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他不是別人,是與他們有過一麵之緣的馮啟源,馮詩怡的兄長。


    當初在天水郡,他們還曾有過短暫的衝突。


    天水郡府試放榜,馮啟源排在第二十八名,就算逆襲,也不可能從第二十八一下子到第一名。


    而且參加會試的不缺各地的案首,更別說那些從小就在國子監讀書的學子了。


    顧琛認真看完了卷子,氣憤地握緊了雙手,他不服。


    憑什麽,他的卷子上寫著馮啟源的名字。


    他甚至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在會試作弊,不,確切地說是有人竊取了他的成果。


    “顧琛,現在怎麽辦?”她抬眸偷偷看向顧琛,卻發現少年郎縱然身陷目前的死局,依舊朗朗若明月。


    有這麽一瞬間,她忍不住動心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林七月瞪大了雙眼,因為他在顧琛眼中看到了他接下來的行動。


    不過,她不怕。


    他們已經不是當初在清河鎮那個一無所有的流浪乞兒了。


    既然有人已經明目張膽地欺負到他們的身上了,那他們就讓他們看看,到底誰才是那個小醜。


    顧琛點了點頭,如青鬆般挺拔的身姿走向不遠處的奉天府。


    今日,他要擊鼓鳴冤,為自己討迴公道。


    擊鼓鳴冤的事,他又不是沒幹過。


    顧琛舉起了鼓槌,在眾人還未注意到的時候敲擊起冤鼓。


    鼓聲低沉,如波痕蕩漾,向整個京城擴散出去。


    一下,兩下,三下,五下,十下……


    還在貢院門口看卷子的學子猛然抬起頭,有些疑惑地望向鼓聲傳來的方向。


    在敲到第十二下的時候,奉天府的大門打開了。


    二十個眉目嚴肅的衙役走上前來,身後跟著個一絲不苟的老者,看到顧琛,露出如鷹一樣的目光,“何人在此擊鼓?”


    顧琛拱了拱手,行了學子標準的禮,“見過府伊大人。”


    這下老者看向顧琛的目光微變,更是多了一絲探究,知道他是府伊大人,顯然是有備而來。


    再看顧琛行的禮,是標準的學子禮。


    知道他是府伊大人,見到他不下跪,反而行學子禮,可見眼前少年,已然是拿了功名的讀書人。


    看著的語氣客氣了幾分,“這位學子可是有冤情?”


    顧琛眼神堅定,“大人,要狀告科舉有人舞弊!”


    眾人見過不少的大世麵,此時老者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幾十年來,會試還從未有過學子擊鼓鳴冤狀告學子科舉舞弊的,這意味著,今日這事已被拿到了明麵上。


    如若他一個處理不好,那麽丟烏紗帽的人就是他了,畢竟京城各方勢力相互牽製。


    老者立即吩咐衙役將奉天府的大門打開,將顧琛帶到了堂上,而林七月則被攔在了堂前的門檻外頭。


    奉天府與南豐縣的府衙雖然都是府衙,但奉天府的府衙顯然比南豐縣的看起來要有威嚴太多。


    堂上兩旁站著的衙役也比南豐縣的多了一倍多,那氣勢,如果是普通人估計早就被嚇得磕頭下跪了吧。


    而顧琛正筆直地站在大堂上,臉上沒有絲毫的慌張和畏懼,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他徑直望著堂上的老者,鏗鏘道,“學生顧琛,狀告會試科舉有人舞弊,將學生的卷子改成馮啟源的卷子。”


    調換卷子這樣的大事,要上上下下打點好所有的人,還要精準地找到他的卷子,顯然不是馮啟源一個人能做到的事。


    他的背後肯定是有人在操縱,而那人他目前還想不到是誰。


    不過打草驚蛇,背後的人估計很快就坐不住了。


    他狀告馮啟源,如果有人幫馮啟源,那就證明這人與馮啟源肯定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到時候他隻要順藤摸瓜就可以找出背後之人。


    因此,他隻說了有人將他的卷子改成了馮啟源的卷子,具體這個人是誰,就由府伊大人去查了。


    雖然顧琛的聲音不大,已足夠讓在場的所有人嘩然。


    老者此時像被人摁在火上烤一下,左右為難,這事不小,大事牽連的人必不簡單。


    以他奉天府府伊的身份,估計無法撼動這背後之人。


    不過這麽多京城的百姓看著呢,他隻好拍下驚堂木,大聲嗬斥道,“我朝科舉森嚴,你說科舉舞弊,你可有證據?”


    “如果沒有充足的證據,你可知,汙蔑潑髒不僅功名被革除,狀告之人還會被當眾打五十大板以示懲戒!”


    顧琛臉色卻未有任何變化,他當然知道,“大人,學生有證據。”


    沒有證據,他又怎麽敢前來擊鼓鳴冤呢。


    “貢院上的卷子,就是最好的證據。”


    “隻要大人將馮啟源叫來堂上與學生對峙,孰真孰假,方能分辨。”


    老者糾結半晌,還是拍下驚堂木,“來人,持令牌去將貢院,將馮啟源的卷子取來。”


    老者又再次拍下了驚堂木,“持令牌,去將馮啟源帶上堂來。”


    他知道這事不簡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誰讓他是奉天府府伊呢。


    他忠的是聖上,為的是百姓。


    如若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公然在會試舞弊,那他不能坐視不理,審案是奉天府的職責所在。


    很快衙役就將第一名的卷子取來了,兩米長的卷子,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強勁有力的字跡,越往下看,老者臉色越凝重。


    卷子上文采斐然,引用經典,邏輯清晰,見解獨到,可見多麽的驚才絕豔。


    就連他都為卷子上的文采折服了,如若不是在堂上,他都要誇讚寫這卷子的學子了。


    可是,這卷子竟然是舞弊得來的?


    很快馮啟源也被帶到了堂上,他對著府伊大人行了一禮,茫然地望向府伊大人,“不知大人喚學生前來所謂何事?”


    府伊大人重重拍下驚堂木,“大膽馮啟源,有人狀告你科舉舞弊,可有此事?”


    馮啟源仿佛受到了驚嚇,捂著胸口,往後退了兩步,這才大喊道,“大人,冤枉,學生是被人冤枉的!請大人一定要為學生作主!”


    顧琛唇邊勾起一絲冷笑,到底誰才是該喊冤之人?!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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