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句似乎隻是為了延續結婚這個話題,所以薑言川這個問題問得其實並不算突兀。


    時奚也沒覺得有什麽。


    他咬著肉包子抬眸瞧薑言川一眼,搖頭。


    “嗯。”薑言川寡言地應了一下,去洗手間洗手。


    他上班時間比時奚上學時間要晚一點,所以時奚吃完早餐準備出門的時候,總會把薑言川薅到公交車站點陪著自己等。


    今天也不例外。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今天天氣依然是陰氣沉沉的,地麵焦濕一片,隱約還散發著青草的芳香。


    時奚穿著幹淨的運動鞋踩在濕濕的地麵上,手中拎著書包。


    他身側跟了一個麵容清俊卻實在寡言的男人,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看著十分高大。


    也十分吸引人的注意力。


    時奚站在男人身側像隻小貓一樣,骨架纖瘦,模樣漂亮清純,尖細的下巴微微揚起,眼神倨傲得像是恨不得創飛所有人。


    卻偏偏看得人口幹舌燥。


    尤其公交站點還有不少像時奚這樣的男大。


    他們看到時奚,都不禁有些蠢蠢欲動。


    然而時奚身側高大的男人實在顯眼,男大們實在忽視不了,隻好按下心中的念頭,頗有些惋惜。


    誰都知道,alpha骨子裏的占有欲和侵略性有多強。


    這位alpha一看就很強悍。


    他們要是頂風作案,指不定被打成什麽樣。


    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時奚懶得給這些人一個眼神,自然不知道他們心中在腦補些什麽有的沒的。


    今天公交早來了十分鍾。


    車上早已沒了空位,人擠人,推搡來推搡去的。


    薑言川看著麵前的公交,眉眼不易察覺地微微擰了一下。


    所有人都緊緊貼在一塊,沒有一絲縫隙,窒息的悶熱感幾乎透過窗戶傳遞出來。


    時奚果斷拍了一下薑言川的手,“薑哥。”


    甚至用上了敬稱,“借我一百行不行?我打車,我不想擠公交。”


    他富了兩輩子,就是嬌氣,就是吃不得一點苦。


    要他被擠在這裏麵,唿吸著那些古怪發臭的悶熱味道,他死都不接受。


    門一關,公交當著二人的麵離開了。


    薑言川垂頭,用手機給時奚轉了二百塊錢。


    他沒有拒絕。


    或者說是已經習慣了。


    十天中,公交車有七成的概率是滿員的,所以這也並非時奚第一次這樣。


    況且……內心深處,他認為時奚不該那麽委屈,去坐人擠人的公交車。


    雖說這種念頭很突兀,但當薑言川寡言地看著時奚那張臉時,又覺得這是正確的。


    時奚生來是被富養的命。


    “謝謝,你人真好。”時奚難得嘴甜一下,然後便將這事拋之腦後,跑到路邊打車。


    沒心沒肺的。


    薑言川站在原地,灰褐色的眼眸倒映著少年纖細的背影。


    不久,一輛車停在路邊。


    時奚坐了進去,沒再搭理薑言川。


    出租車揚長而去。


    -


    加了宴肆的社交賬號後,時奚和他的遊戲頻率降低很多。


    聊天倒是變多了。


    畢竟不用上遊戲,兩人的陣地也自然轉移。


    時奚低頭掰著手指數。


    滿打滿算,他們認識了也有一個半月。


    是時候該實行第一次網騙了。


    清湯大老爺,他一定能成功的。


    時奚對著電子木魚敲了幾下,然後嚴肅著一張漂亮的小臉,鄭重其事打下一段話。


    【宴哥,當你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我已經硬了,屍體涼涼的,你不用擔心,我隻不過是被餓死了而已。】


    宴肆:【。】


    宴肆:【說人話。】


    時奚真誠道:【我餓了宴哥,我沒錢花了,你能借我點錢嗎?我知道我們隻是網友這樣有點太唐突了但是我真的走投無路了我餓得前胸貼後背倒拔垂楊柳打字的手都軟軟的。】


    宴肆:【。】


    時奚心涼了一下。


    不借?


    刪了刪了,浪費時間。


    宴肆:【沒有標點符號太長不看。】


    宴肆:【借多少?】


    時奚眼睛一亮。


    他恨不得將自己不存在的尾巴甩成螺旋槳,立刻報了個過分的數:【兩千!】


    【對方給您發起一筆轉賬。】


    【您已領取。】


    整整六千塊!


    時奚第一次對宴肆的富有了清晰的認知……但是他隻要一想到自己曾經也能這樣揮金如土,所有的喜悅頓時都化作淡淡的憂愁。


    時奚發了句謝謝。


    然後又發:【宴哥,我真的好喜歡你,你人真好。】


    屏幕的另一頭,宴肆看到這條消息怔了怔,接著心跳陡然加快。


    他的思緒被這句話炸成了碎片,左一片右一片,幾乎拚不起來。


    所以頓時連智商都降低了。


    宴肆播了個電話過去。


    時奚秒接,嗓音清澈,甜甜的,“宴哥。”


    “咳。”宴肆特別裝,明明心裏美死了,卻裝得若無其事,“夠花嗎?”


    時奚想說不夠。


    但是又怕翻車,所以含糊了一下,說了句差不多可以。


    宴肆沉默一會兒,“你家不給你錢?”


    “我孤兒院出來的。”時奚實話實說,“我得自己掙。”


    雖說認識快五十天,但是兩人其實一直都保持著社交距離。


    有關私人的話題一律不深聊,偶爾提起也隻會一筆帶過。


    沒有人刻意為之,但偏偏就是這樣的。


    所以宴肆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他眉頭皺了一下,語氣有點硬邦邦的,“就你陪玩能掙幾個錢?讀得起書嗎。”


    “還行吧。”時奚隨口一說,順便又嘴甜了一句,“但是有這六千,我肯定能堅挺兩個月,你人真好。”


    宴肆揉了揉耳朵,板著臉“嗯”了聲。


    兩人沒再聊。


    但是宴肆卻開始琢磨著怎麽不動聲色對他好。


    -


    有了這六千塊,時奚確實舒坦很多。


    於是乎接下來一段時間,薑言川發現時奚不找自己借錢了。


    明明是好事,但他心口卻空落落的。


    甚至有些影響了工作。


    時奚對此一無所知。


    他今天放假,剛吃完飯就被薑奶奶委以重任。


    薑奶奶身體不舒服,想讓時奚幫自己給薑言川送午飯,並且給了公司地址。


    距離不算遠。


    時奚拿著盒飯出門打車,給薑言川打了個電話,要他下來拿午飯。


    然而……薑言川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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