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建新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所有的事情都能記得。自己的大腦就好像一本書。翻開哪頁就能看到哪頁的內容,分毫不差,甚至心情都如出一轍。這樣的記憶讓蔡建新牽絆比別人更多,根本不能靜下心來讀書。


    一幅栩栩如生的人物圖在蔡坤的麵前展開。畫中的小公子栩栩如生,正微笑地向前看,手微微抬起。三個年輕貌美女子圍在他身邊嬉戲,不知再說什麽,身後站著一個挺拔的少年,好像一頭獵豹,時刻觀察四周有沒有危險。那小公子身後還有四人,白麵書生,豐韻女子、如鷹般的瘦小男人,最後是一個中年清秀男子。


    “這、這、這。”蔡坤拿著畫的手都在抖。


    安然看向畫道:“就是這位小公子和那個白麵書生。新兒畫的真好。”安然還不忘笑著誇誇自己的兒子。這女子真怪,丈夫好了就覺得自己的兒子更好。


    蔡坤說話都有點抖,問安然道:“他們還說了什麽?”


    安然道:“那小公子說了,自己住在“客樂居”那條街中間。明日卯時有人在門前。”


    蔡坤對蔡建新道:“明日你跟我去,早上準備一下。”將畫讓女兒放在桌子上。


    晚上蔡坤破天荒地吃了半碗粥。那藥滋補的那點力氣一折騰就用光了。蔡坤像泄了氣的皮球又癱軟在床上。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安然給蔡坤喂了點粥。蔡建新將馬車內鋪上厚厚的被褥,把父親背上馬車,輕輕放好,向靈芸鎮出發。


    吃過早飯,鄭寧寧在院子內看小燕子、鳳玲和秀兒踢毽子。那毽子是徐淑芝做來玩的,被秀兒搶來就不還迴去了。今日清閑就讓小燕子和鳳玲陪自己玩。


    小叫花子和弟弟妹妹在鄭寧寧這白吃白喝的,三天吃了五頓飯,終於憋不住了。


    看今天鄭寧寧沒有出門的打算,就領弟弟妹妹跪在鄭寧寧前麵,也不說話,抬頭看著鄭寧寧。


    身前的少年,雖然跪著,身體卻堅毅挺拔,眼睛閃著銳利的光芒,如一頭小狼。風餐露的流浪日子讓他飽受摧殘,他瘦的就剩下一把骨頭了。而他的弟弟妹妹看上去很健康。鄭寧寧有點佩服這少年,條件這樣艱苦的情況還能把弟弟妹妹照顧的這樣好。


    那少年道:“我叫白岩峰……”鄭寧寧打斷了白岩峰的話道:“現在我不想知道你的事情,你帶他倆走吧。當初問你,你不迴答,現在晚了。”


    鄭寧寧讓胡一春在門外等蔡坤。然後迴廳堂看著書等胡一春去了。


    秀兒看見白岩峰兄妹三人一直跪立不起,也沒心情踢毽子,進廳堂問鄭寧寧道:“公子為何不收留那兄妹三個,看著挺可憐的。”鄭寧寧道:“天下可憐之人太多了,不是誰都希望別人可憐。那男孩一身反骨,如果不是顧及自己的弟弟妹妹,他不會留下來的。更不會屈居人下。”秀兒不明白為什麽小姐那樣說那少年。


    這時胡一春把大門打開,蔡坤父子的馬車進了大門。蔡建新想給胡一春深施一禮,想說什麽,胡一春一擺手,蔡建新也不多言,將馬車內的蔡坤背進廳堂。


    初一看到這一切雖然好奇但也不打聽。這一行人裏,初一算一個外人,至於鄭寧寧為什麽帶著自己,初一也不知道。那日迴京城的時候,說起過鄭寧寧身邊人的情況,玉唿安沒有說什麽,隻是讓初一照顧好王妃,王妃做的事情不用稟告。“安寧府”內,事情由玉百管理。


    廳堂內隻有鄭寧寧,胡一春,蔡坤父子。其他人都退下後,蔡坤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用身體能發出的最大力量喊道:“蔡坤拜見主上!”蔡建新雖然不明白,父親為什麽叫那少年為主上,但是也隨父親跪下。


    鄭寧寧對蔡建新道:“把你父親扶起來吧,我給號脈。”


    蔡建新將父親攙扶起來,這時的蔡坤也隻能靠在座位上。蔡建新跪在父親的腿邊扶著父親不讓他跌下椅子。


    鄭寧寧將手搭在蔡坤的脈搏上,不多時就拿開手,起身道:“那隻手不用把脈了,蔡掌櫃的病,我知道了。”起身,從桌案之上拿來了早已經準備好的銀針。讓胡一春把蔡坤的衣服脫下,之後把住蔡坤的頭,現在的蔡坤依舊十分虛弱。


    胡一春這是第二次看到鄭寧寧針灸治病救人,對門主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迴鄭寧寧下手飛快,隻能聽見銀針紮入蔡坤皮膚,發出的噗噗噗的聲音。一會蔡坤的頭上、前胸、後背、手臂、手、手指頭、腿、腳甚至腳趾頭之上都是銀針。胡一春覺得這蔡坤好悲哀,佝僂的樣子像栗子殼。


    一刻鍾,鄭寧寧按順序拔下針。蔡坤感覺自己的唿吸順暢,體內鬱結之氣消散。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鄭寧寧收針,迴到主位。看著蔡坤。蔡坤好轉一些以後,胡一春站迴鄭寧寧身後。


    蔡坤還要跪拜鄭寧寧,鄭寧寧示意免禮。蔡建新站在蔡坤身後扶著自己的父親。


    鄭寧寧對蔡坤道:“蔡掌櫃的,你身上是中毒了,下毒之人想在你不知不覺中,要你的命。但是你中毒三年之內,吃過一次護心解毒丸,護住你心脈,那護心解毒丸也不是凡品。所以這麽多年你沒有死,也是命不該絕。”


    蔡坤對鄭寧寧道:“昨日,新兒畫出了你們的畫像,我就認出了本門的幾位門主。我就知道主上到了。”蔡坤休息一下,又道:“六年前,我去過京城,見過門中二位護法及門主。之所以憑一幅畫就能認出門主,是因為蔡家男子都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胡一春道:“本門規矩森嚴,各掌櫃的頂多認識掌門,有的甚至都不知道掌門是何人,我對你一點印象也沒有。”蔡坤道:“呂護法與我是生死之交,是八拜兄弟!”鄭寧寧抬頭多看了蔡坤幾眼,心道:“這呂護法是前任主上的親信,能與呂護法這樣接近的人,得是過命的交情。”蔡坤又道:“那日我到京城,呂護法把我帶到“聽雨樓”。剛到“聽雨樓”,胡門主就要求見呂護法,我便躲在清風後麵偷看。


    胡門主帶著高門主進來,討論的是前主上消失六年,杳無音訊,日後如何去尋找。最後胡門主還讓呂護法最近要小心,說胡護法眉目之間發黑,最近有兇兆。二位門主離開以後,徐門主來了,說的是最近受到常護法的排擠,日子不好過。剛要細談,紀門主隨後就到,上報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不久便和徐門主一同離開。我在屏風內覺得這些人怎麽都選一天來的時候,就看見呂護法手下李振東有要事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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