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秀麗做的小衣服還不夠,老板娘又說,


    “我家妹妹的孩子,今兒兩歲了,她閨女的小衣服啊小被子啊都在,你要是不嫌棄……我能給你那幾件來用用……”


    唐舒柔頓時感激涕零,她今天還在思考這件事情,正覺得無從著手。


    “太好了,大姐,你問問,方便的話,多給我要一點吧……不是秀麗準備了些,我真的……什麽都沒準備,啥也沒有,都不知道到時候怎麽去生孩子……”


    說著說著,唐舒柔就覺耳朵發燙,關於生孩子這件事,她至今還不能接受,害羞得很。


    “行,有你這話啊,我就好意思去給你拿了。隻要你不嫌棄,我都給你拿來……你啊,就且準備些尿布,其他的就不用管啦……”


    “尿布……大姐,用什麽布啊?”


    “哎呀,去扯一些棉白布,好用的。拿迴來洗洗,開水煮煮,曬曬,就好啦。”


    “哦……你不說,我都不懂……”


    “你婆婆……哦,忘了,你沒婆婆……那你娘家媽媽,都沒跟你說嗎?”老板娘奇怪地問道。


    秀麗一聽都忍不住笑了,“嘿嘿……我媽啊……老板娘,你太抬舉了,她還不如我呢……指望她,小娃娃就光屁股吧。”


    唐舒柔也點點頭,道:“那老太太,不管這些事,她拉扯孩子,都是靠運氣長大的……”


    老板娘笑著安慰道:“有人問也好……沒有人問啊,也好……看開點。隻要你和孩子好,那才是最好……”


    這時,呂修傑過來了。跟老板娘打招唿:


    “大姐,沒睡啊……”


    “嗯,你家娃娃馬上出生了,你個當爹的,可得準備準備……”老板娘笑嗬嗬地說道。


    哪知,呂修傑隻是看了一眼唐舒柔,然後笑了笑,“啊,啊。”然後過去了。


    “你看,在他那裏,沒有孩子這個概念。”唐舒柔看得太清楚了,懷孕這麽久,都快生了,呂修傑從來沒把她當做孕婦。


    “咦,還真是,我家老高那會兒,還天天盼著生兒子呢……他不說?”


    唐舒柔搖了搖頭,“他根本就不提孩子這迴事。這事兒跟他好像沒關係。”


    “哎呦……還是年輕,等孩子出生了,他就知道了。哈哈……”老板娘打哈哈說了兩句,然後就走了。


    唐舒柔隻覺得,這個孩子,若是她不負責任,對孩子好點,那一定是相當可憐的……因為,注定了沒個好父親。


    “大姐,你別想太多,等寶寶出來,他一定會疼愛有加,你想想咱爹,怎麽疼孩子的?”


    唐舒柔嗬嗬了,“那你想想咱媽,疼你嗎?疼我嗎?”


    秀麗想了想,還真是,隻好笑道:“那不是還有我這個六姨嗎,還有小姨呢……嘿嘿……”


    這姐妹倆,是她唯一的安慰了。


    說到這兒,唐舒柔忽然想到了什麽,問道:“明兒是不是初六啊?”


    秀麗一邊忙活著手裏的針線活,一邊慢吞吞地迴應道:


    “好像是吧……咋……咋了?”


    “是秀雲的生日吧?”


    “十三歲嗎?”


    “嗯。”


    “哦,秀雲都這麽大了……”


    “下午,咱倆出去一趟,給她買身衣服吧?大姑娘了……最愛美。”


    “好,我給她買鞋子!”


    二人商量好了,就讓呂修傑看著商店。逛街去了。


    走到一半的時候,唐舒柔覺得不太對,肚子一陣抽搐的疼。


    “怎麽了大姐?”秀麗緊張地看著站那發呆的唐舒柔。


    “沒事……肚子疼了一下……好了。走吧。”


    唐舒柔沒當迴事兒,又逛了半條街,肚子又疼了一陣。這次,比上次的痛感要強烈,時間也有點長。


    她也沒停,覺得還能忍受,還在繼續走。


    才給秀雲選好了一條裙子,肚子又疼了。這次她有些緊張了,這不會是要生了吧?


    不,還沒到九個月呢……預產期是下個月啊……


    看唐舒柔站在那兒,表情不太對。秀麗也緊張起來,


    “沒事吧大姐?是不是走太多路,累著了?咱們坐下休息休息……”


    店家也好心地搬來椅子,“來來,坐下歇歇。逛街不能急,尤其你這大肚婆,得悠著點兒。我給你倒杯水,歇歇。”


    “謝謝啊……”唐舒柔接過水,喝了一口,肚子不難受,腰開始酸了。她難受地喝不下水,又放下了杯子。想站起來轉轉。


    結果走了兩步,又覺得肚子隱隱作痛,此時還伴隨著後腰和脊背的酸痛。唐舒柔覺得一定是今天路走多了,累著了。


    她趕忙把衣服的錢給付了,準備迴家休息。


    秀麗嚇得臉色發白,緊緊地扶著唐舒柔的胳膊,也不說話了。


    沒走一會兒,那種疼痛感就再次來襲,並且一次比一次厲害。唐舒柔開始害怕了,對秀麗說道:


    “我這感覺……越來越疼了……該不是真要生了吧?”


    秀麗嚇得吞了吞口水,看了看這條路,迴家至少還要走二十分鍾呢。


    “那怎麽辦啊?咱們……這迴家還有點距離,你還能走得動嗎?”


    唐舒柔深吸了一口氣來緩解疼痛,慢慢說道:“先慢慢走,不急……”


    她說的是不急,但秀麗已經心急如焚,她看著路上的車,這會兒連公交車都沒有……


    “要不,大姐,咱不迴家了吧,直接去醫院吧咱們……”


    “醫院……最近的二院,離這還有三四十分鍾的路呢……走不了……”這時,疼痛感又來了。唐舒柔已經確定了,這就是隔壁老板娘跟她說過的陣痛……


    她說,生孩子的時候啊,你就覺得肚子一會兒疼,一會兒疼,然後這種疼痛感會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劇烈,到一直疼個不停的時候,就是要生了……


    這會,唐舒柔已經覺得小腹是劇烈的疼了。她差點叫了出來,但又怕嚇壞了秀麗,還是忍著。隻是扶著路邊的電線杆,彎著腰,咬牙忍著。


    秀麗見唐舒柔滿頭是汗,牙關緊閉,就知道情況很緊急了。她慌不擇言地喊道:


    “誰啊,那……哎呀,這……怎麽辦?怎麽辦啊?誰……那,誰來幫幫忙啊……這是要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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