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鈞仙尊離澤呢?”


    付玦沉默了一瞬間,而後搖頭。


    “他現在還沒死?”


    付玦道:“死了,但並不是死在我手上。”


    “那魔尊清珩呢?”


    “死了。”


    這次月遙一張嘴,還沒問出來,他就主動迴答:“不是我殺的。”


    “他不會是被變成魔的付殘雲殺的吧?”


    付玦看著她,“你認得他?”


    “那可是你老爹,咱倆見過家長哦~”雖說初次一起見家長就是一起打架。


    月遙問:“所以是不是他殺的清珩?”


    “是。”


    月遙沉默片刻,心底的猜測被一點點驗證。


    許久,她問:“付殘雲也死了,是你殺的,對不對?”


    在她的注視下,付玦不出意料地點了點頭。


    “他是不是很難殺?”


    “是。我殺了他二十次。”


    他很詭異,明明是妖,卻能變成了魔,一次又一次死在付玦手上,卻一次又一次活過來。


    最後一次,他才將付殘雲徹底殺死。


    月遙唿出一口氣:“……咱們修仙界真是父慈子孝啊,你們妖族也是挺民風淳樸的。”


    這個狗日的小世界就相當於一個巨大的貪吃蛇遊戲。


    氣運無主,將氣運者殺掉之後便能壯大自身,理論上是可以用這種殺光氣運者的方式,成功上位成為唯一的氣運者。


    這種人不是沒有,但是曆來沒有成功的,因為每個小世界的世界意誌會自動平衡這個遊戲。


    但要命的是,這裏是荒無之界,沒有世界意誌這個“裁判員”,誰贏了遊戲誰就能當裁判。


    這大概也就是那個a係統選擇在這裏停留的原因。


    風險與機遇並存,它在豪賭。


    可它賭輸了。


    如果付玦所說的不是假話,那麽基本可以確定,付殘雲殺了一部分氣運之子後,他的命又被付玦收割。所以,付玦最終成了這場角逐的唯一勝者,成了這個世界唯一的主角,又因為荒無之界沒有世界意誌,而逐漸發展成了類似世界意誌的存在。


    也就是說,這個時候的小世界是依托於付玦而存在。


    所以小世界才會在付玦死後毀滅。


    月遙垂眸靜默無聲,看似安詳,實際上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天殺的這還怎麽玩?


    落魄了,難不成她真的要迴去走救贖路線?!!!


    付玦見她不再說話,於是開口:“我迴答了你的問題,該你了。”


    月遙迴過神,朝他笑了,“好啊,阿玦哥哥想問什麽?”


    “你來講。”


    “講什麽?”


    “隨意。”


    月遙扶額苦笑:“老公你也真是的,別太寵我了。”


    付玦要這要的的話就不要怪她胡言亂語了嗷!


    月遙小嘴叭叭開始胡編亂造:“一切都要從一個雷雨天講起……”


    她一邊講述著自己與前夫的愛恨情仇、與甜心小狼甜掉牙的工業糖精戀情,一邊暗中觀察周圍。


    她說假話的時候喜歡分心觀察四周,讓周圍的東西為自己提供謊言素材,以此達到滔滔不絕的境地。


    確實沒有活人,也沒有什麽人生活的痕跡。


    所以付玦這是死前來仇人老家再欣賞一下?


    奪陰險啊!


    而且他還把倦聞樓前的牡丹花都給鏟了!辣手摧花的變態!


    “哎,說起來你把我夫君都給殺了,之後你又死了,那豈不是隻剩下我孤家寡人帶三娃,嗚嗚嗚老公要不然你收手吧?”


    月遙眨巴眨巴眼,眼尾還沾著晶瑩的淚水,“夫君和老公總要給我留一個吧?”


    付玦這才問她:“你夫君是誰?”


    “就是溫奢玉那個陰險小人啊!”


    付玦看著她許久。


    月遙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以及眼神,但是心裏依舊發毛。


    她依舊裝出一臉無辜:“咋啦老公?我和你的仇人好過一段,你吃醋啦?”


    付玦重複了一遍:“溫奢玉?”


    月遙仰著臉振振有詞:“昂!他就是我那最會騙人感情的人渣夫君啊!”


    “……胡言亂語。”


    月遙滿臉傷感。


    “老公你再懷疑我我真的要生氣了!我在你心裏就是那種會冤枉人會騙人的壞女人嗎?太傷心了!夫妻之間竟然沒有一點信任而言!”


    付玦看著她垂淚的樣子,覺得很奇怪。


    明明是從未見過的人,明明她滿嘴漏洞百出經不起推敲的謊話……


    他卻總覺得她不一樣。


    許久,付玦開口:“說吧。”


    “說什麽?你不會霸總病發作,要給我一個時限辯解,辯解得不好了就要殺了我吧?”


    月遙說罷氣唿唿地看著他,無聲譴責。


    付玦隻是說:“我殺不了你。”


    月遙冷笑:“嗬,所以果然你這個壞男人就是想殺我滅口!”


    “沒有。”


    付玦說完後忽然發現,自己今天的話有點太多了。


    他為什麽要去聽一個編得蹩腳的故事?


    很奇怪,就像他不想殺眼前的人一樣奇怪。


    但是他不想思考。


    是編的故事也好,是說的實話也好。隻是浪費一些死前的無聊時間而已,至少比殺那些人……有趣。


    或許那種感覺是叫有趣。


    “說吧,說你與……“


    他頓了頓,說出那個久違的名字:“說你與溫奢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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