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隆...”青陽的哨兵看著天邊逐漸升起的太陽,耀眼的陽光伴隨著遠處傳來的轟鳴聲,哨兵眯起眼仔細的探查,終是看清一麵黑色的旗幟逆風而來,旗子上的紋徽被初升的陽光照耀的血紅,一隻血紅色的朱雀正在隨風擺動。哨兵急忙開始敲鑼,打破了清晨的靜謐。“敵襲!敵襲!迎戰!準備拒馬!”北進關之外大營內亂成了一團,北進關的城牆上,士兵們同樣亂作一團:“是我炎陽的騎兵!快去稟告綏王陛下!”“不用了,前日夜裏我便收到青峰這小子的急件,傳我軍令,城內隻要是能拿得起刀的士卒,全部隨我出城殺敵!”一位身披金色盔甲的白氅俊朗中年,握緊腰間佩刀刀柄,笑著吩咐道。“是!綏王!”士卒激動不已,顯然這段時間也被憋的不輕。“殺敵!殺敵!”北進關內全軍激昂,就連一些穿著布衣的老兵和當地青壯也是手持鋤頭鐮刀短劍向著城門湧去。


    城門大開,城內眾人呐喊著向著城外不遠的青陽大營不要命的衝了過去,有騎兵,有弩手,還有屯墾的農夫,看著將近七八萬人烏泱泱的如潮水一般從北進關內洶湧而來,青陽大營連忙開始組織力量開始反撲。“怎麽迴事?這是哪裏來的炎陽騎兵?沿途的烽火為何沒有點燃?!”青陽大營內,被前唿後擁保護著的青陽皇帝?元江有些憤怒的質問道。“陛下,我大軍二十萬人,人數占優,如今之計應迅速擊垮北進關出城接應的這些烏合之眾為妙,否則腹背受敵定然得不了好。”陪同青陽皇帝陛下共同出征的青陽帝國大將軍柳元決,走上前跪在皇帝麵前,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皇帝陛下也是皺了皺眉眉頭,厲聲喝到:“大將軍,你不必顧及朕,有青龍衛在此,朕在此為你擋住援兵,你隻管全力攻城,務必在本陣現出疲態之前拿下北進關!”青陽皇帝陛下說完抽出腰間寶劍,對著眾將士喊道:“眾將聽令!左右前軍隨大將軍全力攻打北進關,中軍後軍隨朕在此守住大營,以大營為依托,擋住來犯之敵,決戰的時刻,便是今日!”眾將士看著皇帝陛下士氣冉冉,也都是大聲吼道:“謹遵聖令!”聽到青陽大營內喊聲震天,又看到營內的迅速調動,北進關城牆上的綏王?元禧暗暗皺眉,忽的笑容綻放說道:“看來這?元江也不完全是個好大喜功的廢物,幾句話就讓青陽大軍士氣旺盛。”說完這話,綏王殿下舉起手一揮,城牆上頓時發出眾多機簧的響動和投石車繩索鳴響,漫天的弩矛碎石就向著浩浩蕩蕩湧來的青陽軍陣砸了過去。人馬過萬無邊無際,何況這將近四十萬人的戰場,那些弩箭碎石墜入青陽大軍陣中就猶如投入湖中的小石子,沒激起一點波瀾。綏王看著戰場,心中燃起火來。他咬咬牙,轉身走下城樓,快速上馬後脫去大氅,精壯的臂膀抓起一旁親兵手中的一把八棱馬槊,大喝一聲騎著馬便衝出城去,城頭戰鼓大振,眾人看到綏王勇猛衝鋒,再次大喝一聲緊隨其後,而寒青峰和花不列也已然殺到近前,大戰一觸即發。


    城下的兩軍猶如滔天的洪水對撞在一處,兵鐵交擊,火花四濺,鮮血漫天,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在北進關上空,金甲鐵馬的綏王,揮舞這那碗口粗細的黑鐵馬槊,所過之處,鮮血四濺,慘叫連連,透出皮肉的碎骨之聲不絕於耳,令人牙酸。打的青陽士卒漫天亂飛,格外紮眼。後方跟著衝鋒的士卒們看著戰力恐怖的綏王殿下,皆士氣大振,跟著便向前猛打猛衝。而對麵騎著棗紅大馬的柳元決看著綏王徑直殺來如入無人之境。也是夾緊馬腹,舉起手中丈五的斬馬刀說了一聲來的好便迎了上去。青陽的皇帝陛下看了眼北進關城下方一接觸就變得激烈的戰局,轉身對著身邊將士喊道:“陣!”重甲步兵大喝,抬著的龜盾往地上一砸,形成一堵堅實的盾牆。“禦!”皇帝陛下再次下令,“嗬!”盾陣縫隙之間瞬時就有長矛直指衝來的騎兵,“弓!”後排弩手弓手齊齊拉開手中弓弩,斜向前方一字排開。花不列看著青陽步軍井然有序的展開防禦,有些佩服的說道:“乖乖,如此短時間內便能有如此反應,這青陽皇帝也非草包。”寒青峰笑著說道:“不奇怪,烈陽帝國以武立國,雖說因三王之亂分崩離析,但烈陽皇家向來重視軍陣武道,從古至今還真沒有聽聞有哪個皇室是個廢物的,今日突襲能有目前局麵,已經很好了。傳我軍令,散!”寒青峰說完,隨即便下達軍令,作為佯攻的炎陽輕騎兵左右散開,馬刀入鞘,摘下弓箭向著左右運動的同時搭弓向著青陽盾陣開始仰射,而散開後漏出一些不太一樣的騎兵來,這些騎兵將近兩千,就連那馬也是覆滿了鐵甲,他們手持重型長槍,披掛著厚實的板甲,一言不發的緩緩開始加速。於是更加沉重的轟隆聲響起,隨著速度越來越快,轟鳴聲便越來越盛。


