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近了年關,秀雲放假了,開始幫忙看店。唐舒柔就忙著去置辦年貨,方懷禮下班迴來,照樣去做飯。


    這是第一個團圓年,唐舒柔想按照從前唐明愛那樣,隆重而熱鬧地辦一次,然後讓舒耀他們也一起來過年。


    “大姐,三哥三嫂來了,住哪兒啊?”秀雲問道。


    “這還要你這個好學生操心?就在這住啊。還有兩間房呢,又不是沒地方住。他們在這,我還能幫忙照顧小玉卿。”


    “行嗎?要不,我和六姐也搬過來睡吧。還能幫幫你。”


    “不用,別打擾你學習,你白天在這幫忙,已經很累了,晚上又要學習到半夜,得好好休息才行。你們倆就睡那裏吧。”


    正說著,隔壁老板娘進來了。看著唐舒柔,道:


    “聽說了嗎?你家屋後麵那家,就是那個瘸子他家。要搬走了。想賣房子。”


    “我家屋後麵?”


    老板娘一邊嗑瓜子,一邊道:“嗯,跟你家共用一堵院牆。”


    唐舒柔想了想,問道:“那後麵……是連著後街吧?”


    “是啊。開了門就是後街,不過那邊街道窄,生意差了些,賣不上價。”


    “多少錢?”


    看唐舒柔那認真的表情,老板娘停下了嗑瓜子,認真地道:“你這問的……該不是想買?”


    唐舒柔笑了笑,道:“沒有,我就隨便問問。”


    “他也沒指望賣多少錢,想迴老家了,賣了算了。大概,七八百。不過沒人買哦,他那房子,破的都漏了。下雨漏水,地勢又低窪,稍微大點的雨,就要往外舀水呢……”


    等方懷禮迴來,唐舒柔就隨口說了句,正在洗菜的方懷禮就說道:“八百塊的話,可以買。”


    “可以?”唐舒柔還是不確定。


    “可以,他家就在我們家正後麵,要是買來了,院牆一打通,那咱家就是個大院子了。對了,他家還有一口井,咱們用水就方便多了,不用去公共水管排隊了。而且,連著後街的話,開個後門,生意會更好一點。”


    聽見方懷禮說的頭頭是道,唐舒柔疑惑了,“你怎麽知道他家有井?這麽清楚?”


    方懷禮笑了笑,指著院裏的那個大水缸,道:


    “我天天去挑水,在水管旁邊可聽了不少故事。而且,那麽久了,從來沒見他家人去挑水,他腿腳又不方便,我就想著肯定是有其他吃水的辦法,上次我買菜,路過他家,就打了個招唿,就知道了。”


    唐舒柔佩服地給他豎起了大拇指,“厲害啊,方先生,偵探一樣。條理清晰,論據充分。”


    “我厲害的地方多了,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


    說著,方懷禮朝她眨眨眼,露出了一絲壞笑。


    唐舒柔知道他在暗指什麽,白了他一眼,“去。說正事呢。”


    “買。”方懷禮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個字。


    “買的話……”


    “我不是給你卡了嗎?裏麵有錢。明天去取吧。”


    唐舒柔還在想著,買這房子還欠小青一千六呢。若是又買新房子……這邊錢都沒還完呢,又有錢去買新房子……總是不太好。


    “我這邊還欠小青一千多呢……年底還要多進點貨,抽不出來錢。”


    方懷禮轉頭看了看認真思考的唐舒柔,伸手去揉了揉她的頭發,笑道:


    “你怎麽搞的?小瞧我?不是說了,那卡裏有錢,你去取,需要多少就取多少。給你了就是留你用的,放那幹什麽?沒事兒,明兒去取了。”


    唐舒柔有些吃驚地看著方懷禮,這裏裏外外算起來,沒有兩三千塊錢打不住。


    “你確定?”


    “那可不?我二十一開始上班,存了八年,就是為了給你做聘禮。我多努力啊。”


    看著方懷禮那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唐舒柔忍不住笑了。


    “那就多謝你了。”


    “客氣了,有你這句話,我還得繼續努力。”


    “那,明天我去找那個瘸子談談?”


    方懷禮洗完了菜,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然後過來抱住唐舒柔,令人猝不及防地親了一口,道:


    “等會兒我去找他談,談好了明天你去取錢。”


    “那我跟你一起去?”


    “隨你啊,都行。反正我都行。”


    看方懷禮那泰然自若的樣子,唐舒柔忍不住誇獎道:“你這麽厲害,我就不去了吧。相信你~”


    “看來你現在是已經深刻地了解到我的厲害之處了。”


    “……”


    唐舒柔發現,方懷禮越來越暴露他說話直截了當毫不遮掩的性格了。有時候,真讓人臉紅尷尬。


    第三天,剛好是周末。方懷禮和小青一個上午,就把院牆給砸掉了。


    這下子,他們家的院子有十五六平,牆邊還有一口水井。


    隻是那樣壓水不太方便,方懷禮上街一趟就買迴了一個水泵。安裝好之後,當晚,他們家洗衣拖地就可以用自家井水了。


    秀雲和秀麗跟在一邊鼓掌叫好。


    “姐夫,你這也太迅速了,一天就完成了這麽大的工程量。”


    秀雲笑著道:“我兩個姐夫都是棒棒的~”


    小青滿意地對秀雲豎起了大拇指。


    “還是好學生,說話就是好聽。”


    這新買的房子,又加了兩間小屋。隻是太過於破舊,唐舒柔就用來當倉庫放東西。怕屋頂漏水,方懷禮就買了油布和瓦片蓋在上麵。


    一個周末就搞齊了。


    院子也收拾出來,這樣,曬衣服,曬年貨,遛孩子都有地方了。


    “現在,就等著三哥三嫂來啦。”秀麗放下拖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


    唐舒柔想了想,“對了,把我醃的肉,買的焦糖果子都搬那屋裏的架子上吧。”


    “好。”


    小年那天,舒耀帶著永琴和孩子來了。


    還給唐舒柔帶來了一個電飯煲。


    唐舒柔驚訝道:“這個……你怎麽給我啊,你們自己留著用啊。”


    永琴笑著說道:“人家給舒耀送的,不是我們買的,我們也不會用,大姐你就留著用吧。”


    當晚,一家子吃了團圓飯,由於開心,大家都喝了一杯。晚上睡得異常踏實。


    可第二天一早,唐舒柔傻眼了。她呆呆地站在那兒,反應了好久,才大喊道:


    “方懷禮!你快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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