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言停下跨出門檻的雙腿,隨即轉身,有點疑惑,“丫頭,何事?”


    林七月起身,走到夏修言身邊,低聲道,“將軍,民女看您麵色,應是中毒之症。”


    夏修言微愣,中毒?他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林七月似乎發覺夏修言的疑惑,再次壓低聲音,“將軍,您中的應是慢性毒藥。”


    慢性毒藥雖然沒能一時讓身體出現不適,但長期服用對身體的損害還是十分大的,嚴重可能會導致死亡。


    這也意味著,下毒之人是身邊人。


    隻有身邊人,才有機會下長期下慢性毒藥。


    所幸夏修言被下毒的時間並不久,不過隻有一兩個月的時間。


    這種慢性毒藥無色無味,在發作前很難被發覺。


    林七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夏修言,“將軍,這藥,關鍵時刻能保將軍一命。”


    夏修言接過小瓷瓶,打開聞了聞,一股藥香撲鼻而來,他蓋上塞子,“丫頭,多謝了。”


    說完跨出門檻,翻身上馬離去。


    至於那個給他下毒的人,他一定會把他揪出來,軍法伺候。


    馬車則由一名侍衛駕著,遠遠地被甩在身後。


    暮羽在廚房幫忙收拾碗筷,樂瑤早不知跑哪去玩了。


    小院隻剩下林七月和顧琛兩人了,此時林七月才發現,這家夥高了她不止半個頭。


    兩人的氣氛有些尷尬,突然林七月一把抓過顧琛的手,認真把起脈了。


    這脈象,無異常。


    林七月放下他的手,抿嘴一笑,“恢複得不錯。”


    “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如若顧琛沒有帶夏修言到府衙的話,以她的身手也能收拾收拾縣太爺,不過後續可能會麻煩些。


    夏修言的到來,讓她光明正大的擺脫了行兇的身份,又能讓陸宣霖忌憚。


    她現在反而十分好奇,到底是哪位高人神不知鬼不覺將楊小軍和楊小翠砍傷的。


    顧琛嘴角微不可察一勾,“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畢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他們是一家人呀。


    況且他救的還是自己未來的媳婦,這有什麽好感謝的呢。


    “林姑娘,林姑娘。”碧兒急急忙忙從外邊進來,被門檻絆了一腳,差一點就摔跤。


    林七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碧兒姑娘,何事如此慌張?”


    難不成跟許夫人有關?


    碧兒喘著氣,也顧不上那麽多,拉著林七月的衣袖,“林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夫人!”


    林七月抬腳拉著碧兒就要走,人命關天,可耽誤不得。


    林七月邊跑,邊問,“許夫人怎麽了?”


    “夫人暈倒了。”碧兒如實迴答。


    林七月又問,“請大夫了沒有?”


    雖然許夫人相信她,但這種情況不可能隻叫她一個人,想必是請了大夫的。


    “請了,大夫,大夫說……夫人,夫人那是心病!”


    心病需心藥醫,大夫搖了搖頭,開了藥方就離開了。


    可是,服了藥,三天時間都過去了,夫人還是昏迷不醒,她作為夫人的貼身丫鬟實在是擔心呢。


    想到林七月會雌黃之術,並且開的藥方還有效緩解了夫人的胸口痛,她也顧不上那麽多。


    多方打聽後才知道林七月租住在這小院,她就趕緊過來了。


    到了許府,林七月跟著碧兒到了許氏的房間。


    許氏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唿吸微弱,看起來十分痛苦。


    林七月上前,彎腰,給許氏把起脈了。


    她心中一驚,不由得皺起了秀眉,這脈象微弱,淩亂。


    如許氏不能及時醒來的話,有恐對身體有損,甚至有可能一直昏迷不醒。


    再一摸,許氏的額頭發燙,情況十分危急。


    林七月掏出隨身攜帶的針包,撚起其中一根,快準狠紮向許氏的手指尖和耳尖。


    動作行雲流水,一滴滴殷紅的血珠很快冒了出來。


    碧兒臉上忍不住擔憂,“林姑娘,這……”她還是第一次見林七月用針的樣子。


    林七月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微微一笑,“碧兒姑娘,別擔心,夫人很快便醒來。”


    放血,可是中醫有效退燒的辦法之一,這個自信她還是有的。


    林七月又在許氏的頭上和腳底各紮了幾針,果不其然,沒到一刻鍾,許氏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了雙眼。


    碧兒一臉驚喜地撲到許氏床邊,“夫人,您沒事真是太好了!嚇死碧兒了”!


    許氏皺了皺眉頭,“我……這是怎麽了?”


    “夫人,您都昏迷了三天了!”


    “若不是,若不是林姑娘……”


    碧兒轉身跪下,對著林七月響亮地磕了個頭,“林姑娘,多謝您救了我家夫人!”


    林七月扶起碧兒,“碧兒姑娘,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許氏眯著眼,看著眼前站著的少女,掙紮著要坐起來。


    林七月上前一步,趕緊扶起她,“夫人,您慢點,注意身體。”


    許氏對著虛弱一笑,“七月姑娘,你又救了我一命。”


    話音剛落,許氏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夫人,您呀,好好保重身體要緊。”林七月輕輕拍了拍許氏的背安慰道。


    許氏一聽,呆呆地望著前方,一雙眼睛裏蓄滿了淚水,順著臉頰無聲地滑落而下,“七月姑娘,我這病是心病,大抵是好不了了。”


    林七月耐著性子,“夫人,心病還需心藥醫。”


    許氏一臉悲戚,擺擺手,“我這病,無藥可醫。”


    除非……可惜她找了那麽多年都沒有找到。


    林七月看著許氏傷心欲絕,一臉疲憊的樣子,“夫人,那您好好休息,七月先迴去了,明兒再來看您。”


    許氏點點頭,虛弱吩咐道。“碧兒,送送七月姑娘”


    碧兒帶著林七月出了許氏的房門,忍不住抹起眼淚來,“七月姑娘,夫人的病情還得麻煩您了。”


    林七月拍了拍碧兒的肩膀,“碧兒姑娘,夫人有什麽情況,你隻管去找我。”


    “不過,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夫人這是怎麽了?”


    “為何……這病情發展得那麽快?”


    明明上次她開的藥,在一定程度上已經穩住了許氏的病情了。


    林七月沉著臉,“夫人到底受了什麽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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