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和荷葉來到菜園子裏,看到外婆家園子裏還有幾棵芫荽,荷葉掐了點芫荽,又割了一把老韭菜拿迴家擇好,這時,之前煮在鍋裏的兩隻整雞已經熟了,荷葉把雞撈出來涼著,把剛才讓二舅母切好的洋瓜倒進雞湯裏煮著,趁著空閑,荷葉把雞雜碎切好醃好,把雞血用刀打成小塊備著,等會和雞雜碎一起炒,又剝了幾個蒜,放在研幫裏搗碎,又把芫荽切好,就著手把沾白切雞吃的沾水辣子也調配好。


    等荷葉把這些都做好的時候,煮在大鍋裏的飯也熟了,大舅母把甑子從大鍋裏抬出來,荷葉把韭菜放在甑腳水裏焯了一下,撈出來放著,又把泡發好的粉絲放進去煮,等把粉絲煮好撈出來的時候,外公和三個舅舅已經種好麥子,趕著牛迴來了。


    荷葉看到外公和舅舅他們迴來了,就開始炒菜,她先煉了一碗辣椒油,就開始炒青辣椒炒臘肉,接著又炒酸辣椒炒雞雜碎。


    等把這兩個菜炒好,荷葉就開始拌涼菜,今天的涼菜是涼拌粉絲,每樣做好的菜荷葉都是裝成兩盤,外婆家的人多,一張桌子坐不下,過節了有好菜,大家都要圍坐在飯桌前吃,所以得擺兩桌,在荷葉忙著炒菜的時候,外婆和舅母她們就忙著去擺供桌,設香案,把煮好的飯用碗堆尖尖的,圓圓滿滿一碗,再把煮好的刀頭肉撈出來,端端正正的放在碗裏,再在上麵插上一根筷子,就可以抬去擺在供桌上祭天地了,荷葉又把已經放涼了的的涼雞斬切好,裝成四盤,每張桌子上放兩盤。荷葉又把煮耙了的臘肉撈出來,切成薄片裝成兩盤擺上桌子。


    外婆和舅母們祭完天地,又忙著祭祖先,趁著她們都在忙的時候,荷葉就把鍋裏的湯菜用大碗舀了端上桌,一碗是和臘肉一起煮的腰子豆,一碗是是煮在雞湯裏的洋瓜,還有是一碗是黃燜雞洋芋,一共八個菜,因為涼雞每桌上了兩盤,再加上裝沾水辣子的碗,一共十個碗和盤,把飯桌擺的滿滿當當的。荷葉又去按人數把碗筷拿來擺好,這時候,外婆和舅母她們也忙完了,外公和舅舅們也飲好馬,喂完牛準備坐下吃飯了,他們看到桌子上擺滿了這麽豐盛的菜肴,感到很驚訝,外公問道:“今天這飯是誰做的?居然做出了這麽多的花樣來,雖然還沒吃到口,但是聞著這味道就香,這股香味我們在地裏種麥子的時候就聞見了,我還說不知是是誰家在做什麽好吃的,怎麽這麽香,迴到家裏才發現這個香味是從我們家飄出來的。”


    外婆迴答道:“是荷葉做的喃,那幾個雞我們平時隻會砍成小塊,煮熟了來打沾水吃,今天讓她做成了又是黃燜雞,又是白斬雞的,還在雞湯裏煮了洋瓜,在黃燜雞裏燜了洋芋,今天晚上大家都來嚐嚐我大外孫女的手藝。”


    荷葉說道:“大家都嚐嚐吧,喜歡吃的話,以後再殺雞的時候,您們也可以像這樣做,還有就是那個黃燜雞,雞湯煮洋瓜,和臘肉湯煮腰子豆鍋裏還有很多,大家多吃點,吃完了又來舀嗄。”


    大家早就被菜的香味勾引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聽到可以開吃了,就開始大塊朵頤,外公先夾了一塊黃燜雞嚐了味道後說道:“很香,太香了,我們在地裏聞見的就是這個香味。”


    說完,他又夾了一塊黃燜洋芋嚐了一口,說道:“這個洋芋像這種煮出來,吃著比雞肉都還要香點。”


    外婆聽了外公的話,說道:“老頭子,你說的是真的嗎?洋芋怎麽可能比雞肉還要香呢?”


