖了,過來吃飯了。”


    菜老板聽到荷葉叫他吃飯,幹了一上午活,他肚子早就餓了,就問道:“小姑娘,我和你們一起吃的話,那飯夠吃嗎?”


    荷葉說:“夠吃的,阿叔,你就放開肚皮吃吧,不夠吃再去煮就是,雖然沒有什麽好菜,粗茶淡飯還是有的。”


    菜老板聽了荷葉的話,就放下手裏的活,到旁邊的水溝裏把手洗幹淨,過來接過荷葉遞給他的飯碗吃了起來,他把各種鹹菜都夾了點嚐嚐味,問道:“小姑娘,這些鹹菜都是你自己醃的?”


    荷葉說:“是我自己醃的,阿叔,你吃著味道怎麽樣?”


    菜老板說:“很好吃,比很多大人做的都好吃。”


    到了下午,菜老板把洋芋全部裝好,荷葉過來稱好把賬算好之後,菜老板當場就把錢全部結清了,今天這些,荷葉也是賣了不少錢,關鍵是,人家老板自己來挖,這讓荷葉省了不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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