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奢玉沒有猶豫:“殺了他們。”


    月遙忍不住笑,“可是你也看到了,方如馨一個柔弱女子,無權無勢,她能怎麽辦?”


    “等待時機,殺了他們。”


    “有時機她也沒能力殺啊,她拿不起刀,提不起劍,甚至連毒藥都沒處找……難啊……”月遙眼底的笑帶了些冷意。


    “那就學,再等待時機,殺了他們。”


    溫奢玉依舊一臉平淡。


    沒有什麽需要猶豫的,要想活著,就要把所有威脅自己生存的妖獸都殺掉。


    人也一樣。


    月遙看了他半晌,捂著肚子笑:“哈哈哈……你是什麽豆沙包嗎?”


    一天天的,就知道殺殺殺,全豆沙了哈哈哈哈……


    不過月遙確實喜歡他這麽幹脆利落的性格。


    傅長秋但凡有他一半果斷,也不至於一錯再錯,釀下苦果。


    溫奢玉不知道她為什麽笑得那麽開心。


    良久,他問月遙:“豆沙包……是什麽?”


    “豆沙包啊,是一款甜甜的小包子,你沒吃過嗎?我在誇你甜呢~”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是誇,而且……甜?是什麽誇人的話嗎?


    溫奢玉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月遙笑夠了,伸手掐了掐他的臉,“真沒吃過啊?好好好,你們富二代背著我們窮人吃山珍海味是吧?”


    溫奢玉確實沒有吃過。


    他在孤塚林中許多年,修為低的時候與妖獸爭搶食物,後來可以辟穀便不再進食,迴到溫家後也並未吃過人族的食物。


    月遙循循善誘:“其實豆沙包還挺好吃的,你叫聲好姐姐,我下迴帶你吃。叫聲姐姐命都給你哦~”


    溫奢玉不言不語,伸手推開了她。


    月遙撇了撇嘴,“溫奢玉你真的好無聊的一個小朋友。”


    溫奢玉隻當沒聽見,“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如何出心獄。”


    月遙揪著他的一縷頭發把玩,“隻有他自己執念沒了,心獄才會消失。”


    “殺了他的仇人?”


    月遙低笑,“他若執念難解,就是把心獄裏的人都殺幹淨了也出不去。”


    在她自己的心獄中,她屠殺過四十二次,殺光了心獄之中所有“活物”,連帶她自己。


    但是心獄說到底隻是幻境,越急躁,便越會陷入更深的執念中。


    溫奢玉看了她半晌,搖搖頭。


    他並不能理解這些所謂的執念。


    他以為傅長秋隻是因為沒能與方如馨在一起而心有殘念,那殺了阻攔的人就是。


    月遙又賤兮兮地湊到他臉邊:“想知道呀?”


    “嗯。”


    “求求我呀,叫聲好姐姐,命都給你~”她說著就有點手賤,伸手揉了揉溫奢玉的臉。


    溫奢玉麵無表情地一拳朝她臉上砸。


    月遙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順勢把人圈自己懷裏。


    嘴上還要倒打一耙:“嗬,鴨頭,投懷送抱是吧?勾引我是吧?嗬,滿足你好了~”


    溫奢玉臉一黑,正要掙紮。


    一陣嘈雜聲傳來,隨即門被打開。


    “長秋!你,你在幹什麽!”


    是破門而入的傅老夫人、趙鳶兒,以及身後一眾仆從。


    傅老夫人氣得跺腳,指著溫奢玉:“你這不守婦道的狐狸精!克死我兒,還要來勾引長秋!”


    一旁的傅敏滿臉猙獰地用口型朝月遙解釋:“攔不住!”


    他萬萬沒想到自家公子竟然做出這種事!怪不得要他守在院外!


    月遙看著眾人,十分坦然,還把溫奢玉往懷裏又抱緊了些。


    溫奢玉皺著眉瞪她,卻又掙脫不開。


    傅老夫人看向月遙:“長秋!你也被這狐狸精勾引了是不是!這成何體統!”


    月遙輕笑:“有什麽不成體統?”


    “且不說她是你新寡的長嫂!就算不是,這種放蕩的女人,你也不該與她廝混!”


    “嫂嫂又如何?我與兄長一母同胞,血脈相連,既然如此,兄長的,為何不能是我的?”


    月遙笑眯眯地看著瞠目結舌的傅老夫人,繼續開口。


    “再說了,若論放蕩,兄長眠花宿柳,徹夜廝混,還染上了那種說出來都嫌髒了嘴的病,那他豈非世上最放蕩的人?”


    傅老夫人聽不得別人說傅長夏。


    “你兄長他是男子!他是被那些青樓裏的女子勾引的!作為女子豈能如這狐狸精般不知自重!”


    月遙笑意發冷:“怎麽,難道自重二字生來就是為了束縛女子不成?”


    “若兄長他不自重是外人勾引,嫂嫂她與我也是情難自抑,全怪我勾引,不行嗎?”


    “既如此,又何必對嫂嫂苛刻?她不過是與兄長一樣,犯下一些無傷大雅的小錯罷了。”


    傅老夫人一時氣急:“你!長秋,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胡話來!”


    “何謂胡話?”


    “兄長他還與父親的小妾私通,也未見母親要將他沉塘不是?”


    月遙氣定神閑,“陳氏被母親以私通之罪發賣,可這奸夫到底是誰,想來根本瞞不住吧?”


    傅老夫人斥道:“長秋!住口!”


    老國公之所以被氣死,就是因為知道了傅長夏與他新收的美妾有染,害得他自己也染上了花柳,震怒之下病入膏肓。


    傅老夫人憐愛自己的大兒子,給遮掩過去,可捉奸的場麵鬧得那麽大,又怎麽可能完全瞞得住呢?


    “長秋,我看你是被狐狸精迷了心!”


    她被月遙氣得顫抖,迴頭指使奴仆,“抓住那隻狐狸精!給我沉塘!不能讓她再為禍國公府!”


    月遙冷眼看去,“我看誰敢。”


    一眾仆從為難地看了二人半天,踟躕許久。


    做仆人的,聽了主人家這種醜聞,他們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長秋!你竟然要為了那個狐狸精與母親對抗!你難道真與她有私情!”


    趙鳶兒臉上淚痕未幹,上前柔聲安撫道:“姑母,這或許是個誤會……表哥最是知禮守禮,怎麽會做出叔嫂通奸這樣驚世駭俗的事,實在……表哥,你說是不是啊?”


    月遙朝她笑了笑:“表妹說的對,當然不是叔嫂通奸。”


    趙鳶兒以為她要順著台階下來,正要鬆一口氣,卻聽到她繼續開口。


    月遙笑意吟吟,擲地有聲:“是我傅長秋——以家族權勢威逼利誘、強奪長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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