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並不理會她。


    衛萱上前兩步想要拉扯,卻被木香避過去。


    她怒氣衝衝,“父親過世,你竟然還能如此淡然處之!木香,你簡直狼心狗肺!”


    木香嗤笑一聲,“要我怎麽表示?我沒放兩串鞭炮慶祝已經很克製了。”


    “衛五小姐,難不成你爹死了,就要整個修仙界給他陪葬服喪嗎?啊,說起來……我在話本子裏也不常見這樣的胡話。”


    衛萱氣得發抖,看不得每次這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是衛家給了你這一條賤命,是衛家養活了你和你母親!你如今露出這般小人麵孔,不怕遭天譴嗎?”


    木香輕笑,眼底卻隻有一片寒意,“哎呀,真是不講理,我這就叫小人啦?可比不得衛老狗欺辱婢女,殘害下人的行徑吧?”


    “你竟敢如此出言羞辱我父親!”


    “石砸狗叫,何必上趕著認罪呢?”


    木香不甚在意,指尖撫摸著劍柄,“說起來,不知衛家的人,連帶著你——衛五小姐,可曾捫心自問,是否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懺悔?是否害怕遭天譴呢?”


    衛萱咬牙,恨恨瞪著她。


    “木香!你以為你如今入了天衍宗便能忘了你的出身,你也不過是個衛家婢女生的賤婢!你也該一輩子當衛家的奴仆!”


    木香搖搖頭,一臉的無趣。


    “嘖嘖嘖,又來了,總是這幾句,衛家人的高傲已經隻能以欺辱他人來維持嗎?倒也很是符合家風。”


    衛萱的胸膛劇烈起伏,她咬牙,手中的玉笛指著木香,抬手便攻擊過去。


    木香一邊將月遙護到身後,一邊以劍抵擋。


    幾個天衍宗的弟子接住月遙,出言安撫了幾句,並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月遙露出些許擔憂的表情:“香香她……”


    “不用擔心,反正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木師姐還從來沒敗過。”


    另一個弟子打個哈欠,“嘖,我都快看膩了,十天半月來一迴的,好無聊啊。”


    “腦子不好使唄,這都多少年了,我都懷疑她是故意來給師姐練手的。哎……我也想找個又菜又愛玩的來揍。”


    月遙:“……”


    木香的劍很有溫奢玉的風格,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衛萱又是氣憤又是急躁的,不過幾招便落了下風。


    不多時,衛萱摔在地上,閃著寒芒的劍刃指著她的鼻尖。


    木香用劍刃拍了拍衛萱的臉。


    月遙旁邊那個天衍宗弟子出聲提醒:“木師姐,留影石錄好了。”


    木香點點頭,“行了。”


    “寂絕穀外禁止私鬥。你剛才出手挑釁一事,我暫且不追究。衛五小姐,下次記得找個沒人的地方挑事。”


    她輕笑一聲,壓低了聲音,卻又根本沒想遮掩什麽,仿佛故意挑釁,“到時候……我也好悄麽聲地教訓你,豈不更好?”


    說罷,她沒再理會惱怒不已的衛萱。


    衛萱還要上前,“木香!你給我站住!”


    她身後靈韻宗的弟子小聲勸阻,勸了半天。


    衛萱推開那個弟子,“滾開!”


    她手中的玉笛正要攻擊,卻在靠近時,突然衝出來一個粉衣的少女。


    木香本來都用劍準備還擊的動作被這突然出現的身影給打斷。


    她一手拉著粉衣少女,堪堪避開衛萱的攻擊。


    才站穩,木香擔憂地詢問:“阿桃,你沒事吧?”


    月遙滿臉的心有餘悸,“沒事,你沒事就好。”


    她扭頭看著衛萱:“你這個人怎麽如此陰險狠毒!香香都放過你了,你還要背後偷襲!”


    衛萱此刻正是惱怒的時候,見她不但壞事還要為木香說話,更是惱火。


    “你又是什麽東西?滾開!”


    月遙皺著眉,一臉的不讚同:“你怎麽不講理!”


    少女長得粉雕玉琢,麵容秀美乖巧,此刻一臉正氣凜然的模樣也很是討喜。


    衛萱看了就煩,再加上對木香的惱恨,此刻全都傾瀉,她瞪著這個粉衣少女。


    “你也配跟我講道理?怎麽?你以為木香是什麽天衍宗宗主弟子便開始討好她?我呸!你這種下賤坯子也就配和一個婢生子為伍!”


    她說罷,手中玉笛再次攻擊,這次是朝著粉衣少女。


    她看出了這個少女也不過元嬰期的修為,用了全力,想要她的命。


    殺不了木香,殺了木香的朋友也能泄憤。


    可這道攻擊被木香擋住。


    木香又一劍擊退她,直將人打得口吐鮮血。


    “走吧諸位,既然都分在一隊,那還是正事要緊。當然,若是諸位,或者說——”


    她笑得和善,眼中卻一片冰冷。


    “若是靈韻宗包藏禍心,暗中壞事,那可就不是這麽小打小鬧的了,對吧?”


    靈韻宗那群弟子自然也知道今日是他們理虧。


    好勸歹勸,最終還是一個弟子悄悄在衛萱耳畔說了什麽,衛萱才惱恨地作罷。


    一路上氣氛冷凝,衛萱用陰毒的視線死死盯著木香。


    看著和木香走得近的那個粉衣少女,同樣目光狠厲,恨不得上去撕了她。


    月遙每每注意到她的視線,同樣瞪了迴去。


    好不容易巡邏完畢。


    眾人各自迴去。


    衛萱最後看了月遙一眼,眼中帶著殺意。


    月遙不甚在意。


    迴到住處,月遙美滋滋地打著小算盤。


    很好,看來這波仇恨拉穩了。


    如果沒有人記恨她,沒有人出手“陷害”她,她怎麽能名正言順地被救,怎麽能合情合理地愛上止水仙尊,怎麽開舔呢?


    她都說了,英雄救美那一套早就被她玩爛了。


    情意可以是假的,戲一定要演成真的。


    ……


    月遙在附近晃蕩了許久,把這一片都摸熟悉了。


    她是個孤苦無助的失憶少女,所以喜歡用廚藝討好自己認識的人。也因此,她可以打著找食物的名頭名正言順亂逛。


    當然,因為那些弟子特意囑咐過,哪裏是天衍宗的宗主和長老的帳篷,她也不能太光明正大地亂闖。


    但是經過她一天的探索,總算是得到許多有用的消息,也發現了機會。


    據弟子傳言,溫奢玉偶爾會半夜在遠處的一條溪邊站好久。


    借助這裏的樹木,月遙確認了這件傳聞是真。


    她沒忍住在心裏罵了句神金。


    罵歸罵,活該幹還是要幹。


    傍晚。


    月遙特地裝作不經意的模樣,摸到那條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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