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鮮血順著劍身滑落,墜入地下的血泊之中,漾起一圈圈漣漪。


    淩亂破碎的軀體胡亂堆疊在一起,堆成一座小山丘。


    鮮血從屍堆底下流出來,像蔓延的血海。


    溫奢玉漠然地垂眸,看著手中被鮮血染紅的長劍。


    破損了……


    又要換一把了。


    他隨手將劍扔在屍體堆上。


    黑衣的人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前,身後跟著同樣黑衣的一群人。


    為首的黑衣人恭敬行禮,語調平靜無波:“公子,已盡數清剿。”


    溫奢玉收迴視線。


    “收拾了,迴去複命。”


    “是。”


    一群黑衣人利落迅速地處理這滿地狼藉。


    溫奢玉轉身,朝另一個方向離去。


    腳下的枯枝被他踩出一聲聲脆響。


    溫奢玉抿著唇。


    那隻鬼……消失一年了。


    從那次迴來以後,一切如舊,隻是少了一隻吵鬧又煩人的鬼。


    其實也沒什麽。


    沒那麽吵鬧了,很好。


    她……


    是死了?


    或是不能再“靈魂出竅”?


    其實說不定隻是個騙子而已。


    又或者,隻是他的臆想。


    溫家的人,癲狂瘋魔到臆造出一隻鬼……似乎也很正常。


    他又繼續向前走,抬腳踩斷了一根枯枝。


    “喀嚓”的脆響一聲。


    周遭的場景似乎有一瞬間的扭曲。


    一道人影驟然出現,掉落在他懷裏。


    溫奢玉似有察覺,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抬眼看去……正對上一雙瞪圓的眼睛。


    是她。


    月遙還處在被創飛摔暈,齜牙咧嘴的狀態。


    就這麽麵目猙獰,瞪著眼和他四目相對。


    半晌,月遙先反應過來,露出甜膩膩的笑,賤兮兮地打招唿。


    “hi~又見麵啦親愛的~”


    溫奢玉沒動作。


    月遙看著他,奇怪道:“你好像變大了?”


    “這才幾天啊?你是吃了激素嗎,長這麽快?”


    熟悉的,吵鬧的聲音再次傳來。


    她說著就伸手要掐溫奢玉的臉。


    溫奢玉猛然迴神,冷著臉把她扔了出去。


    月遙現在是阿飄,在被扔出去的一瞬間就飄了迴來。


    她幹嚎兩聲:“嗚嗚嗚,嫂嫂你對我好冷漠!”


    “明明先前還山盟海誓,與我對抗世俗,與我通奸偷情!如今見麵就要把人家扔出去,嚶嚶嚶,好冷酷無情!”


    溫奢玉冷哼。


    “……你好煩。”


    很煩的鬼。


    又吵鬧又煩人。


    他甩開月遙繼續往前走,連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腳步放緩了幾分。


    月遙飄過去勒著他的脖子掛他身上。


    溫奢玉不滿:“起來。”


    “不起!”


    “……哼。”


    “我說你真的好冷酷好無情!被我掛一下怎麽了?”


    月遙嚶嚶裝哭:“你都不會心疼我,你都不問我今天為什麽來了?嗚嗚嗚我受了重傷昏迷了!”


    溫奢玉腳步一頓。


    半晌才問道:“為什麽?”


    月遙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那真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她再次編起了故事。


    “前段時間,我夫君帶迴來的女子實在受不了無名無分的日子,與我夫君大吵一架,就這麽走了!”


    “他們二人上演追妻火葬場。天殺的!這火葬場燒的是我的骨灰啊!”


    “她逃,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


    “後來,兩個人出去變成三個人迴來,我這才知道他倆早有了孩子!”


    “那孩子是傳聞中的天才萌寶,我作為惡毒女配天天被打臉,今天更是被她一腳踹飛,摔在床沿上摔暈了。”


    月遙趴他身上光打雷不下雨,哭聲肝腸寸斷。


    溫奢玉冷哼一聲。


    “愚蠢,殺了他們。”


    月遙做作地裝哭:“嚶嚶嚶,可是我好愛我夫君,不舍得殺他。”


    溫奢玉垂眸思索。


    “那就留下他的命。”


    殺了他的孩子,殺了他的女人。


    留著他的命,也隻留下他的命。


    拔除他的羽翼,折斷他的脊梁,碾碎他的骨肉。


    用籠子囚禁他,用鎖鏈束縛他。


    溫雅很少教他什麽,她從來不想和溫奢玉多言。


    連那些要求溫奢玉學會的陣法,也隻是將他鎖進陣中,讓他自己從裏麵出來。


    唯一算是“教”的——


    是她曾告訴溫奢玉,如何留住自己喜愛的東西。


    就像她留住那個暗室中的男人。


    月遙輕笑:“你三兩句話離不了殺人,一點都不正派!”


    溫奢玉冷哼一聲不再理她。


    月遙碎碎念,繼續胡編亂造。


    “其實我現在有些看開了,雖然我對我夫君是真愛,但我在長年累月的相處之中也早已愛上了你!”


    月遙一臉深情。


    忽然想起來溫奢玉看不見,又把他的臉掰過來,滿眼深情地看著他。


    “其實我們最近已經在偷情了。”


    “我夫君做了初一,我便做十五。我和你互通心意,日益親密,已經是啵了嘴上了床的交情了!”


    “……胡言亂語!”


    溫奢玉氣惱地掙脫她放在自己臉上的手。


    還想伸手把她揪下來,但月遙像個八爪魚勒著他的脖子不撒手。


    “嚶嚶嚶你講話好冷漠,明明昨夜還給我暖被窩,還說我腳涼,非要抱著我給我暖腳。”


    溫奢玉冷著臉,掐著月遙手腕上的麻筋,利落地把月遙她扯下來,扔到了一邊。


    隨後一個人氣唿唿走遠了。


    月遙笑得肚子疼。


    “哈哈哈你別……哈哈哈別生氣嘛……人家說實話還不讓哈哈哈……”


    等她笑夠,溫奢玉都走遠了。


    她又賤兮兮地飄在溫奢玉身後。


    不想自己飄,暗自揪住溫奢玉的衣領讓他帶著。


    月遙兀自說著油油膩膩的丫頭文學。


    “嗬,丫頭,我早看透你了,又在克製對我的喜歡嗎?”


    “嘴上不說,心裏開心的要死吧?”


    “你在害羞什麽?喜歡我這麽有魅力的人也是正常。”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得到我的機會,撬我夫君的牆角很高興是吧?”


    溫奢玉氣得咬牙,卻不理她。


    越理會她肯定越來勁。


    煩人!


    不過片刻,月遙已經換了話題,好奇地問他:“你這又是在哪啊?”


    不知道為啥這裏的景色看著有點眼熟……


    溫奢玉還不說話。


    “哎呦真生氣啦?溫奢玉你好小氣!”


    月遙暗搓搓地掐他的臉:“說話說話!”


    溫奢玉拍掉她的手,惡聲惡氣:“妖族。”


    妖族?


    月遙忽然瞪大了眼。


    這不就是瞌睡了送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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