    外婆說著,就用勺子連雞肉連洋芋的舀了一勺放在自已的碗裏,用筷子先夾了一塊洋芋嚐了一口,說道:“哦,這個洋芋像這種整出來真的是太好吃了嘛,確實是比雞肉都還要香點,荷葉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呢。”


    家裏的其它人剛開始吃的時候,隻是在忙著吃臘肉和白切雞,還沒有來得及吃這個黃燜雞燜洋芋,這時候聽了外公和外婆的話,大家就都夾了一塊嚐了一口,都覺得太好吃了,大表弟說:“這個洋芋雞太好吃了,香的我差點把舌頭都吞進去了。”


    荷葉又對外公說道:“外公,你在嚐嚐我做的這個白斬雞怎麽樣,這個是要打沾水吃才好吃。”


    外公聽了荷葉的話,夾了一塊白斬雞沾了點沾水嚐了一口,說道:“好吃,荷葉,你煮的這個雞,雖然也是煮熟了來打沾水吃,但卻比你外婆她們平時砍成小塊,煮熟來打沾水吃的那個雞肉要香點,也要好看點,這是什麽原因呢?”


    荷葉說:“這個麽,我也說不清楚,我想應該是一整隻的煮熟的,裏麵的雞肉香味沒有流失的原因吧,反正我也沒有上過學,這其中的原因我也說不出過一二三來,反正好吃就行了,對吧。至於好看麽,應該煮好才切的雞肉,邊緣整齊,有型,所以看著要好看一些吧。”


    接著,外公又嚐了雞湯煮的洋瓜,這平時都不愛吃的洋瓜,讓荷葉這麽一煮,也是清甜可口,相當好吃。


    幾個舅舅說:“荷葉,你今天做的這些菜,每一道都很好吃,我們都很愛吃。”


    荷葉被誇的有點害羞了,她說道:“大家都愛吃就多吃點吧。”


    總之,這頓團圓飯,大家都吃的很香,很飽。


    一家人吃飽喝足之後,荷葉和幾個舅母把碗筷收好洗好,大舅搬了一張飯桌放在院子裏,外婆端來了月餅和炒香的瓜子花生,板栗,還有自己家樹上結的梨,核桃,還有經過捂熟過的柿花,一家人坐在院子裏賞月聊天。


    荷葉問道:“外公,我聽說您們今天是去種麥子,對嗎?”


    外公說道:“對啊!我們今天是去種麥子,荷葉,你問這個做什麽?”


    荷葉說:“我不是開了塊地麽,今年在裏麵種了一茬玉米了,收了一千多差不多兩千斤玉米,現在地已經收出來了,我也想在裏麵種上點麥子,到明年春天把麥子收了,再在裏麵種上玉米。”


    外公說:“可以喃,你想種麽我們這裏還有麥子種呢,你們先在這邊住幾天,等你們迴去的時候,讓你舅舅拉著牛,和你們一起去幫你們把麥子種下去。”


    荷葉說:“外公,這樣子的話,會不會太麻煩舅舅他們了。”


    外公說:“小娃娃家盡說些外道話,你別忘了,你們也是我家的孩子,隻有你們把日子過好了,我們才能安心啊!”


    這時,二舅母對外公說道:“阿爹,我問一下我們家做月餅的模子還有沒有?荷葉昨天晚上和我說她想要一套。”


    外公說:“還有一套在那裏喃,是前些日子做好了還沒有拿去賣的,荷葉想要麽等迴去的時候記著給她帶上。”


    一九四一年的這個中秋之夜,荷葉和外婆一家坐在外婆家的院子裏聊天賞月,聽舅舅舅母們擺龍門陣,聽外公外婆講古經,一直坐到後半夜,一家人都困得不行了,才舍得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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