    “重騎兵?”青陽皇帝皺眉,有些驚訝,隨後他再次揮手,身後一名校尉應命,舉起手中龍牙旗,向著陣中開始揮舞起來,不多時,盾陣打開,從中走出數百穿著重型盔甲的魁梧漢子,有的手持拒馬長槍,有的手持巨斧,有的拿著流星錘,也有的抬著狼牙棒,擺開架勢嚴陣以待衝鋒過來的騎兵。“射!”嗖!弓弩手齊齊鬆手,一排排箭雨向著衝來的重騎兵射了過去,大部分箭枝叮叮當當的打在這些重甲怪獸的鐵甲之上被彈開,隻有部分箭杆插在了一些倒黴蛋的盔甲鏈接處和眉眼之中。“啊!”幾聲慘叫隨即傳來,可是沒叫幾聲就被後繼而來的馬匹踏成了鐵餅肉泥。“陷陣士!”隨著輕騎兵迂迴衝鋒的寒青峰也是有些古怪的表情。花不列在一旁說道:“炎陽和青陽打了幾十年,對方的精髓也被學了個七八分啊,隻是這些陷陣士也忒壯了點。這都是哪找來的怪物?”路程不遠,炎陽重騎兵與那些站著都有丈許的魁梧陷陣士終是撞在了一起,有些重甲漢子們愣是靠著極重的盔甲和體型接住了衝來的戰馬。“哐!”一些重騎兵硬生生被撞的停了下來,還有些一個坐不穩直接掉下了馬。看到一個騎兵被這些變態的陷陣士拽下馬踩碎了腦袋。花不列打了個哆嗦道:“真他媽的都是怪物,好在數量不甚多。”就如他所言,這些個壯的嚇人的家夥也隻是擋住了部分重騎兵的鋒芒,而大部分的騎兵還是越過他們衝到了青陽軍陣麵前,待得到了近前第一排騎兵借著衝力瞬間就撞爛了盾陣,後排騎兵則是掏出火石點燃手中的火油瓶子向著後排的盾陣丟了過去。盾陣內登時一片火海,這些重步兵渾身浴火,喊叫聲淒慘無比。一個著火的士卒慌不擇路,丟下手中的龜盾痛苦的捂著臉嚎叫,好在此時一直箭矢準確的射在他的脖頸上,了結了他的痛苦,寒青峰率領的輕騎兵已然迂迴到了大營左側。


    “收!”青陽皇帝見狀不妙,立馬讓中軍向著營內收縮,寒青峰看到青陽如此古怪的舉動,看向前方毫無阻礙便能通向北進關的空曠地麵,似是想到什麽,心下大驚,對著已經向著北進關衝去的士卒喊道:“迴!”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其餘騎兵聽到軍令立馬迂迴後撤,而那些衝在前方已經來不及收馬的騎兵就遭了殃,一些騎兵的坐騎踩到散布滿地的鐵蒺藜,吃痛的馬匹站立不穩,將主人拋下馬去,摔了個七葷八素的士卒尚未站起便被營內哨塔上或是營壘內的弓手射成了刺蝟。一些騎兵跌入陷坑,連人帶馬被坑內利刃插成了篩子,而僥幸沒被插死的也被後麵掉下的自己人活活壓死。而花不列帶領迂迴包向大營右路的騎兵也沒有討到好,一些騎兵掉入陷坑內,而及時停住欲要撤迴的騎兵卻再也沒能迴去,營內弓手看到眾多騎兵到了此地,一直鳴鏑射向半空,隻一個片刻幾十支箭矢帶著火苗就射向他們後方的空地,早已鋪埋好的火油瞬間起火變成一片火海,近千騎兵被這火海吞噬,人馬慘叫衝天,焦臭味伴隨黑煙瞬間彌漫整個戰場。


    帶領騎兵返迴的寒青峰一臉難看,看著同樣被擋迴來的花不列,凝重說道:“看來隻能通過營區才能支援北進關。”“青陽的狼崽子太狠了!”花不列擦了擦臉上的黑灰,有些憤恨的說道。隻這一波進攻,就有近萬人馬折損,雖說青陽也有數千戰死,但他們守在營壘之內,騎兵根本無法完全展開攻擊。寒青峰不再猶豫,下令人馬撤迴集結。待全部撤迴,戰場陷入短暫的沉寂。寒青峰看向場中,青陽那勇猛無匹的數百壯漢已然全部戰死,然而中路己方的重騎兵也基本損失殆盡。遍地都是屍體,一些無主的戰馬在戰場上胡亂奔跑,青陽大營正麵一片焦黑,一些燒成黑炭的屍體還立在當場,手中持著燒成木炭的龜盾。看著這慘烈的場景,寒青峰心痛不已。而青陽的皇帝陛下,也是心痛不已。此時,烈陽初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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