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日之後,圍獵正式結束,太子率領的神機營與錦衣衛拔得頭籌,成為這一次圍獵的最大贏家,反而身為當朝天子的蕭德帝卻屈居第二。


    蕭易寒率領的三千營混入五軍之前亦是遙遙領先,卻在最後關頭放棄了獵熊的任務,協助蕭德帝獵得棕熊。


    即使這般,蕭德帝還是在太子之下,一時間太子聰明絕頂,布陣傭兵,冠絕天下的名聲傳遍整個蕭黎,大臣們紛紛誇張著蕭文博的能耐。


    卻沒人注意到一直默默無聞的蕭易寒。


    反而是管財聽聞那些不時的誇讚聲,氣到直跺腳。


    他在蕭易寒身邊不停地發牢騷,“明明我們都能勝的,為何主子要調轉槍頭,翻過去幫皇上,最後連前三甲都丟失了。”


    “你看看太子得了魁首,現如今的氣派,各大官員全都向他一個人靠攏,原本形勢已經在向我們這邊靠攏,現如今,這無形中給我們帶來更多的困難啊。”


    管財在那裏急得直跺腳,想讓蕭易寒幫忙想想對策,蕭易寒卻像沒聽到一般,自顧自地刻著一截木頭,似是在雕刻著什麽。


    管財覺得現在的蕭易寒就是一根木頭,為了個女人什麽都可以不要了,他氣不打一處來,幹脆放下手中的水杯道:“主子你不管,那我去管,我倒要那些榆木腦袋的官員看看,到底是誰占了上風。”


    他說話時,還不忘點點蕭易寒手中的那塊木頭,這明擺著連蕭易寒一同數落了。


    就在管財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蕭易寒適才放下手中的工具叫住了他。


    “你難道沒聽說過月盈則虧,水滿則溢的道理嗎?”


    蕭易寒不疾不徐的說。


    管財站在原地想了想,現如今的太子風頭太盛了,難道要翻車不成?


    “你是說,太子那裏有出問題?”


    蕭易寒不置可否。


    “現如今誰才是蕭黎的國君?”蕭易寒問。


    管財不假思索的迴答:“這還用說,當然是您的父皇,蕭德帝的天下。”


    “堂堂蕭德帝也是凡人,他也會有貪嗔癡,我父皇是何種人,我比誰都清楚。”


    管財突然感了興趣,趕忙坐到蕭易寒的對麵,把他自己認為的事情說了一遍。


    如今蕭德帝還在位,雖然這次狩獵秉承著公平的原則,可畢竟皇上也參加,還是要給幾分薄麵的。


    如果換做平常人家,兒子若是拿了魁首,那父親必定是第一個出來祝賀,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高興。


    但皇室不同,蕭德帝在位二十年,他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感覺,習慣了從上到下俯視眾生的味道。


    而如今卻被自己兒子蓋了過去,又因為此事,各大朝臣紛紛投向太子,這就看起來非常微妙。


    也許這些大臣並未覺得有何不妥,隻是正常交際,他們在朝堂上時不時地誇讚太子的豐功偉績,但在蕭德帝眼裏,就有了太子在結黨營私的味道。


    蕭德帝在位這麽多年,對於這種事情最為憎惡,往往這種情況會讓蕭德帝生了防備之心。


    太子的日益強大,有朝一日會讓他退位讓賢也說不定。


    管財聽了蕭易寒的分析,知父莫若子,他分析的還頗有道理。


    “但話又說迴來,主子你想到的,太子有可能想不到,但太後不可能想不到,但他還如此明目張膽的拉攏,是為何意?”


    蕭易寒又拿起那一截木頭,一邊雕刻,一邊說:“這是要給外人看的。”


    管財不語,等蕭易寒繼續說。


    “這幾日邱立國君便會帶著心慈公主來訪。”


    管財這才恍然大悟,“主子,皇後是想與邱立聯姻,現如今展現出太子賢德智慧,邱立國君才能心甘情願地把心愛的女兒嫁給太子。”


    “終於開竅了一次。”


    管財撓著頭,忽然又覺得哪裏欠妥當。


    “主子,可心慈公主一直心係的是你啊,依照她的脾氣,你覺得她會心甘情願嫁給太子嗎?”


    “唉,這就是我最為難的事情。”


    蕭易寒一想到這個就頭大,心慈公主較重任性,他在邱立國可見識了不少。


    那時候的他孑然一身,也是憑靠著心慈的庇佑才能把紈絝無能表現的淋漓盡致。


    怎麽說他也算蕭易寒的半個恩人。


    如若心慈公主不肯下嫁太子,依照她的性格必定會蕭德帝下旨,賜婚給蕭易寒。


    蕭易寒雖然有著婚約在身,但在堂堂公主麵前,桑淩音隻能排在後麵。


    更加頭疼的是,桑淩音現在與他不是一條心,至今還在與他鬧別扭,他要是早些娶了她,也就不會出這麽多的幺蛾子。


    “主子,我覺得你應該拉攏心慈公主不是嗎?”


    管財分析道得對,現如今蕭易寒勢單力薄,隻有區區三千營跟五軍的支持。


    而太子卻有整個蕭黎的支持,如今能讓蕭易寒鞏固勢力的最好方法就是聯姻。


    倘若他有邱立國的支持,那日後在蕭黎想要如日中天,要比現在輕鬆的多。


    管財也隻是提了一嘴,旋即被蕭易寒一塊木頭打中了頭。


    “你覺得你主子是當贅婿的料嗎?你從小跟著我,我心中所想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管財揉著額頭,一臉委屈,他這不也是為了他著想嗎?怎麽這麽大的火氣。


    “行,你就守著桑姑娘就好,真是搞不懂你,多娶個媳婦多個人照顧,多好的事,我想要還沒有呢。”


    “你還說。”蕭易寒剛要起身,管財已經跑出去老遠,把門都關上了。


    蕭易寒把木頭扔了出去,砸在了門上,管財在外麵大嚷著。


    “你若這般對我,我可不幫你傳喚了啊。”


    “我用得著你傳話嗎?能走多遠給我走多遠。”


    話音落下,蕭易寒又專心致誌的雕刻起那塊木頭,他想要用這個木頭親手為桑淩音做一個發飾,想到能戴在她的頭上,心裏就很美。


    他正想著,房門吱嘎被人推開,蕭易寒望向門外,桑淩音此刻正站在門外跟他打招唿。


    “王爺,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看你剛剛發脾氣,我沒敢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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