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時奚和許意朝雙雙看了許則令一眼。


    發什麽瘋了?


    這種屈辱的事也要上趕著幹?


    時奚想都沒想就開口拒絕了許則令,倒不是說不可以,而是他認為反派的炮灰值更有性價比。


    看主角這種上趕著的架勢,指不定心理有點什麽問題,保守起見還是折辱反派吧。


    時奚別開頭,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


    然後他提起自己的褲角,露出裏麵纖白的小腿,小心翼翼戳了戳小腿肉,一陣酸軟的疼。


    “……真不想軍訓。”


    少年低垂著頭,烏黑的頭發微微擋住雪白的耳朵尖,小小的抱怨聲很可愛。


    許意朝伸手,狹長的眼眉低垂,微冷的指尖卡在了少年雪白纖細的小腿上。


    炎炎夏日,這種冰冷很舒服。


    時奚抬眸看了他一眼,抿著軟唇,順著男生手中的力道將腿放在他身上,然後哼唧一樣地警告道:“跟上次一樣的力道,你要是故意捏疼我,有你好看的。”


    ——原來還有上次。


    仿佛像被排斥在外的許則令沉默地看著這幕。


    原來不知不覺間,很多事情已經脫離了預想。


    他不想露出難看的神色,但卻根本控製不住自己,昨夜的情緒並未散去,反而愈演愈烈,越發讓自持者失控。


    許則令終是沒能沉住氣,三兩步走到時奚身側,嗓音喑啞地問出那個他無比在意的問題:


    “小奚。”


    “昨晚的事你不需要跟我解釋一下嗎?”


    中午散場後,大部分同學都去食堂胡吃海吃了。


    此刻整座校園人員分布極為集中,這種小角落根本沒什麽人來,時奚也就自然得很。


    他低垂著頭,看著男生骨節分明的手按在自己腿上,舒服得仰起細白的下巴。


    不忘開口,清澈的少年音含著濃烈的疑惑,“許則令,你是在質問我嗎?”


    “不。”


    許則令聲音更低了,仿佛藏有痛楚,“——我在求你告訴我。”


    -


    烈烈夏日曝曬在每個人的心頭,平添了幾分煩躁。


    時奚耳邊有風聲,有蟬鳴聲,也有隱隱約約的喧鬧,當然也有許則令這句極為莫名的話語。


    他根本反應不過來。


    因為本質上,接吻的事就跟許則令沒有半毛錢關係。


    從何談得上“告訴”?


    時奚沒有開口。


    他懨懨地垂著眼,直到小腿的酸軟被捏得逐漸鬆散,時奚這才動了動自己的小腿肚,將腿放了下來,習慣性在地上踩了兩下,道:“我走了。”


    沒有得到迴答的許則令駐足在原地,金絲眼鏡下的眼眸注視著少年離去的背影。


    許意朝在這時站了起來。


    他今年二十一,比許則令小四歲,可起身時身形挺拔,姿態強勢,注視許則令的目光森黑、冰冷,倒像是同齡人了。


    “在想怎麽得到他嗎?”


    銳利的目光倏地鎖定他。


    許意朝牽起唇角,漆黑眼眸中黏稠的負麵情緒一點點放大,他一字一頓道:


    “你永遠、永遠都沒有機會的。”


    -


    時奚迴寢室後給許則令發了一條消息。


    【這事不許告訴任何人。】


    先前他覺得主角不會胡說八道,是基於主角是個正常人的情況下。


    可現在時奚覺得主角好像也不是那麽正常了,他隻能自己出手警告。


    片刻,許則令迴複道:【昨晚是意外,對嗎?】


    時奚懨懨地迴複:【嗯,他又醉了。】


    這明顯是一句解釋。


    許則令緩慢取下眼鏡,一天都跌落穀底的情緒在此刻奇跡般死灰複燃。


    他當然是相信了,理智而冷靜地道:【以後再有這種事告訴我,我不會讓他欺負你的。】


    時奚去洗了個澡。


    迴來看到這條消息時他有些莫名,隻能道:【沒有下次。】


    許則令盯著這句消息良久。


    而後他的目光緩緩移開,落在了自己的手腕處。


    這塊表……


    小奚再也沒提過了。


    許則令原本想著,隻要時奚再提一次,他就順勢將表取下來親自戴在對方手腕處。


    可這麽久了,時奚一直都沒有開口。


    說不清是不想要了,還是覺得問了也得不到。


    許則令認為是後者。


    問了三次的東西怎麽會說不想要就不想要了?


    想到這裏,他微微垂下眼,嗓音溫潤如常地發去一條語音:


    【學校放節假的時候迴家一趟好嗎小奚?我送你個禮物。】


    -


    時奚自然是沒有再迴的。


    他又請了一下午的病假,隻是這迴沒有再睡覺了,反而還將反派叫進寢室,使喚他給自己洗衣服。


    “除了內褲都要洗。”私密的東西時奚不願意被人碰。


    他坐在桌邊,漂亮的小臉眼眉懨懨的,“洗幹淨點,要洗得香香的,沒洗幹淨就扣你工資。”


    說著他自言自語一句,“忘記你應該經常洗衣服了,肯定能洗幹淨,不像許則令從小就有條件不幹活。”


    “是。”


    時奚頓時看去。


    “我跟他不一樣。”陽台門口,身形高大的男生手中拿著時奚放衣服的小盆。


    他膚色冷白,眼眸掩藏在額前細碎的黑發下,看不真切,隻能聽見那稍顯漠然的語氣。


    “所以他做不了的,我都能做。”


    時奚沒聽懂。


    他歪了歪頭,漂亮的小臉不由自主露出一絲迷茫,雖然很快反應過來冷了臉,但那副可愛柔軟的姿態還是被人瞧了去。


    “洗你的。”時奚冷厲道,“磨嘰什麽?”


    許意朝垂眼,流暢結實的手臂從小盆裏拿出衣服。


    水龍頭湍急的流水聲淅淅瀝瀝,打在桶裏,他唿吸間盡是衣服上好聞的馨香,眼眸頓時陰暗下來,充斥著潮濕的黏稠。


    -


    半小時後。


    時奚起身檢查衣服,確保都洗幹淨了。


    他挨個檢查一遍,然後在最底下發現了自己的內褲,已經洗幹淨了。


    “不是說了不許洗這個嗎?”時奚蹭的一下轉身,氣衝衝的就要和許意朝對峙。


    然而就在這時,一隻結實的胳膊伸了過來,在他毫無防備之下勾住了他的腰,倏地,時奚整個人都被大男生禁錮在了懷裏,掙脫不得。


    時奚睜大眼睛,聽見許意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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