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許意朝成了時奚的跟班。


    時奚也沒想到消息發出去後,許意朝竟然連商量都不商量,就這樣輕而易舉接受了他給的三瓜倆棗。


    看來是他惡毒恐怖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連未來的大反派都不敢造次。


    時奚越想越有自信。


    於是當場就把一萬塊工資給許意朝轉了過去,並留言:【今晚來我家找我。】


    許意朝:【這不太合適吧?】


    【你是在忤逆我嗎?】時奚兇得很,【在我這,你沒有說不的權利,晚上六點來,要敢遲到有你好果子吃。】


    許意朝幾乎都能想象到時奚在屏幕另一頭說這話的表情。


    一定是高傲的,自信的,就像剛曬完太陽翹著尾巴仰著頭的布偶貓。


    這樣的他,以後還會露出在包間被他壓迫時那樣可憐含淚的表情嗎?


    許意朝捏了捏高挺的鼻梁,黑眸微垂,半晌迴複:【好的。】


    就這樣時奚也能找茬,【你剛剛沒有迴複,給了工資那你人都是我的,每分每秒都是我的,必須秒迴,知道了嗎?我人好,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下次扣你一百塊工資!】


    這話資本家看了都要自愧不如,撒旦背上都要紋個時奚。


    【好的。】


    一晃眼,時間就來到了六點。


    時父最近在國外出差,家裏隻有時母迴來吃飯。


    時奚下樓的時候,時母看到他,溫柔地對他招了招手,“小奚坐這。”


    雖然媽媽的臉不一樣,但是熟悉的語氣和眼神都令時奚放下了防備。


    他跟爸爸媽媽關係就是很好的,聞言很自然坐了過去,與此同時,家中阿姨正在一道一道往餐桌上上菜,很快空氣中就飄滿了菜香。


    時奚看了眼手機,時間 17:55 分。


    “小奚。”時母頓了一下,要與他說什麽,但這時客廳大門傳來智能家居的聲音。


    “有客人來訪。”


    “媽媽,是許意朝,他來咱家吃飯。”時奚站起身,“我去開門。”


    聽到是許意朝,不知為何,時母臉上的表情淡了下來。


    但麵對時奚,她依然是寬容而溫和的,“好。”


    很快時奚就領著許意朝進來了。


    許意朝換下了白天那件餐廳的工作服,現下穿著件再簡單不過的短袖,露出的手臂肌肉線條蓬勃,一看就很有力量。


    此時此刻,他將戾氣盡數收斂,微微低頭問好的模樣和普通來家中坐客的孩子無異,“伯母。”


    問年齡,許意朝也就比時奚大兩歲而已,現在正在京大讀大三。


    聽說學費都是自己兼職掙的,為人還行,不找事不怕事,除了看起來孤僻冷淡了些都不錯。


    時母原本對許意朝並沒有什麽意見。


    可白天發生的事她都已經清楚了,現在再看這人是哪哪都不順眼,態度也很冷淡,“嗯,坐吧。”


    許意朝微頓,視線掃過時奚雪白的後頸,拉開椅子坐在了他身側。


    “你為什麽卡點來?”時奚問。


    許意朝知道時奚有多能刁難人,所以特意卡著六點來的,不早不晚,沒想到這樣都能被挑刺。


    他麵色不變,平靜道:“六點剛剛好。”


    “不能我說六點就六點吧?”時奚語氣竟然還算好,好像在商量一般,“以後早點,不能讓我等你,得你等我。”


    許意朝沒說什麽,“嗯。”


    倒是時母意外地看了一眼小奚。


    這話……


    聽起來怎麽那麽像小情侶談戀愛?


    她擰眉,小奚那幾個狐朋狗友不是說許意朝這小子強迫小奚做了些親密的事嗎?


    許意朝也在想,時奚為什麽一直不開口說話。


    為什麽不繼續挑刺,就像當時在手機裏聊天那樣,三句有四句是罵他的。


    二十分鍾後,時奚放下筷子,“我吃完啦,媽媽,我跟許意朝迴房間玩了。”


    時母遲疑地點點頭,“別玩太久。”


    等兩人身影消失,時母麵色不太好地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小奚的狐朋狗友之一。


    “喂伯母?”富二代還吊兒郎當笑著,“您找我有事嗎?”


    “你們今天說的確定屬實嗎?”時母冷冷道,“確定像你們描述的那樣,許意朝壓著我家小奚親他?”


    富二代一愣,結巴了起來,“呃、呃是啊。”


    “親眼看見了?”


    ……那倒沒有。


    富二代不吭聲了,時母一聽也就明白了結症所在。


    “講清楚,你們看到的究竟是什麽。”


    富二代很怕時奚的母親,聞言磕磕巴巴解釋起他們看到的一切。


    “我、我們沒看到什麽,小奚推開門就走了,我們就看到包間桌上放著濕掉的紙團,現在想想可能是擦酒用的……當時小奚的衣服和褲子不小心被酒弄濕了。”


    時母直接掛斷了電話。


    所以僅憑這些,就給她家小奚造黃謠?


    看來不跟這些孩子的家長談談是不行了。


    時母冷著臉,又撥打了另一個號碼。


    很快,一道溫和有禮的聲音出現,“伯母。”


    “則令。”時母皺著眉,“李嵩、王柏寬這幾個孩子跟你熟,你說說他們,叫他們少跟小奚往來。”


    許則令一聽就知道有事,“他們怎麽了?”


    時母將發生的事一並告知,也有敲打的意思,許則令心知肚明,不動聲色道:“我知道了伯母,我會妥善處理好這件事的。”


    時母說:“那就好,這事其實跟你沒什麽關係,我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覺得你不該浪費時間和這些人交際。”


    許則令怎麽可能聽不出她的意思,聞言低低道:“我明白的。”


    電話掛斷,許則令坐在辦公室裏,抬頭看向落地窗外的夜景。


    他身著西裝革履,俊美的麵色透著些疲憊,捏了捏眉心。


    難怪小奚今天那個態度。


    許則令心知肚明,王柏寬這幾個人是想討好自己,他們認為他需要這份聯姻,所以才接近小奚。


    罪魁禍首在他,所以這事怎麽可能和他毫無關係?


    許則令又想到少年今日離去時的纖瘦背影,不知為何心中掀起了一絲漣漪。


    他略微思忖,拿起手機點開兩人的聊天框。


    聊天記錄從時奚問他要許意朝的聯係方式開始,再往上一片空白。


    可以看出他們之間的聯係真是少之又少。


    最新消息時奚也沒有迴複,許則令並不計較,隻是給時奚發了一句道歉。


    【對不起。】


    【你明天有空嗎?】


    時奚進浴室洗澡了。


    房間留在桌麵,消息一來屏幕就亮了亮。


    許意朝抬眸,正好就看到了許則令發來的那句:【許意朝有對你做什麽嗎?有……冒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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