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言川低垂著視線,灰褐色的眼眸落在少年濕濕紅紅的唇瓣上,又在無形中移開。


    他緩慢道:“沒有。”


    “我聞到了點薄荷味。”時奚不太信,仰起頭湊近認真嗅了嗅,又抓住薑言川的衣袖去聞。


    何止是一點。


    可以說是很濃很濃,這薄荷味聞得時奚大腦都有點發懵,整個人好像沉浸在清冷的溪水裏。


    他下意識鬆開了薑言川的衣袖,往後仰了一點,抬頭茫然地看著他。


    隻一眼,薑言川就看出了時奚的不對勁。


    他喉結一再滾動,灰褐色的眼眸在昏黃的燈光下似是又暗上兩分,視線裏,少年原本白皙的雙頰漸漸添上一點酡紅,熟透了的果子一樣誘人采擷。


    “……小奚。”


    時奚扯了扯衣領,別開頭悶悶地“嗯”了一下,不知怎的,他有點不舒服。


    “你是omega?”


    “之前不是說過了麽。”


    時奚兇巴巴道:“我是beta啊。”


    “beta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的。”


    時奚掃薑言川一眼。


    他想說什麽信息素的味道?他本來就沒聞到啊,但是話到了嘴邊,空氣中似有若無的薄荷味道又清清楚楚提醒著時奚——


    這是薑言川的信息素。


    時奚就這麽愣住了。


    他睜大桃花眼,不可置信,三觀都快要重塑,兩人就這麽在凝滯的氣氛裏對視了幾分鍾,倏忽間,時奚張口否認:


    “我不是。”


    薑言川低垂著視線,瞳眸顏色十分寡淡,就這麽看著麵前奮力否認的少年人。


    “我除了聞到了點味道,其餘什麽反應都沒有。”


    時奚說:“omega是不是會有發情期?我也沒有,我是beta。”


    猝不及防的可能弄得時奚連愛吃的芒果都不感興趣了。


    他接連否認,雪白的眉眼有些懨懨地垂著,腮幫子微鼓,顯然不太開心。


    薑言川竭力忽視空氣中那絲甜膩的花香,輕輕地“嗯”了一下,沒有反駁。


    是beta或是omega都沒關係。


    他隻是擔心時奚如若來了發情期,會引起一些意料之外的事。


    薑言川也不好開口帶時奚去醫院檢查。


    他沉默片刻,微微挪開視線,“還吃嗎?”


    “不吃了。”


    時奚將水果盤推到薑言川麵前,伸手趕人,薑言川沒說什麽,待他離開房間後時奚這才坐迴電腦桌麵前,開始搜索有關omega的事。


    別看時奚表現得態度堅定,實際上他心裏不安極了。


    他沒忘記自己並非是分化成了beta,而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分化。


    也就是說,時奚還是有可能突然分化的。


    懷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時奚搜了搜分化流程。


    一個人如果要分化了,有三個預兆。


    一是發燒,二是脾氣變得喜怒無常,三是頸側的腺體會變得腫脹。


    不一定是頸側皮膚出現變化,這種腫脹更可能指一種心理感受,總而言之,每個人分化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覺得難受。


    時奚對照了一下,發現自己沒有一個撞上的。


    除了發燒。


    但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又怎麽可能現在才有反應?


    時奚想了想,小臉嚴肅地點開了宴肆的聊天框,問他:【你分化的時候什麽感覺?】


    宴肆:【寶寶怎麽了。】


    宴肆:【忘記了,就記得很不爽。】


    宴肆:【想打死所有人的那種不爽。】


    時奚:【……】


    時奚雪白的小臉倒映著屏幕的光,自顧自點頭,心說那他應該沒有分化。


    惡毒炮灰歸來仍是beta。


    時奚放心了。


    他恢複心情,起身洗澡熄燈,一夜很快過去。


    次日時奚拿著自己的衣服去寄快遞,宴肆也在京市,同城六個小時就到了。


    宴肆收到快遞後便迴了家,緊閉房門,他先是給時奚發了條消息【寶寶我拿到了】然後才拿剪刀拆快遞。


    打開的那一瞬,宴肆停頓了一下。


    他的易感期還沒到。


    如果提前拿出來,味道散得太快的話,易感期那天可能就沒用了。


    宴肆垂眸,眸子裏閃過一絲掙紮,終究還是拆開了快遞。


    這誰能忍?


    快遞盒敞開,宴肆看見一件小小的白色衣服孤零零躺在裏麵。


    布料薄薄的,隱約透著誘人的花香,他幾乎能想象到時奚穿著這件衣服的樣子,清純又幹淨。


    宴肆伸手輕輕攥住一角,唿吸微動,接著,他像是克製不住一樣,將臉埋進了進去,鼻尖頂著薄薄的布料。


    很香。


    很香。


    像是體香,又像是信息素的味道,可他的寶寶是小beta,不會有信息素。


    宴肆像隻狼狗一樣對著這件上衣嗅嗅聞聞,眼眉間盛著饜足,如果小奚在他麵前就好了,一件衣服到底是不夠,他更想抱著他。


    他關上了屋內的燈。


    像是上了癮般。


    衣服上殘留的信息素很快被alpha蹭得一絲不留,原本到這裏就夠了,再蹭下去就不禮貌了,


    然而,宴肆在黑暗中赤紅著雙眼,隱隱能感覺到自己的易感期被勾了出來。


    他幾乎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滿腦子都裝滿了那個脾氣嬌縱的小beta,他拿出手機聯係他,明知道對方還在上課,可易感期中的alpha就是需要伴侶的安撫,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


    或者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


    另一邊,時奚低頭看見宴肆的來電,想都沒想直接掛斷。


    卻沒成想對方立刻又來了個電話,雖然手機是靜音的,但是時奚仍然能感受到這通電話的躁動。


    他擰著眉繼續掛,宴肆簡直發了瘋一樣,他掛一個他打一個,簡直就是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時奚忍無可忍,切迴聊天頁麵對著反派發出一條消息:【你發什麽瘋啊!!我在上課!這節課的老師特別兇你別害我啊!】


    宴肆:【寶寶。】


    宴肆:【我要死了寶寶。】


    宴肆:【接我電話。】


    宴肆:【我知道你的學校,你不接的話我就開直升飛機來找你了。】


    宴肆:【時奚,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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