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浪的話讓我呆了一呆,但是我臉上不動聲色,反問他:“烙印,什麽烙印?”


    房間裏有空調,很暖,所以我隻穿了一件襯衫,王大浪的表情變得有點激動,他揪住我的衣領,說你就是陳歌對不對?你他媽的不是白誠,你就是陳歌冒充的。


    我用力把他推開,解開襯衫的紐扣,王大浪跟人告別的方式比較另類,他喜歡捏人肩膀,或者拍別人的後背,我相信他發現我後背的異樣隻是巧合,但我卻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激動。


    我把上衣脫下來,轉過身,說我後背的是傷疤,半年前留下來的,並不是什麽烙印,你看清楚了。


    王大浪湊近過來,十分仔細的看著,半響,他歎了口氣,有點失落的樣子,說不好意思,確實隻是個十字形的傷疤,不是什麽烙印……


    我鬆了口氣,之前在神農架的時候,老東西趁著我泡毒澡,用刀子硬生生的將我後背上的“偽”字烙印挖去了,痛得我當場就昏死了過去,他對此什麽都沒有解釋,隻是嘀咕了一句“不要給人留下把柄”,現在想想,還真的不得不佩服他的長遠目光。


    當初白鶴誣陷我賣白麵,我找不到證據自證清白,德叔就在我背上燙了那個烙印,這件事挺隱秘的,隻有身邊的幾個熟人知道,王大浪剛好就是其中之一。


    “我認錯了,哎,對不住……”


    王大浪點起一根煙,悶悶的抽著,說:“我隻是想我那個倒黴的兄弟了,真的很想他,陳歌才三十歲,年紀輕輕的……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會勸他凡事低調,不要沉迷女人,幫他掃清身邊的障礙……”


    我穿好襯衫,說你們感情這麽深,你該不會要找我報仇吧?王大浪我可警告你,我跟陳歌是私人恩怨,他載我手裏沒什麽好說的,你要是想搞我,我一定會先下手為強。


    王大浪笑了一下,把煙頭扔地上踩熄,很無奈的說:“我倒是想殺你,可是我怕啊,你是白公子,你爸爸老牛筆了,我他媽哪敢啊……”


    說完他就出去了,走得很堅決,我看著他下樓的背影,心情有點複雜,確實,王大浪也有他的無奈,當初我被白誠的冒牌貨陷害,證據確鑿,德叔一心想要我的命,要是他跟我統一戰線,最後隻會變成我的幫兇,被德叔一並打擊。


    誰讓林霜是他女朋友呢,換成林雪被他綁架,我肯定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


    王大浪走後,我到隔壁房間看林霜,這個臭小婊正在玩電腦,沒有網絡,所以她玩的是單機遊戲,林斌的人把她照顧得很好,桌子上堆滿了零食,有吃有喝的,我站在門口,也沒進去,林霜遠遠的衝我笑了一下,很鄙夷,也很厭惡,最後還衝我豎起了中指,用口型說了個滾字。


    這個賤婊很聰明,她知道我不能動她,所以有恃無恐的,沒辦法,誰讓她是德叔的女兒呢,我要是想繼續在江州市混,就避不開德叔這座大山,飯得一口一口吃,我有大把時間實施我的報複計劃,不著急,咱們慢慢玩。


    從酒吧離開,我開車直奔我住的地方,結果在小區門口,有個穿衛衣的人把我的車子攔住了,他把帽子放下來,又摘掉口罩,我立即看到了他那頭鮮豔的紫色長發。


    居然是張初語……


    跟她在一起的,還有小馬哥。


    “白公子,這隻狗是你的寵物對吧?在北城區轉悠了一整天,把我的手下當猴子溜,沒一個人能抓住它的,我跟著它一路走過來,剛好就碰到了你,所以是你找我有事兒?”張初語打開車門上了後座,很直接的開始發問。


    小馬哥這時候也上來了,臥在副駕上,用它冷漠的眼神看著我,我在它狗頭上摸了一下,它立即衝我齜牙咧嘴的,果然狗頭是它的逆鱗,你可以摸它臉,摸它後背,甚至是摸它的尾巴,但唯獨狗頭是禁區,我跟它這麽熟都這樣,要是陌生人敢越雷池,估計雙手當場就得廢掉。


    我沒有把車開進小區,而是停在路邊,小馬哥把張初語找過來,一定有它的用意,所以我迴頭對她說:“張小姐,我剛進你們圈子不久,聽說十虎之中就你的消息最靈通,咱們以後長期合作吧,你給我情報,我給你錢,怎麽樣?”


    張初語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就點頭,說好啊,不過我的情報很貴的,白公子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有點不爽,說你瞧不起我是吧?老子什麽都缺,就是他媽的不缺錢。


    張初語笑了笑,說這話從你嘴裏出來,確實很有說服力……說吧,你想知道些什麽?


    我沉默了幾秒鍾,說我最近捅了很多簍子,你肯定早就在摸我的老底了……錢這方麵你不用擔心,我隻想知道所有對我不利的消息,聽清楚,是所有。


    張初語看著我,眼神突然變得有點冰冷,她對我說:“白公子,情報我可以給你,但是我也不要錢,我隻想問你幾個問題。”


    我皺了皺眉,說你是想知道陳歌的事對吧?這沒什麽好說的,就是我搞死的,怎麽著吧?


    “據我所知,你當時是找了人冒充陳歌……那個冒牌貨是從哪裏來的,為什麽可以跟陳歌一模一樣,化妝,還是整容?”


    張初語問得很認真,甚至隱隱的有點憤怒,我頓時感到有些頭疼,確實,張初語當初是知道白誠要對我下手的,所以她背地裏救了我好幾次,不過看樣子,她並不知道老東西易骨的手段,看來白誠的保密工作做得很不錯。


    “是化妝加整容,我請了韓城國那邊的頂級專家,花了幾千萬才弄的冒牌貨……咋地了,你要給陳歌報仇?”我很不爽的說。


    張初語搖了搖頭,說陳歌已經死了,一切都過去了,這是他自己走的路,半路跌倒爬不起來,隻能怪他自己,我不會幫他報仇的。


    “那就行,我時間緊,你也別藏著掖著,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吧。”我把車窗放上來,忍不住開始催促。


    張初語戴上口罩,看了看手表,這才豎起一根手指對我說:“白公子,對你不利的消息可太多了,第一個,王大浪已經投靠了黑炭頭,他現在是南沙灣的人。”


    這個消息讓我暗吃了一驚,嗎的……我反問張初語:“消息真的準確嗎?”


    “嗬,我說了這隻是情報,信不信看你自己。”


    張初語豎起第二根手指,繼續說:“第二個,王大浪要殺德叔,估摸著就這幾天的事吧,如果你要問他哪裏來的底氣,那我迴答你……是因為林霜也同意了。”


    我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抖了一下,嗎的,怎麽消息一個比一個勁爆,這女人該不會是在故意刺激我吧……


    張初語沒有看我的臉,而是望了望窗外,見到周圍沒有人之後,才豎起第三根手指。


    然後,她說了一個讓全身寒毛直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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