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許氏和許明哲也出現在了門口,許明哲看到眼前的情況,露出幾分了然。


    看來他這兒子還弄不清楚眼前的狀況啊,也是,第一次經曆,沒經驗是正常。


    許明哲使了個眼色給身旁的小廝,小廝返迴府裏拿出幾兩碎銀,快步塞到了衙役的手中。


    那衙役看著手中的碎銀,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說話的聲音也少了幾分冷漠,“你們到底誰是顧琛?”


    許明哲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爽朗一笑,“琛兒,還不快去!”


    林七月不明所以,她爹讓顧琛過去幹嘛?還讓小廝給那幾個衙役銀子,這事……怎麽看都透著古怪呢?


    衙役拍了拍顧琛的肩膀,笑著拱拱手,“你就是顧琛啊?恭喜恭喜!”


    顧琛也不知道喜從何來?


    明明他剛從縣城迴來,那榜上並沒有他的名字。


    一名衙役將一張紅紙遞給了,然後然後看著懵圈的顧琛離開了。


    顧琛展開紅紙,上麵龍飛鳳舞的這個三個字,還蓋上了官印。


    林七月也趕緊湊過來,隻見紅紙上寫著“縣案首”。


    一時之間,林七月分不清縣案首到底是第幾名,剛想問,就聽到許明哲聲音傳來,“所謂縣案首就是縣試的第一名”。


    林七月啊的一聲,張大了嘴巴。


    誰能想到縣試第一名的名字能不上榜呢。


    事實上,縣試前三名的名字都不在榜上的。


    都是由衙役親自送到學子家中的,這樣不僅能得到報喜打賞的銀子,還能見一見前三名,露個臉。


    萬一哪天這幾個學子哪天扶搖直上了,想起今日的報喜之恩,給他們安排個好點的差事,或者直接提攜他們也說不定呢。


    暮羽在旁邊也跟著笑起來,“太好了,顧琛哥哥是案首!”


    顧琛也跟著笑起來,他原以陸宣霖會趁機在卷子上動手腳的,看來,是當初在縣衙的擊鼓鳴冤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了。


    有了童生這個身份,他就可以參加府試了,等過了府試才能參加院試,過了院試才能參加殿試。


    但自古以來,能參加殿試的都是寥寥無幾,即便是參加了殿試,也未必能入了聖上的眼從而登科入仕。


    不過能拿到縣案首,含金量還是很高的。


    想想一千多考生,隻有一個人拿到了第一名,而這個第一名還是他們身邊的人。


    許明哲哈哈大笑起來,“好小子,老夫本就覺得你在縣試的排名不會太差,沒想到啊,你優秀如斯,拿迴了一個案首。”


    簡直太有他年輕時候的風範了,要知道當年他像顧琛那麽大的時候,也拿過案首。


    許明哲越看顧琛越覺得他和自己像,看來自己真沒白認這個幹兒子。


    顧琛微微彎身,“多虧了夫子平日裏的悉心教導,才有學生的今日,學生沒齒難忘。”


    “喊什麽夫子啊,喊爹。”許氏拿著帕子捂著嘴笑起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顧琛撲通跪下,哽咽道,“爹,孩兒給你磕頭了!”


    生而為人,有的人不配做父親,而有的人不是父親勝似父親。


    他失去了一個不配做父親的父親,又得到了一個不是父親勝似父親的父親。


    許明哲望著顧琛的眼神愈發激賞,趕緊扶起他,叮囑道,“你雖得了案首,但為父希望你不要驕傲,後麵的路還很長。”


    縣試僅僅隻是開始,後麵還要過五關斬六將。


    顧琛點點頭,“爹,你放心吧,孩兒知道的。”


    許氏看著眾人佯嗔道,“還在門口站著幹嘛,趕緊進府裏去吧。”


    等到了府裏,剛坐下,許氏就吩咐碧兒,“碧兒,今兒咱府裏有喜,府裏的下人統統都有賞,去跟賬房說每人賞二十文錢。”


    眾丫鬟和小廝一臉激動,“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等到眾人都坐下了,許明哲看了著顧琛,沉思片刻,“琛兒,四月份的府試,以你的水平為父看是沒有問題的。”


    “但如果你想府試排名靠前幾名,不妨考慮鑽研一兩年再去參加。”


    縣案首雖然含金量比較高,但是府試有不止有一個他一個縣案首參加。


    甚至連前三都未必就是得過縣案首的人。


    省城人才濟濟,臥虎藏龍,不可小覷。


    顧琛聽完,搖了搖頭,沉吟片刻,一臉堅定道,“孩兒要參加府試。”


    他渴望變強,也渴望能保護身邊的人。


    “顧琛哥哥那麽厲害,一定會得個府案首迴來的!”樂瑤拍著手,臉上一副我哥特別厲害的樣子。


    顧琛瞬間覺得壓力巨大,府案首哪是那麽好考的,雖然他重生了,但是重生之前他也沒參加過府試。


    接下來的日子裏,學院還是繼續開學。


    顧琛剛踏進學堂,就被高旭出聲嘲諷,“喏,本公子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落榜之人啊。”


    “一大早的,真是晦氣啊!”


    餘洋將一隻手搭在高旭的肩膀上,望著顧琛輕蔑道,“高旭,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人啊,隻是平日裏裝得很……厲害的樣子。”


    “其實呀,一到了縣試就不行了!”


    他們早就從周子燁那裏聽說了,顧琛落榜了,這次總算一雪前恥了。


    “顧琛,你還不知道吧,本次縣試,我考了第四十九名,高旭考了第十名。”


    “再過兩個月,我們就要去參加府試了,而你啊,還得等到明年咯。”


    “就是,就是,一個瘸子也敢跟我們比,果然啊,瘸子就是瘸子,就算雙腿好了又怎麽樣?”


    “還不是,落榜了啊!”


    “哈哈哈”


    “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顧琛出糗,他們很樂意看。


    更何況,他們大部分人都落榜了,看到跟自己一樣落榜的,心裏也算得到了平衡。


    顧琛冷冷一笑,輕哼一聲,“第四十九名也好意思在這裏如此丟人現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得了案首呢!”


    “我若是你,就趕緊準備府試,而不是在這裏冷嘲熱諷!”


    餘洋的氣得瞪了顧琛兩眼,一個落榜的人也好意思說他。


    雖然他是上榜的倒數第二名,好歹也是上榜了,獲得了參加府試的資格。


    “顧琛,你一個落榜的人,有什麽資格說本公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得了案首呢!”


    “就算你再考十年,也不可能得案首!”


    顧琛肯定是看到他上榜了,嫉妒他,才用如此不屑的語氣跟他說話的,真是太無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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