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嗚……”


    衛萱被堵著嘴,被這一幕嚇得顫抖不已,眼淚嘩嘩地流,心中是痛恨,眼神如刀子一樣死死瞪著月遙。


    月遙又拿出一塊手帕,溫柔地為她擦了擦眼淚。


    “害怕嗎?別怕。”


    “嗚嗚……”


    月遙把手帕隨意扔了下去,底下的鬼齒花一口咬住,不過片刻,那塊絲帕便被那些尖利的牙齒撕扯成碎片。


    衛萱被迫看著這一幕,害怕地流出更多眼淚。


    她整個人完全靠月遙一隻手拎著。


    月遙禦劍飛得很低,從衛萱的視角看著,她的腳尖幾乎要被那些掙紮著伸出的尖牙利齒咬住。


    “嗚嗚嗚!嗚嗚嗚……”


    “別哭啊,你要是哭得我心煩了,我就這樣輕輕地一鬆手——你就要掉下去嘍?”


    衛萱搖著頭,不敢再亂動,渾身卻止不住地顫抖。


    月遙隻是看著眼前大片的鬼齒花與遠處的霧氣,神色微沉。


    鬼齒花不畏水火,喜食血肉,隻能硬殺。


    它們一旦嚐到鮮血就會竭力抓捕一隻獵物,所以遇到鬼齒花的一行人中,常常會扔下個最弱的來喂花,以換取其他人通行。


    衛萱又不是月遙的同伴,剛剛還想殺人,月遙就是殺了她也沒有什麽心理負擔。


    但關鍵是,這東西是妖族與鬼界交界之處才會生長的,也正因此才名為鬼齒。


    還有遠處,林中上方的紫霧,以及霧氣中隱現的微小飛蟲。


    如果真的與鬼有關,那麽這很有可能是鬼界那邊的腐蠓,以腐肉屍液為食,成群結隊,能把人活生生吸幹啃淨。


    蓮汀山怎麽會有這些東西……


    “唔唔!嗚嗚嗚……”


    衛萱還在哭泣。


    月遙迴過神笑了笑,“別怕呀,就當幫我個忙,就當為你的壞心付出一點點代價吧。”


    “又不是一定會死,你若拚盡全力,或是等到了救兵,說不定能逃出去呢?”


    衛萱滿眼畏懼地搖著頭,“唔…唔唔唔!”


    在她驚恐的目光下,月遙解了她身上的封靈陣,手一鬆,她就落了下去。


    被鮮血吸引而來的鬼齒花張著大嘴,花瓣旁流落的粘稠液體越來越多。


    衛萱落下時來不及咒罵,連忙用靈力護住自己。


    那些鬼齒花將她包圍,身上的鮮血不停地吸引那些鬼齒花,衛萱想要逃,卻被越來越多的花包圍。


    “加油,跑快點還是有可能活命的。”月遙好心提醒,“記得不要往裏麵跑,跑到裏麵就真的出不去了哦~”


    言罷,月遙不再理會她,斬斷了麵前零星幾朵鬼齒花,徑直往林中深處走去。


    不能禦劍,否則驚動霧中腐蠓隻會更麻煩,它們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畢竟主食是腐屍,但是真要撞上了也不會拒絕加餐的誘惑。


    腐蠓要用火燒,但是紫霧遇火隻會激發毒性。


    擱以前哪用這麽麻煩,拎著劍幹就完了。


    現在築基期修為就要思考這麽多,害……落魄了。


    這筆賬也得算溫奢玉頭上!


    正在心裏暗戳戳記仇,月遙忽然發現腰間的玉佩微微發亮。


    似乎是……通訊?


    她記得溫奢玉是說過改成通訊玉佩了。


    月遙用了點靈力連通,發現沒聲音。


    “夫君?”


    “……”


    “哎呦,找人家通訊又不說話,死鬼,想我就直說啦~”


    玉佩中傳來溫奢玉的聲音:“……沒有。”


    “嗯?你的意思是不想我?!”


    月遙冷哼一聲,“哼!你再敢說一遍試試呢!”


    “……”


    另一邊,天衍宗內。


    溫奢玉垂眼看著手裏的玉佩,裏麵傳來女子靈動嬌俏的聲音。


    他解釋道:“你的藥沒有帶。”


    其實本來也沒有什麽事,他隻是不知為何一個上午有些心緒不寧,總是忍不住出神。


    或許是是身邊太過安靜,讓遠處藥峰器峰的爆炸聲隱隱約約傳入耳中,所以有些……煩躁。


    處理完事務迴到濯塵峰後,他看到了床上落下的藥瓶。


    是顧行棠為她開的藥。


    雖說她總找些理由躲避吃藥,本來也就三天兩頭才吃一迴,忘帶了似乎也沒有大礙,但是他就是鬼使神差地用玉佩聯絡她。


    並不是她所說的……想念。


    隻是想告訴她忘帶了東西。


    ……僅此而已。


    溫奢玉捏著手裏玉佩,聽著玉佩裏傳來她的聲音,沒有發覺自己眼中的幾分柔和。


    月遙被他一說才想起來,可能收拾東西的時候落下了。


    她並不怎麽在意,反正吃不吃都一樣。


    月遙不懷好意地笑著,開始做作地演戲:“今天沒有吃藥哎,我說我怎麽想你想得心都痛了,夫君我好難受哦~”


    “……不要裝病。”


    “什麽嘛,又要汙蔑人家!哪裏裝病啦?這麽多天都是這樣子的,你都不知道反思一下是不是你對我有意見了,是不是你誤會我了?哼!”


    “真的不適?”


    月遙輕笑,一邊趕路一邊嗲著嗓子折磨他:“你是不是關心人家呀?”


    溫奢玉又不說話了。


    “你說話呀!”


    溫奢玉沒有迴答,隻是說:“你若不適,記得捏碎玉符先迴天衍宗。”


    月遙磨了磨牙,開玩笑,她怎麽可能現在走。


    “哼!你瞧不起我是不是?在你心裏我是什麽很菜的人嗎?!”


    溫奢玉解釋:“並非如此,量力而行即可。”


    說罷他又問道:“你獨自一人?”


    他並沒有聽到月遙那邊有其他人的聲音,隻有一個人腳步聲,似乎在趕路。


    月遙嚶嚶裝哭:“是啊是啊,嗚嗚嗚……人家進入秘境的時候和香香沒在一起,也沒有遇到其他人。”


    溫奢玉也知道她是裝哭,但……她那麽嬌氣的人,連睡覺都要點燈,一個人在秘境中確實有些困難。


    “你若害怕,便捏碎玉符出去吧。”


    月遙指責:“什麽呀!你就是瞧不起我!”


    “我並沒有……”溫奢玉不知該怎麽解釋,選擇換個話題,“之前給你的幾個乾坤袋中,我記得有些法器和丹藥,你若用得上便用。”


    月遙瞪大了眼。


    對哦,忘了那些東西了,說不定有能用的。


    以前她不愛用法器,覺得麻煩,秉承著一劍破萬法的原則,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現在正好用得上。


    月遙找了塊大石頭坐下,扒拉了一下乾坤袋,一堆稀奇古怪的丹藥,還有一些稀世法寶……服了你們有錢人。


    這些東西是能送著玩的嗎?!


    可惡!


    羨慕的淚水從嘴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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